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根脉之郧阳巫文化(一)
蓝善清
巫是上古社会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它蛊惑过人也安魂安灵过人,这位老妖伴随我们众生走过风花雪月,也走过凄风苦雨,迄今民间仍给他留有某一张神桌、某一间小房、某一树红布......当《黄帝内经》《金匮要略》等正道医学和西学医技解决不了的精神和身体问题时,它常常出来替补一下,也济一时之困。
巫是原始宗教的一种形式,是一直没登庙堂的民间实用性宗教!
“巫”乃仓颉根据民间之有形而象形所造之字,甲骨文、金文都有“巫”字,它应当是中国先民最早创造的一批文字。《说文》释为“象人两袖舞”。今人根据甲骨文和金文,认为巫字“象两玉交错形”。《汉语大字典》“巫”字条说:巫,古代从事祈祷、卜筮、星占,并兼用药物为人求福、却灾、治病的人。筮巫以玉事神,从霝,亦声。灵或从巫,古代巫师以玉为灵物,古以交错的玉形代表巫祝的巫。因此,巫字的字形与舞形、玉器有关,上古已有此字。
长江流域出土的文物上很早就有了“巫”字。
良诸文化陶罐上的符号有“巫戌五俞”四个字符,安徽含山凌家滩4号墓出土刻纹木版也有“巫”字。巫的活动不仅仅限于这些,还有预测谋划等本领,巫自称自交通鬼神,与鬼神感应,趋吉避吉凶。
巫在郧阳的存在,实乃这片土地古来灵异,他在仓颉诞生的商洛文化圈,古属《黑暗传》描述的盘古开天之地、炎帝发祥之地、尧舜禹活动区域、百濮之地、周南的桑间濮上之地、道家仙升之地、秦楚撕扯之地......人多通灵,神而志异。康熙本《郧县志》“风俗”篇说:“郧民多秦音,俗尚楚歌,信巫不药,唯知务农好学。”重庆工商大学教授白俊奎在《巴楚山川巫神地,神秘歌谣传之今》中说:“今鄂西北在历史上巫风盛行,至今还流传的《待尸歌》就是具体表现。”
就说去年还为韩国大总统的朴槿惠女士,她的人生故事就与“巫”切不开斩不断。“亲信干政”事件曝光后,朴总统讲到崔太敏(崔顺实父亲)对她精神控制时的那些年:她刚中断在法国的学业回到首尔,一次接见了崔太敏,崔坐下不久即惟妙惟肖的以朴的母亲的口吻开始说话(不是模仿,就完全是朴的逝去的母亲在说话),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才离开,想要把你打造成伟大的领导者,不要悲伤,若你感到痛苦,可以通过崔太敏听到我的声音。”这个逼真的声音把年轻的朴槿惠彻底给惑住了,她从此深信崔是个通灵的人,不可小觑,且可以依赖。显然,崔是典型的巫师,他是在扮演么?不一定,也许朴槿惠母亲灵魂真的就附在他身上借其口说话。
韩国的巫文化是有根的,他的根可以追索到中国大秦时期从汉江郧阳一带逐步迁徙到朝鲜南半岛的那批人中,那批人成为现如今的韩国人,他们当年把郧阳的巫神文化带上,一路安魂求神,获得不小的精神援助。
崔太敏的那一套在现在的郧阳土地上仍存。
随着屈原与郧阳关系研究的纵深,我们发现郧阳这块开化很久的文明土地,不仅官方正统文化彪炳史册,神秘巫风亦经久不衰,这种诡异的人文现象,曾在春秋战国各种思想文化极盛时期独树一帜,对自我放逐到这里的屈原的精神、心灵产生了很深的影响,以至于在他的自觉创作中有目的地引入了郧阳一带的巫文化,造就了他独一无二的神秘诗风。
我们先看看残存至今的郧阳巫文化现象:
1
乡村流行的打待尸送终活动是巫文化表现形式之一。
