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心血来潮,一口气将前段时间各大公众号推荐的美食纪录片《人生一串》看完了,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片子一共6集,每集片长约30分钟,豆瓣4万多人评价,评分9.0。 B站播放3300多万,评论83万余条。
剧集名称分别为:无肉不欢,比夜更黑,来点解药,牙的抗议,骨头骨头,朝圣之地。
西昌凉山彝族嗜酒如命的小二哥精选的大凉山高山猪,用烧干蕨草和松塔给猪褪毛使其香味渗透进肉里,然后用小米椒,蒜,盐和菜籽油腌制半小时,长长的竹签,肉直接伸进火里烤。
云南昭通的牛肉小串,在当地90%的回族人手里烤出了与汉族不同的烧烤味,牛须在三岁,灵魂在于每天熬制的卤汤,烤之前浸泡入味,烤时猛火快烤封锁味道,待六七成熟撒辣椒,一天能卖5600余串。
吃羊底蕴深厚的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罗布人,一串红柳枝羊肉只加盐便是检验烧烤技术是否到位的最好方式。尉犁县阿不都烤全羊的老板在乡下养了1000多只羊,宰杀的诀窍在于只捆绑羊的三只脚,这样放血干净无膻味,然后在羊腿吹气剥羊皮,用十三种调料腌制,没有鸡精味精,有中药材和芝麻,自制的馕坑撒盐水熄明火,完全封闭,湿度温度适宜焖烤一小时出炉,成为走南闯北的司机们赞不绝口的美食。
至于那些奇葩惊悚带有血腥味的暗黑烧烤,则刷新了我的感官。譬如东北的小军哥完美的演绎了当地人将蚕蛹的每个时期都吃进了肚子,初夏少年的蚕蛹还是一只青虫,就可以经过一段恶心的挤挤挤之后吃一顿烤蚕皮,等到秋天蚕蛹成蛾子,又拔掉翅膀来了一顿烤蛾子。
广西百色的烤猪眼 更是颠覆了我的想象,吃的是眼球周围的肌肉纤维和皮下脂肪,如果温度太高会爆裂,需要不断翻烤20分钟,而爆浆的口感号称撒尿牛丸的一百倍。
重庆的烤脑花去膜去腥,辅以洋葱藕片;徐州的“十个腰子十个球,大呼噜辣椒大呼噜油”,羊球需要大火旺烤,羊腰子则需要慢烤带点血丝方是正好,然后还要用卷烙馍裹起来中和油腻。
有一股清泉就是广东人的活烤海鲜,让新鲜的食材在烤架上跳舞更刺激感官。
还有四川宜宾巡场的玉面书生老板的猪鼻筋;辽宁大火快烤的脆脆的烤心管;烟台是否S型串串即可显示正不正宗的烤海肠;岳阳冬季最好的牛油(公牛的胸,每头牛5-6两);西安不同于其他烧烤店的方形板筋,糖醋麻辣,劲道不粘牙是它的标准;再到宁夏银川的滩羊,烤羊皮烤羊排烤羊腿;不服气阳澄湖蟹的盘锦河蟹,先卤后烤……
吃腻了荤,也许来点素也不错,于是就有了铁合金的干豆腐卷,云南建水的烤豆腐,还有宜昌环城北路90后的“茄子妹烤茄子”,用宜昌本地茄子加上用油和配料熬制的蒜泥,再磕上一个鸡蛋平铺到整个茄子上面,至今我还没有碰到过茄子的这种混搭。
长春“钱峰炭缸”的郭老板,与片中其他的烧烤店老板略微不同,穿着衬衣和西服,带着块手表,透着一丝讲究,为了快速运送菜品还有一部专门的走菜电梯彰显了这点。创新的吃法在于江西瓦罐不做瓦罐汤而是用来做炭缸烤土豆,每个钩子挂两个土豆,细节在于两个土豆的中间还要有一点点缝隙防止不熟,底下还要有啤酒盖阻止滑落,经过40到50分钟烘烤,每个用手拿捏火候,待九分熟刷酱再烤,脆外壳,里面是沙沙的口感。让好多食客找到了小时候烤土豆的味道。
有人说,这部纪录片走南闯北,有一种南帝北丐的感觉。没有吃不了的食材,只有你想不到的烧烤。不同的地区不同的食材不同的做法不同的老板不同的食客构成了这部充满烟火气的烧烤电影。
