从王安石变法看他“忠臣”还是“奸臣”2——强兵之法（27）

上一章：从王安石变法看他是“忠臣”还是“奸臣”1——富国之法（26）

（二十七）从王安石变法看他“忠臣”还是“奸臣”2——强兵之法

王安石变法涉及面颇为广泛，除了上一章简略分析了富国之法利弊，初始目的中还有"强兵”，因此变法除了“富国六法”外的重心便是“强兵四则“。怎么强，我们来还原两场战争实景。

（场景一：宋夏战争）

大宋宝元年，李元昊称帝，准备带着他的几万精锐部队伐宋，宋边防仅陕西就驻军四十万，每日开销数以万计。

宋军将士个个摩拳擦掌，手里的大刀表示已经饥渴难耐：“李元昊你个小瘪三，老子抽出四分之一的陕北兵，分分钟让你团灭。”

李元昊就不信这个邪：“咋的呐，爷爷我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我要打十个'。"

李元昊

于是率兵出击，30秒后抵达战场。

李元昊先是派出一支奇兵先是去蹲个点，探探宋军虚实，欢喜地发现宋军彼此之间都是自个儿玩自个儿的，营队之间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想鸟你。

乐得心生一计，以诈和之术来迷惑宋军，私底下不断给这些驻守陕西的宋将领送点金银珠宝土特产啥的，宋军将领心想:"唉呀妈呀，还有这种好事儿！"

因此宋军开始放松警惕，宋营里面的小团体们不是白天“斗地主”就是晚上搞个party，士气懒散低落。

等到时机一到，李元昊和内应里应外合，跳出草丛的西夏精锐部队一举拿下延州，宋军被西夏精兵团团围住，西北战场打的是锣鼓喧天，冲杀叫骂声响彻整个黄土地。

大部分宋将本来就是官二代，缺少作战经验，使劲撺掇下属冲：

“那个谁，你、你、还有你，给我使命地冲，给我杀！“

“你谁啊？冲你妹啊。”

“嘿，你们这群乱民，朝廷给你吃给你喝，现在打仗呢！给我冲，赶紧的别啰嗦。”

老少参差不齐的宋军士兵跟玩儿似伸出中指对着西夏军：“你过来啊！”

然后一窝蜂扛着武器传送过去，还没出击就被西夏兵一个大秒杀。

当时派去支援的范雍还没达到第一战场，在三川口就中了李元昊埋伏，全军覆没，前后十几万大军竟被一支只有几万人的西夏兵翻了盘，朝廷内外头都大了。

（场景二：河湟之战）

熙宁六年（1073年），王韶上奏请求兴兵收复河湟地区，派去宦官李宪前去督师，协助王韶进兵。

恰逢河州兵变，李宪率领所在部队在河州城外督兵，于是果断拿出"用命破贼者倍赏“黄旗"，大呼：”同志们，八年抗战，不是，抗夏机会来了，咋们打过河州去，重重有赏，不差钱。“

士兵一看是黄旗，犹如天子督战，各个神清气爽，誓死向前。于是各级将士带着手下士兵，叫嚣着主动出击。

士兵：“保长，你冲前面，我们给你打掩护！”

保长三条黑线在额间：“我。。。。”

士兵甲：“这王八羔子，坑死你，平常欺凌我们就罢了，练兵之外还强迫老子帮他家耕地。”

士兵乙：“这不是嘛，有时地里还没忙完就被拖回去执勤，时不时还搞个三军大阅兵，这帮子王八蛋，玩儿呢？“

士兵甲：“算了算了，让他冲前面，咋们几个打配合，赢了有赏钱。”

众士兵：“对对对，冲冲冲，这次打赢了得了赏钱，回去就不用服役了。”

走走走，杀啊！刀光剑影间，兵器厮杀得铛铛铛作响，杀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血肉模糊。

李宪部队一举攻下踏白，连破十余座城，那叫一个爽。

通过上述两次大战，从细枝末节中我们可以看到，宋初政府实行”恩荫制“导致武臣之中从枢密使至观察使福荫子孙，这种变相的世袭制度导致军士将领实际作战能力大打折扣。

同时膨胀的官僚体系下大面积的土地兼并致使流民遍起，投身军队，造成军队人数暴增，一个陕西边关防戍部队就达到40万。

宋初时，太祖皇帝为了避免武将专权而缔造的“更戍法”更是导致了“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效果，军队之间缺乏凝聚力，宋军作战能力直接下降200个攻击点。

先是签订“澶渊之盟”，其后又让李元昊的一直万人部队秒杀十几万军士，这背后隐藏着多少危机。

王安石变法

而河湟之战事在王安石实行变法后的第四年，国家通过"富国六法"累积到了大量财力，保障了大量的军事消费。

同时“强兵四则“一出，原来的散团被纳入有序地编制，两国再次交战时，宋军尽有兵强马壮的特效，雪耻了宋以来对峙辽、夏的弱势局面，使得宋兵在河湟之战、讨伐西羌中提升有一定的战斗力：

免役法（民众以交钱的方式代替差役）

保甲法（将乡村民户加以编制，十家为一保，民户家有两丁抽一丁为保丁，农闲时集中，接受军事训练）

置将法（废除北宋初年定立的更戍法，用逐渐推广的办法，把各路的驻军分为若干单位，每单位置将与副将一人，专门负责本单位军队的训练，以提高军队素质。）

保马法；

但是王安石变法出现的“国富兵渐强”，维持局面毕竟是短暂的，不成熟的变革体系弊端重重，如场景二中士兵之间对话就可以看出其中的微妙。随着旧党的再三攻讦，体系的短板暴露，各党之间的争斗，以及高太后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神宗不得不把王安石贬到江宁去，以司马光为首的”元祐派“重新回归中央，改革之路在短短几年内被支持，抛弃，复立，再抛却中终止。

体系中暴露的弊端却是影响到了千万民众，朝野上下旧党步步紧逼，乡野之外咒声四起，国难当头朝廷内部的政治斗争，北宋灭亡就在一瞬间。

王安石自南宋后直到清末，一直背负着北宋灭亡之罪人的骂名，其变革之路导致的失败，最终造成他奸臣乱国的罪责。改革之路本身就是一场赌博，谁也不知道接下会发生什么，所以赌赢了名扬青史，赌输了则是恶名远播。

我想他亦是痛苦的，一生政治改革抱负皆化为空，

“往事悠悠君莫问，回头。槛外长江空自流。"

深不知是悔还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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