尽管现今“待尸”活动已无巫师巫婆等出现,主要是乡民们用锣鼓和待尸歌陪逝者度过人间最后一程,但待尸歌的声音、形式、唱词等充满着安魂、送灵、与亡灵对话、沟通人世与阴司之间感应等神秘色彩。人们视死为升天,待尸歌送逝者归天。随着歌师们的世代传唱,其中加入了许多符合当地民间心理的娱人内容,内容更加丰富,取材面越来越广,远远超出了仪式歌的范畴。既有神话传说、历史故事的传诵,也有生活琐事、道德伦理的辩驳,更不乏山川草木、花鸟虫鱼的描摹……自然万物,皆可入其中。
引歌:这是待尸歌正曲之前的前奏,又称三百六十句,是引唱部分的主要内容,也是“待尸歌”开始的标志。“一开天地水浒,二开日月三光。三开三纲五常,四开尧舜禹汤。五开五方神祗,六开六家神将。七开北斗七星,八开八大金刚,九开当坊土地,十开本县城隍……”这部分演唱主要以风水先生(俗称“阴阳先生”)念白为主,歌词基本固定。风水先生每念一句,孝子就烧一张纸磕一个头,并向家门口后跪一步。当念完三百六十句歌词,孝子刚好跪到家门口。
正曲部分有开路歌、孝歌、盘歌、翻田埂等部分,要唱一整夜。引唱完毕,便进入待尸歌的正曲部分,该部分在歌词内容上相对宽泛,没有完全固定格式,根据时间和仪式的不同,演唱有所区别。
开路歌:通常在孝子跪到家门口,歌师执“引魂幡”(一般是带叶的细竹挂着风水先生所书阴符)虔诚歌唱,此幡作为死者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通行证。其歌词内容主要是谈论孝子状况,讲述历代兴亡,以劝慰生者及其亲属不要伤悲。同时,也简单的介绍孝歌的由来。如自从盘古开天地,分下阴阳,先有五帝三皇,后有历代君王。有的是有道明君,有的是无道昏王。禹王疏九河,纣王乱朝纲……叫孝倌不必悲伤,无有天子不崩诸侯不丧,彭祖寿高八百,也是命见阎王……
孝歌:亦称劝善歌,由歌师引领,孝子绕棺木左右各转三圈,孝子焚香烧纸,众人落座后开始演唱。它主要是详细的唱出父母含辛茹苦养育子女的过程,劝慰活着的人确立远大理想,多行善道以超度父母。同时,也是对逝者生前付出的肯定。如孩儿出世娘怀抱,日夜啼哭娘不眠。左边尿湿换右边,右边尿湿换左边。左右两边都尿湿,娇儿睡在娘胸前。十冬腊月北风寒,打开冰块洗尿片。若是天晴还好说,阴天雨雪火烤干。父母恩情大似天,披麻戴孝儿当然……
盘歌:在孝歌结束后演唱,一般此时已是深夜,为了消磨守灵的漫漫长夜和除去对死者阴灵的恐惧,歌师们便开始唱起随意性较强的盘歌。它的内容特别广泛,天文地理、人文社科都有涉及,而且采用互相盘问回答的方式,激发人们的思考,趣味性、知识性都很强,充分展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如一见歌师心中喜,上前行个周公礼,二人坐下闲叙叙:什么花是真君子?什么花开白如银?什么花开如擦粉?什么花开赛观音……提起花名我也有,我跟歌师一路走,今日歌师来献丑:莲花本是真君子,栀子花开白如银。玉簪花开如擦粉,芙蓉花开赛观音……
翻田埂:歌师们相互打趣,你翻我老底我翻你老底,故曰翻田埂,这歌基本上都是在后半夜演唱。此时陪伴守灵的人已经十分疲倦,而不少歌师不甘心在互相盘问的知识大比拼中失败,他们转而采取比较委婉含蓄的方式巧妙的讥讽辱骂对方。其内容诙谐、幽默,充满情趣,听者啼笑皆非,全然不感其粗俗。另一些歌师则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演唱一些结构完整、脉络清晰但篇幅特别长的历史故事、话本、戏曲等,以展现自己歌词蓄积之丰富。