譬如同样是螃蟹,广东人喜食鲜活,而盘锦则先卤后烤;不同的老板各有特点,却都对烧烤这种美食追求极致,譬如阿不都烤羊的老板练就依靠馕坑的气味便可知道是否可以出炉;追求九头鲍鱼的广东海鲜烧烤老板活泼哥则精确的掌握了每种海鲜所需的温度和盐度;重庆烤脑花的老板必须每天清晨亲自观看肉贩取脑花的过程;徐州羊肉店店老板摈弃了省成本的电烤炉而一直坚持用果树木炭,只因不想让烧烤失去原始炭烤的味道;广州百色的烤猪眼对温度要求极高,一不小心就会爆破,全靠萍姐一双肉眼观察;“老太太烧烤”的房哥还发明了生烤鸡蛋,稍不注意就会扎破鸡蛋,得斜口慢转,像电钻一样;七十年代老社区没有店名的长沙父子素菜烧烤摊手举落地式风扇还有蒲扇烤蔬菜,还要广州庆大路的“风筒辉”靠一把吹风机走天下;还有带着大金链子的岳阳老爷子,也在烧烤摊旁边30余年……我常常觉得,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不管他平凡与否,都有称之为“匠人”。
片子里面有好多金句,摘了几句分享:
1.“为什么我长得黑,因为不想白活一辈子”
2.“老张很黑,磨出的豆腐很白,而他一天的作息却没黑没白”
3.“人生就像一场戏,每天都没有彩排”
4.“青春岁月已老,我们还在烧烤”
5.“家里搞脏一点不要紧,但是吃的要搞干净”
除了烟火气,还附带着浓浓的人情味。借用导演陈英杰在《向平凡的生活致敬》演讲中说过的话“烟火人情有一种神奇的治愈功能,世间百态是一道最过瘾的下酒菜。”
诸如武汉国营厂下岗大姐保护隔壁温州烧烤摊店主的小孩免受当地小孩的欺负,因而得到店主传授烧烤技艺从而改变人生轨迹的事情;或者扬州中学对面的商老三烧烤,取材灵感是来自于扬中当年的一位学生(后来成为北大博士)在微博上回味这份味道,而其推荐的一篇报道这家烧烤的文章也来自于一位扬中的校友。十几年后回到学校吃烧烤,店老板仍旧记得你的名字和外号,那是“青春和回忆构成的青春气息的烧烤味”,会额外收获一份温暖和感动;又或者在一天的生意忙碌之后,店主阿龙和环卫工一起将垃圾清理干净,有时候会递上几杯水或者饮料,双方配合默契,都给予了对方的生活不易都给予充分的相互理解和包容,“仗义每多屠狗辈”,这是一种朴素的互相帮衬和体谅的人情味。
陈英杰,老家河北廊坊,之前已经做了十几年纪录片,光头眼镜男,微胖,穿着T恤牛仔。他说网站上好多人喜欢这部纪录片,但是说配音不尽如人意,他说这部片子的配音就是他。他说食物能慰藉人心,人在食物面前往往能放下戒备,“看一个人做饭和吃饭能见到最真实的一面”。我想这大概就是喜爱和初衷吧。
为了拍这部片子,他们研究了烧烤的原理,分布及产生的原因,还经过无数次实地考察,有顺利的通过前台小妹介绍的好店,也有被拒绝被当骗子的时候。也有讲到放弃摆拍用抓拍,甚至摄影师为了一个镜头采用大范围延时的拍法,要求是10秒之内由一条街运动到另一条街,同时在这10秒之内,天由下午阳光明媚到晚上华灯初上,这就要求摄影师走一步拍一张照片再连接起来,连续拍了7个小时,从下午3点拍到10点,温度在零下10度上下,只能靠喝温水取暖。他说,做纪录片不像电影,很多东西努力做出来也不见得反馈,有个别片子得到某些奖项便是少有的反馈,他喜欢去看弹幕,因为那是最真实的交流和反馈。显然,这部片子,他得到了很多诚挚的认可。
陈导说:“我们尽力把《人生一串》做的有温度有趣味。但和烧烤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我也不认为纪录片有绝对的好坏。一种味道脱胎于一方水土,满足一方食客;一支纪录片来自于一个看世界的角度,共鸣于有相似经历的一群人。”
嗯,顺带我还去听了下旧北乐队,旧北乐队现在的四个成员,除了队长段汁、贝斯手童麒麟两个宜昌人,其他两个均来自贵州,一个是主唱黄俊杰,一个是鼓手王帝,他俩都是90后,三峡大学的在校大学生。非寒暑假的季节,队员们每周会集训三次,排练,或者一起去演出。《如去年一样伤悲》是旧北乐队第一张长专辑里的一首歌,和《今夜面朝南方》一样,是段汁最满意的两首作品之一。对于《如去年一样伤悲》的走红,段汁直言有些意外。
段汁说,坚持音乐原创就是这样,也许你会默默无名很久,也许一个契机就被世人皆知。
“故事里的人 差不多都随你喝下的酒重生 操持勿问这一生 你也会成为我歌里所写的人”
嗯,认真生活,无论烧烤还是音乐,无论你在哪里,犹豫或者坚定不移。
下一个春分后谷雨,复苏如去年一样的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