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清痰美杜莎01
一口清痰美杜莎02
四
阿转还没到吗?叶哥问
打过电话了,他说就快了。我说
他是不是被他爸给发现了关起来了。叶哥问
应该不会,刚还接电话了,要是真关起来了我们去救他。我说
怎么救?叶哥问
我站他家门口大喊失火啦,他爸就会带着阿转一起跑出来,然后你拽着阿转就跑。我说
如果他爸一人跑出来了呢?叶哥问
不会,除非他爸想绝后呢。我说
那要是他爸没动静呢?叶哥问
正在谈话间只看阿转向这跑了过来。
怎么呢,这么晚?叶哥问
哎呀,斗智斗勇,这不找机会就溜出来了嘛。阿转喘着气说
不错,还会斗智斗勇,这点随我。我笑着说
闭嘴,欠揍呢你。阿转说
嘿,我让你一只手提着裤腰带,你要能让我这裤子掉下去就算你赢。我说
行了,别闹呢。叶哥说,准备上车。
刚坐上火车头几小时大家都非常之兴奋,不停地逗笑打闹。但是十几个小时以后兴奋的感觉消失殆尽有的只是疲惫。好在买的是卧铺票还能躺平了睡一觉,只可惜中国铁路甚是小气把本就不高的车厢里设置上、中、下三个铺位,除了最下铺能坐立起来,中上铺就像是人被横着扔进了笼子,抬头撞顶侧身撞墙,活动非常困难十分憋屈。我正巧睡在上铺待的实在难受下床去窗边坐着。
阿转也正坐在窗边。
你也没睡吗?我问
哪里睡得着,憋屈死了。阿转说
我转头看向了窗外,看着窗外从一栋栋房屋变成一座座山峦,连绵的山。夜色深了起来,外面时而有光时而无光我出神的望着。
你在想什么?阿转问我
你看这山,你不觉得我们始终活在包围之中吗?群山包围着一个个城市。不,应该说我们在群山的包围中寻找着平地,在上面搭楼建房。我说
阿转,你不觉得我们只是从一个包围圈里走向另一个包围圈之中吗?我们在自建的高楼大厦所谓的城市中喜怒哀乐,一个个小圈子构成了我们全部的精神世界。我们在里面自得其乐,理所应当的认为眼前看着的想着的就是世界的全部面目,我们始终走不出被山环绕的命运。
你发烧了啊?瞎想什么啊。阿转说
过了会儿阿转说,你当初和六十亿兄弟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不也是被阴囊包着吗,后来你脱颖而出了当了第一不还是被受精卵包着吗,再后来子宫包不下你了就得让你出来给社会包着。人活着啊,有个圈是始终跳不出的。
去你的!我说,然后站起身来向上铺爬去。
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心憋得难受,我看着过道微弱的灯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勇气也退却了大半,心里像这窗外黑压压模糊一片但却有许多东西一闪而过。
漫长的深夜总能让人思绪万千,更不用说在这颠簸轰鸣的火车上呢。我想起了我上倒闭过的那些学校,这样说毫不夸张。小学我换了四个学校,并不是我有多么调皮,每个学校我都从一而终最后却都倒闭了。那几年我们市大抓教育前三个都是私立小学,在我去上了一年以后都倒闭了。我只能从一年级到四年级每年换一所小学,领略不同的教学风格和校园文化,唯一的好处是每年的暑假作业不用写了。我妈总说我上倒了三所小学,邻居叫我“上三倒”那些小孩们总“三倒,三倒”的叫着。我想解释但都没人听,后来每当遇见哪个小孩叫我“三倒”我就拎着砖嘴里喊着“小王八蛋,站住!”,再后来不用解释大家就都不敢叫我“三倒”了。现在想想上倒了三所学校,战绩喜人。
我是在第四所小学里遇见了我最爱的那位英语老师,那所小学是所公立小学我终于得以有个固定的学习场所。我喜欢我小学时的那位英语老师,但我的英语成绩一直是全班倒数第一。这不是我叶公好龙,如果你位男性你也会爱上她。她叫“柳甜甜”私下里我们都喊“甜甜”。
甜甜在教我们时二十岁出头,有一对虎牙和一双酒窝那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人如其名,甜的像是成熟的蜜桃,饱满的荔枝。乌黑的秀发抖动如波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甜甜不论笑或不笑时都是那种让人看了怦然心动的女人。
甜甜刚从国外回来所受的教育和思想都比较前卫,每次上课总穿着短裙这就更让人心跳加速了。裙子的款式多种多样,有参差不齐的黑布条拼成的纯黑裙,也有碎边带纹的粉红裙和蕾丝边的桃红裙,这些裙子让我应接不暇,我总期待上她的课。对于好动的我来说唯有上她课时我能全神贯注且目不转睛。
她爱站在过道里高声领读单词,为此班里的男生特别是坐着靠过道的人手准备了一面镜子,我就比较倒霉了坐在第一排还是个对着黑板的正中间。每节英语课我的同桌总是把镜子放在鞋子上看的不亦乐乎,我也特别想一窥究竟就常探头出去压在他身上,我同桌很不高兴我压着他,他也不愿意与我分享这镜中美色。终于争吵爆发了。
那次甜甜仍然穿着身靓丽的短裙,(上衣早就没人在意了)在我们位置旁停留了几分钟,在这几分钟里我同桌很是自私独自看着还用身体挡着我的视线,甜甜就在旁边我也不好有太大的动作,但我甚是着急与生气。老师走后我小声的指责他说,你为什么不让我看。你怎么这么自私。
自己没坐在过道怨谁啊!