尾声:还阳歌,演唱预示着“待尸歌”的全部结束,此时天已微亮,歌师们改击“还阳锣鼓”、唱还阳歌,孝家准备抬死者棺椁上山掩埋。如还了阳,还了阳,阴歌改成阳歌唱。天上星星改月亮,地上的百姓改玉皇。锣鼓打到大天亮,丢下锣鼓去抬杠。金山抬到银山上,将亡人抬到卧龙岗,葬到左边出阁老,葬到右边出宰相。若是葬到龙身上,状元榜眼探花郎……
王逸《楚辞章句·九歌序》说:“楚人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作歌乐鼓舞,以乐诸神。”《汉书·地理志下》亦言:“楚地之民,信巫鬼,重淫祀”。而作为古代楚国腹地的鄂西北郧阳地区,是巫风的渊薮,世代保留娱神敬鬼之风。人们迷信鬼神,认为人死魂犹在,渴望通过唱歌作舞等方式来讨得神灵欢心,以期他们将死者带入天堂。因此,在人死后一定要“打待尸”,以超度亡灵,“待尸歌”便是巫风在民间的一种表现形式。
2
乡村流行的招魂风俗是郧阳巫文化的又一种表现形式。
当不懂事的孩子受到意外惊吓,例如在户外被狗其它东西惊吓了之后,大人一般会在晚上,来到孩子白天受惊吓的地方,一面喊着孩子的名字,叫他不要怕,并跟着喊:“回来吧,回来吧!”有时还烧一些纸钱,以祭天地。有的还会请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为孩子“收魂”,即在睡熟后的孩子的脸上,凌空画一些辟邪的符,且口中念念有词,目的也在于使魂回来。还有一种形式,就是请巫婆在孩子熟睡后,在头顶放一碗水,再用茶碗盛满小黄米,用干净布蒙住倒扣着,从孩头前开始正转三圈倒转三圈,并说:孩子吓着了,饥困了回来吃米,渴了来喝水,来了来了,好了好了!六遍后启布看米碗,若米赊了,就说明孩子魂丢了,那就每叫一次赊了即添满,直至叫得米不再赊,就说明魂归来了。在我们老家小时候常因吓着,萎靡不振,妈妈采用的方法是,半夜三更出去喊着我的乳名回来,一直喊到吓着的那个地方,在地面捏点土回来放到我的头上。于此同时在灶台角铺一张火纸,用指甲剥七粒稻谷为米放到火纸上,然后用碗扣着。若果丢魂了,第一天喊回来揭开碗看,会少一粒米,就及时剥一粒添上,喊七夜,直到喊的米粒不再少为止(一般喊七夜就差不多了)。还有一种做法是用一张盖过邮戳的邮票,在患者床下烧掉,叫其人名字,然后说“回来了”,就好了。有的地方,晚上宝宝惊吓夜啼哭,妈妈们可以拿宝宝衣服盖孩子身上,抱着宝宝,拍着床帮念叨:“床帮床帮神,俺的小孩丢了魂,您给俺找,您给俺寻,找来交给我,我娃回来了!”然后叫小孩名字,就好了。有的村子是这样赎魂的:黄昏时分,母亲拿一个炒菜的铲子,把门打开,边用铲子敲打门,边反复地叫孩子的名字:“回来吧!回来吧!”家中另一人配合应答"回来了,回来了!"一连如此七天即好。有的村子这样做:天黑的时候,先把孩子哄睡着,妈妈从水缸里舀一瓢水再倒进水缸,一边舀一边喊:“娃儿回来哟~~~娃儿回来哟~~~”声音不用很大,在房间里能听到就行;这边每喊一声,房间那边陪在孩子身边的人就轻声的应一句:“回来了哟~~~回来了哟~~~”每次连喊三五分钟,喊两三天就会好了。还有的村子采用方法是:找一根针(新针)。一根红线,一柱香,红线绑住香,再穿到针鼻里,然后将针扎在孩子睡觉的头部位置墙上,把香点燃,直到有香灰掉落就好了。这样持续一周,孩子就好了。也有大人丢魂的或走魂的,在一百天内,要有法术的人前来赎魂,那也有一套程序,经过画符、念咒、祈祷等方式,逐渐可以把魂赎回来。
3
郧阳乡风中另一种巫文化表现是关于阴跘子的存在。
