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梁山的十次打劫,看好汉们如何“论秤分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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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为寇的绿林好汉,给人的印象向来是拦路抢劫、打家劫舍,可自从梁山打出“替天行道”的大旗,情况似乎发生了变化:占山为王者成了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

可实际情况是这样吗?

先说劫富。

山寨要生存,不可能靠种地、放羊,他们只能劫富——

像少华山陈达要借道史进的庄子,去华阴县“借粮”;

像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下山打劫财物,准备给鲁智深当盘缠用;

像林冲为向王伦纳投名状,没杀着人,却把杨志的一担财物给抢了,小喽罗说这也能抵人头用;

像晁盖、吴用等占了梁山,马上打劫了一起二十余辆车子的商队,以提高梁山经济实力;

像宋江出主意和卢俊义分打东平、东昌二府,除了要以输赢定头把交椅,还有一个原因是“目今山寨钱粮缺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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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分赃。

关于山寨分赃,《水浒传》有两处写得比较详尽。

桃花山李忠、周通打劫了两车财物,“和着凯歌”回到山寨,见鲁智深走了,他俩便开始分赃——将金银缎匹分作三份,二人各一份,众小喽罗一份。

梁山晁盖、吴用的胃口比桃花山要大,一次就打劫了“二十余辆车子的金银财物,并四五十匹驴骡头口”。晁盖听说不曾伤人性命,很是满意,随后安排分赃——“彩帛衣服堆在一边,行货等物堆在一边,金银宝贝堆在正面”,“每样取一半,收贮在库,听候支用”,剩下的一半分作两分,“厅上十一位头领均分一分,山上山下众人均分一分”。

应该说,晁盖、吴用管理下的梁山,还是很有管理水平的,知道打劫来的财物该有一半用于山寨的应急、发展,而不像桃花山那样全数分到个人手中——也许真因平日没储备,所以李忠、周通才要临时打劫给鲁智深凑盘缠。

可桃花山这样的不事储备的状况,真遇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出击,或山寨被围困数日的情况,岂不是断粮断草,不战而输?所以,从这一点也可看出,桃花山注定是没有前途的。还有,桃花山好不容易来个武功、水平都高的鲁智深,李忠、周通还因太小气把人家给气跑,丧失了一次很好的提升、发展机会。

跑题了。继续说打劫的事。

除了上面所说,梁山干过的打劫事件还多得很,不管是打下祝家庄、曾头市这样的村寨,还是攻克青州、大名府这样的城池,他们都是要劫掠财物的。像打下东平府后,梁山好汉“便开府库,尽数取了金银财帛;开仓廒,装载粮米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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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说济贫。

翻看《水浒传》,梁山从晁盖年代到宋江时代,一直到招安之前,共有九次攻城略地行为,分别是打无为军、打祝家庄、打高唐州、打青州、打华州、打大名府、打曾头市、打东平府、打东昌府,其中有四次有“济贫”表现——

打下祝家庄后,宋江说本来要屠村的,但因钟离老人为善,便饶了整村之民,而且“所有各家赐粮米一石,以表人心”。其他的粮米、金银,则劫掠上山,其中“得粮五十万石”。

打下青州后,梁山兵将“计点在城百姓被火烧之家,给散粮米救济“,然后把府库金帛、仓廒米粮等劫掠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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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大名府后,梁山之人“便把大名府库藏打开,应有金银宝物、缎匹绫锦,都装载上车子;又开仓廒,将粮米救济满城百姓了,余者装载上车,将回梁山泊仓用。”

打下东昌府后,宋江军马“次后便开仓库,就将钱粮一分发送梁山泊,一分给散居民。太守平日清廉,饶了不杀。”

梁山这九次行动,加上晁盖初占梁山时搞的那次打劫,总共是十次劫掠,其中四次有济贫表现,占总数的百分之四十

从这一数字看,说梁山究竟算不算“劫富济贫”在两可之间,因为毕竟还有六次他们只劫富没济贫。不过,比起李忠、周通的桃花山,燕顺、王英、郑天寿的清风山,不光劫富不济贫,而且还要劫色,甚至还要吃人心肝,梁山已经算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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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有个问题,那就是梁山即便有济贫行为,力度也并不大。以祝家庄那次为例:破庄后,宋江令给每家一石粮,全庄若为五千户(钟离老人曾说全庄一二万人,按二万人算,最多五千户),共散粮五千石,而山寨取走的则是五十万石,1:100,差距巨大!

但即便如此,梁山已能算好贼窝,在群众中口碑不错。

张顺在健康府遇到王定六的父亲,这老汉把梁山夸了一通:“他山上宋头领,不劫来往客人,不杀害性命,只是替天行道”,“宋江这伙端的仁义,知识救贫济老,哪里似我这里草贼?!”

梁山受招安后,征辽国打幽州时,卢俊义一哨人马在青石峪被困,宋江派解珍、解宝去打探消息。二人来到一个猎户家,攀谈起来,两个猎人刘二、刘三这样说:“俺们久闻你梁山泊宋公明替天行道,不损良民,只传闻到俺辽国。”

——从这两个例子看,梁山“劫富济贫”之说声名远播,往南传到健康府(今天的南京),向北传到幽州(今天的京冀辽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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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以上盘点也可知,说梁山“只劫富不济贫”是不对的,但说梁山是完全“劫富济贫”“替天行道”也不对,只能说,他们这伙强盗比其他强盗要仁义一些,至少不是只取民脂民膏的十足的刽子手。

(作者:飞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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