你还来劲是不是!
位置是班主任分的,不服找老师去。
嘿,你以为我不敢找老师啊。
那你找去啊,我好怕!他做出惊恐的表情一脸藐视
看着他那张脸我心中是越来越气,不仅没看到“美景”还被羞辱一番,越想越气一股怒火不可遏制的冲了上来。此时我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大喊一声老师他偷看你裙子。
我没有,我同桌赶紧大喊一声
他就有,镜子还在他脚上。我接着喊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赶紧慌张的喊着同时迅速把脚收回。
此时甜甜停下了讲课,但仍保持着领读的动作,手举着课本眼睛始终盯着课本没有离开过。
老师你看……
闭嘴,甜甜大叫一声,眼睛始终没离开过课本。
我赶紧不再言语,此时全班静悄悄的都把目光看向甜甜。一分钟后领读的声音继续响起。事后我和我同桌很是担惊受怕,谁曾想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但是对没能一看究竟我心里始终有个遗憾,当时我一直以为这个遗憾会与我相伴一生。不过老天给脸,使得我有机会了却了心中的一大遗憾。
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自从上次我同桌偷看的事之后甜甜就不经常穿短裙了,但还是以裙子为主。那天甜甜布置了背诵任务就坐在讲台上改试卷。老师的讲台是由两个课桌拼成的,桌子下面当然是透空的。
当时的我坐在那里胡乱的翻着英语课本(因为看不懂),右手不停地拨弄铅笔。突然笔掉在了地上,我弯身去捡。这一捡使我凉气倒吸,像是林中遇见蛇的恐慌,又像是误入深山望见一裸身美女破水而出的热血沸腾。
只看得甜甜两腿大张坐着,一个黑色蕾丝边的内裤就印在了我的脑海。我像是看见了一只黑蝴蝶,浑身通亮发着荧光,抖翅欲飞定格在我脑中。
然后这气人的笔就老是掉,后来别人看我奇怪,再后来大家的笔也就总是掉了。这邪恶的笔!
我儿时的一大遗憾就这样得到了满足!
思绪到这里就断掉了,火车停了下来。我不知道到了哪里,我得下去走走。出了火车一股凉气袭来我深吸着这清新冰凉的空气感觉通体舒畅。站台亮着昏暗的灯光,有推着车的人,他穿的很厚,立在灯下。出来透气的人手里都拿着根烟,此时的心情与气氛相搭的确应该点支香烟,但我不抽烟,遗憾了这气氛。
重回车厢我像是走进了搭在垃圾场里的猪圈,各种气味加上暖风的哄热,会让猪倍感温馨。我赶紧爬上上铺把顶上的透风窗打开。我侧身而卧,我还未仔细打量过我身旁铺上睡得这位。现仔细一看不觉大喜,雌的。
她一头金发散开遮住了脸,心里暗自着急。我想伸手过去拨开她的头发,但我怕惊醒了她被误认为是小偷。到时候就说不清了,你说你不是小偷那你伸手碰人家姑娘干嘛,我总不能说姑娘,我看见你一头柔顺的金发不觉被吸引住了想进一步看看你的容貌。那肯定是“啪、啪”两巴掌直接定性为流氓了。还不如小偷呢,小偷怎么说也是“手艺人”。
无可奈何,只得等着天亮吧。看着窗外我也就昏昏沉沉的这样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