所谓阴跘子就是为阎王从阳间带活人到阴间去的阳间活人。传说阎王要带某人离世,不能由阴司里的鬼直接来带,需要阳间人代为帮忙带去交到阴司,此类人叫阴跘子。早年的汉江河畔寨沟有这样一位农民,他常常知道谁谁将死,谁谁是他带走的。阎王不允许他说,所以他的嘴常常被打得肿很大。有一次带错了人,那人死了两天都装棺材了,突然又从棺材里坐起来,把在场人都吓坏了。此人后来又活了20多年。关于此人死而复活的缘由也是那个阴跘子说的。原郧县西岭百货公司有位陈姓男士也是此类兼阴司职的人,他一旦去干此差事,立马就人事不知倒地了,家人知道他是什么原因,就不动他,过半个时辰就满头大汗的回过神来。给他立即倒碗水喝,一切又恢复常态。此类现象很神秘,没人去论真假,但从古到今此类人都存在,从通神灵的角度说,他是巫的一种,也是神秘文化的一类。
4
郧阳乡风中又一种巫文化表现是神灵附身。
这种现象就是前面提到的韩国崔太敏所表现的那种,乡村有种人(大多女人,少数男人)被神灵附身为人驱邪看病,至于什么神,多种多样,有的称是白毛大仙,有的称貔虎大仙,有的称王母娘娘现世......他们并非糊弄人骗钱。像现今郧阳十字绣那位老妪,每天去请她看病祈福的大约百人左右,天天如此,为此地方上专为去她那里开通一趟班车,房后的车排队五里开外。从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每去的人需要排序号按秩序来。她先是向所附身的神的贡像烧纸,燃烧的火纸绕她腰身转三圈后她就不是她了,混沌过去,被人抱住慢慢放到沙发上坐下,合上眼睛,谁也不看,看病者跪下叩首后说自己怎么啦,他便完全一副外星人一般的神情给你说你什么事做错了,那些事有亏逝去的亲人了,做了什么孽了,说的一一对应。然后说如何解除这些问题的方法,如何如何去做。有时他就是你逝去的某位亲人的口吻,说的事就是你曾经发生的事,她事前不知道你是谁,都是临时相见,她咋知道这些?她又不认识你某位逝去的亲人,怎么会变成了你亲人在说话,模仿也得有个根啊?令人惊奇。而且照她说的去做,可以有效。魏家沟一女士,是我当年的发小娃娃亲,她十分诚实,不会骗人,某年神灵附身,看病至今。李家店村某男士火炼大圣附身看病,显灵至今。他们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医学上无法弄清的疑难杂症,令人称奇。有的为人跳大神时边跳边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天灵灵地灵灵王母娘娘快显灵,阴阳五行定乾坤,快快为我驱邪灵。”念罢向看病人脸喷一口法水,就解除病魔了。这种法师显然是承继武当祖师爷的法统,有鲜明的道教色彩。
5
郧阳乡风中还有一种巫文化现象就是“水中立筷”。
某人突然不适,出现恶心呕吐或极度痛苦状况,又不明就里,明白人会立马想到是此前在某某地方撞上了某灵魂,或者某逝去亲人说了你什么,判断后就用一只碗,里面装上半碗清水,拿一根筷子或一把筷子用手攥住立在碗水中,一边默祷可能撞上的那个逝去人的人名,或念叨了你的那位逝去亲人的名字,祷告他(她)赐你平安。如果是撞了某亲人或某亲人念叨了你,你念他(她)的名字,祷告罢,筷子会立住不倒,如果不是筷子则立不住。我亲见岳母生前这样做过,一个孙女一天头疼欲裂,滚床大叫。岳母想想是不是孩子的爷爷说了孩子,她就在家立筷子,果然一立就站住,站许久许久,祷告罢依然立着,岳母就用菜刀一挥,筷子方才倒下。岳母逝后,一次他二儿子晚上出现发冷打颤的感觉,儿子立马想到是否妈妈说了,用他妈妈生前那办法测试,一立筷子就站住。果然是妈妈说他,他当晚在楼下十字路口烧了几张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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郧阳乡风中还有一种巫文化现象就是施法定蛇、种奶花疮、降狐狸精、端廇、占卜等做法,神奇,不可解释。
