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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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五年六月五日。

你诞生在南方群山环抱的小城里。

我的爸爸妈正与盛夏一同陷入热恋。


一九九年八月二十四日。

你和往常一样自导自演地在院子里玩泥巴,等干完农活的妈妈回家做饭,总是不吵也不闹,安静地待整个整个的下午,以至于家里担心你智商有问题。

我在金鸡画像上距你不到半厘米的地方,缩在护士怀抱中,以明脆的哭声和这世界初次打招呼。


二零零一年九月初。

你走一条铺满碎石的狭窄的道路去上学,挺拔的白杨坚守两旁,经常跟小伙伴磨磨蹭蹭回家在树下逗留,那时小小的你最开心的便是买到的泡泡糖里附带的贴纸是自己喜欢的图案。

我常被爸爸抱在腿上坐着,看门外陆陆续续经过的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小学生,摇着爸爸手臂问我什么时候和隔壁家哥哥一起去上学,因为那似乎是比看少儿频道还要好玩的事,那是我为数不多被爸爸抱着举高高的记忆。


二零零五年六月某天。

干瘦干瘦的你安静得有些许木讷,隐匿在村子里过如梭罗在瓦尔登湖的日子,漫长平静,却不寂寞也不空索,清早被叫醒又打着哈欠躺在长凳上小眠,没有什么作业要写,平日里背个小背篼和村里的孩子一同跑别人家地里割牛草,还总爱顺手牵几个果子,那乡下的日子闲来无事便也多无忧无虑。

个子最矮的我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前面,躲过老师审查的目光,悄悄地对着水泥地上的影子比划,猛然听到台上颁奖的老师念我名字,在老师的催促下一脸懵地上台领了人生中第一份奖状,金底黑字,那张轻薄的纸金灿灿的比阳光还亮。


二零一零年八月末。

眉眼长开的你俨然是副清秀模样,不像小时那般看着傻里傻气的,脾性变得活泼,又打得一手篮球,有一帮能说心里话的玩伴,混得风声水起,好生得意,时常耍着小聪明逗乐玩趣,随心所欲,深得小女生芳心。

打着擦边球考进小城最好的初中的我胆小懦弱,永远都是个爱哭鬼,第一次离开父母住校,第一次独立承担自己的事,第一天军训完就因为牙刷找不到了趴在床上大哭,把室友吓得以为出事了想去找宿管阿姨。


二零一三年下半年。

你步入高中最紧张的一个年级,一个喝口水都嫌浪费时间的年级,桌上的书堆得很高遮住你疲惫的眼神,没有假期只有复习和不断重复的考试,所有人都收起了曾经的傲气憋着一股劲,不断更新的排名表塞满了老班的桌箱。

我喜欢上了我的前任后桌,一个常在晚自习给我唱歌的小文青,我们在交换的随笔里夹小纸条,上面写满了少女的心事和少年的不忍。那时年少我们都不懂喜欢,懵懂地跟着感觉走,却走成了无路可返的深情。


二零一四年的漫长夏天。

你高考志愿没填好,以至于落选。那时的你身心疲惫,万念俱灰,从等到满意的分数到突如其来的落选,生活变得戏剧化。你把自己关在家里,爸爸也看惯了你满脸愁容,催你出去玩散心。而你已厌倦之前的学校,厌倦在里面早起晚睡学得昏天暗地的日子,于是你逃到我的学校。

高四真是一个奇怪的年级,反而是最活泼的一个年级,你遇到很多朋友,中二的你们做了那么多可爱的事,一群少年疯狂追逐足球,故意拖同行的女生去男厕所,和两三个好友去小黑屋或小树林聊整个晚上。不屑整个高三足球队的你们,在球场上输得很难看却依然嗨翻全场高喊着晚饭加个鸡腿庆祝失败。

我沉浸在渴望回到曾经辉煌时候的努力中,不想辜负期待也不愿就此沦陷,紧绷一整天后在夜色弥散的操场上绕圈,反复念叨着北方以及北方,想披上铠甲无所畏惧地向前。在那个小小的只有一个操场的学校里,我们围着操场不断转圈发散年少的思绪却迟迟没有注意到彼此的存在。


二零一六年七月初高考放榜前。

广州的夏天热得让人烦躁,你刚考完期末便急匆匆坐车逃离,坐车很疲惫,久违的回家让你熟睡得像个孩子,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的试讲迟到了。狭小的临时教室里,零散地坐着刚组建的家教小团队,你站在台上试讲物理,我在台下翻看等会要展示的化学笔记。那天,我们初次见面,因为你迟到了,都没来得及认真地自我介绍。那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年九月我将拖着行李箱一路偏离北方去到你的城市上学,黏糊糊,湿嗒嗒。


二零一六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我们在妖都一起跨年。

中午刚以复习为由推掉和你吃饭的我在饭点一把关掉电脑电源,跳上直达你们学校的公交,在你宿舍门前等你出来吃饭想给你一个拥抱。等到暖黄色的路灯拖长我身影,经不住肚子抗议给你打电话,你却早就和室友出门了,委屈巴巴地蹲那等你回来接我吃饭,念你还欠我一个三步跨栏的拥抱,那种从距我很远的地方奔来紧紧的拥抱。


二零一七年五月三十号,下午,六点二十七分,我们终于共同写完这份心情。

来日方长,还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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