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小事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了抓两头天没洗有些油腻的头发，赤脚踩在地板时有些凉，四月天还是不够温暖。回头看了看他，持续稳定的呼噜证明他睡的正香。我只是饿了，一直没有睡着，听着林夕胡思乱想，于是失眠了。我披上外套走到厨房，还有几个芒果，一个梨。爱吃却麻烦的东西。这时我极怀念康师傅。于是我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之前给自己买了一个咖啡机，总想着每天给自己煮两杯，后来新鲜劲过了还是懒癌没得治，搁置在那儿存灰。前两天买了一大包即溶咖啡，什么马来西亚的白咖啡，苦苦的味道够浓我喜欢。果然懒人的生活很难精致起来啊。我端着咖啡坐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翻开还是去年买的那本没读完的书，五分钟过去了，还是停留在那一页，耳边的林夕唱到王菲的暧昧，书是看不下去了。我打开阳台的门，外面真安静啊，我一直希望阳台能有一个舒适的沙发让我可以窝在上面渡过一整天的时光，于是我从客厅拿了一个小凳子，坐着，很不舒服的姿势。“嘿”我听到有声音在耳边。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冒起，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嘿，你也没有睡吗？”我四顾看了看，没有人，也没有鬼。“嘿，我在这儿。”窗台上有一只苍蝇。我只是近视眼瞎而已，这一刻我开始怀疑人生了。“嘿，过来，就是我。”我确定自己的耳朵没问题“你，一只苍蝇，说话了？”我捏了捏自己的脸，痛。“我当然会说话，只是你们平时那么吵杂每个人都只顾自己的事情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那你现在叫我是想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证明这件事吧。”“当然，不是。我出不去，这个窗户关太死了，我飞了一晚上累了，打算在这儿歇着等你们早上起来开窗再走，然后你就来了。”“啊，那我帮你把窗户打开吧。”“不用了，大晚上的我找不到我的小伙伴，还不如在这儿等到天亮。”“好吧。”这一刻我有些庆幸他没有走，这种时候有个可以陪自己的，即使只是一只苍蝇，也比一个人呆着好。“你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我饿了，就一直睡不着，干脆起来。你饿了吗？不是说飞了一晚上。”“我不饿，你们垃圾桶晚上总是不倒，里面很多剩饭剩菜。”我有些脸红，自己并不是勤快的人。“你刚才坐在那儿发什么呆啊？”其实我什么都没想，就是放空。“我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发呆。”原来我被一只苍蝇偷窥了生活。我笑了笑没说话。杯子里的咖啡早就凉了，而杯子却被一只握着的手捂的暖暖的，我放在窗台上“你要喝吗？”他飞在杯口盘旋了几圈，也许是微苦的味道他不喜欢，他又落回了窗台，“不用了，那味道太难闻了。”“能比你平时吃的难闻。”也许是我略带讽刺的口吻刺激到了他，我看着他飞向我，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有些害怕了，也许我不该说这些，我也不该随意评价别人的选择。突然脸上一痛。我捂着脸，眼睛有些睁不开，慢慢地我看见外面天天微微亮了，厚重的窗帘挡住了阳光，我躺在床上。是儿子的脚又踹到我脸上。“妈妈，泡奶宝宝喝。”他每天叫醒我的方式还真是不温柔呢。我回头对宝宝笑了笑“等着，妈妈去烧水。”我走到厨房拿水壶装上水插上电，然后走到阳台，窗台上还有半杯冷掉了的咖啡，窗户是开着的，那个小板凳还搁置在角落。我有些头痛。好像有些着凉了，“吧嗒”一声，水开了。我拿着冲好的奶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