这类人俗称法官,也就是巫师的身份,有的是祖辈传授,有的是到高人处拜师所学,还有就是中医世家所传。定蛇者,常常是凭几句咒语,就可把大批蛇找来,蛇聚拢后,他让蛇不动就不动,让蛇在大太阳下搭个凉棚就立马搭成凉棚,人可以睡在蛇棚下,安然无恙。种奶花疮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哪位女性与这位法官过不去,那就与女的搭腔说话,只要一对上话,他默念咒语,再问女的“种上了么?”对方若不知情回一句“种上了!”这女的不出一小时乳房就会发烧肿胀成疮,成疮后还得这人亲自去“收”(治疗叫“收”),其他人治不了。他若拒绝去“收”,这女的就根本好不了。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做。降狐狸精是指某人被狐狸精缠上了,需要请法官去把狐狸精镇住或赶走。法官有令牌,设局斗法,将狐狸精套住。特别恶的狐狸精法官会将其贬了装到一个罐子里深埋地下,有的就将其赶走算了。“端廇”就是通过一种咒语治疗带状疱疹,带状疱疹一发生很痒,不能用手抓,也无很好的医药治疗,农村就有一种人会“端廇”,他端一碗水,边念咒语边用手在疱疹蔓延处划,念罢,噙一口水朝瘙痒处喷,如此数遍。如此数次就好了,不用任何药。占卜是用铜钱或筮草对未知问题的一种判断,和抽签、算卦差不多的一种古老习俗,在占卜前先进行默祷,然后操作,可以获得你想要知道的东西,郧阳民风中流传已久,姑妄听之,姑妄信之。
郧阳乡风中巫文化现象难以一一枚举,几千年来根深蒂固,成为民众生活的一部分,所到之处,举目所见的古树上缠满的红绫子,沟边、山包、山坳上垒的小庙,都有故事和传说,你到村民中访谈,每个地方每个人都可以给你随机说好几个身边发生的事,非仙即巫,非神即怪,传奇性十足,令人慨叹。总起来看,这种现象与郧阳地处武当山下、道教诞生地有关,当然,还不能说道教滋育了郧阳巫文化,更有可能的是郧阳巫文化催生了道教。古来得道者多行法术,又结合以中草药,能解除人间疾苦,也能彰显一些非凡能耐,在民间解决了一些正常方法无法解决的问题。《山海经·大荒西经》:“大荒之中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巫咸等人皆神医。在古代人的认识里疾病乃是因为鬼神所致,因此医生治病的主要方法之一就是通过向鬼神祭祀祈祷来消灾灭病,通天达地的"巫"理所当然地担当起替人消除疾病的重任。但是随着知识的积累,人类认识水平的提高,古代医学从巫术中分流出来,巫术的不可解性被视为封建迷信。
为什么巫风在科学发达的今天还存在?因为科学尚未揭开它的神秘,简单的以迷信荒诞无稽以斥之,未免过于简单。巫文化的存在,还因为人们还有无尽的愿望,还有数不清的恐惧,有被人类学家们称作"集体无意识"的对神鬼的敬畏,看似琐碎零散的巫术活动,犹如春天的草籽,在郧阳山水间肆意蔓延。民间巫师同世俗生活保持着亲密的接触,因此不管时局如何动荡,社会如何更迭,各种力量如何打压,他们都一如既往浮现或者潜伏于广泛的世俗生活中,奔走在民间,凭借光怪陆离的巫术形式祝祷、占卜、祈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