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裹尸的马革写诗——从画面感写商震诗集的读后感2

他谈拔牙,我咬紧压根。“我不会向那些在我/皮肉上动粗的人/说出真情”——烈阳灼灼,着素衣囚服于午门前屈膝,却依然梗着脖首,肩上刑刀愈发逼近。那刀问可知罪否,囚服下的脊骨以断裂的姿态回应着,它宁可永远沉默。

他言李白,我正身恭听。“最后是酒坛子落地/是与非、有或无/都在这脆响的声音里/破碎”——本该是当浮一大白的陈年香醪,却听不见穿肠下肚的豪爽,声声入耳的是破碎,盛满美酒的瓷坛砸在耳膜上,破碎的瓷片刺耳,人还醒着。待醇香弥散,琼浆沿耳道流入五官,人已醺酣酩酊。不知这酒是何时开封,何人所毁。

我慢读,细品,那留下的烟尘终于将我呛住。

好的诗人,目光所及最远处有一只手,它死死攥着他的诗意,乘风远去。

好的诗人,用笑意吟吟的语气描摹森然白骨;用素净清明的案牍书写血色淋容;用冰凉干涸的笔墨重塑赤地哀鸿。

正如好的战士,能穿着重甲,把银线穿过绣花针眼。

我合上诗集,将千军万马合于一隅山河中,他们所佩之刃,所扬之尘,被藏于毫末纸间。流矢似乎也消失,并无伤口留下。但我依然不能动,因那力道犹在,它能破开万千风霜变化的阻隔向我袭来,自然视我血肉如无物。一声暗响,它钻进我颤动的心,一身霸道化作温柔,悠悠地融散在血液中。

可我,却因那力道,笔下生风;因那力道,足底生根;因那力道,目透钢铁;因那力道,良心恒温。

恩仇当雪,信仰当烈。

这便是我全部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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