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青春】上外之外（8）

                                       

淑女将他们引入房间后，在厨房里炒起菜来，简则忙着布置餐桌。

淑女挥舞着勺子在轰隆隆的抽油烟机声中翻炒着青椒土豆丝。

“HI，HI”树拿着一CD跑了出来，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怎么会有披头士的CD，还有，还有科恩？”

“恩？”抽油烟机的声音太大，听不清楚，象聋子一样凑过耳朵大声问，“什么？”

“你怎么会有披头士的CD，还有科恩？”他大声重复了一遍。

“有就有啊。”她拿着勺子停在空中，转过身来睁着眼睛看着他，对他的问题也感到不可思议，“你自己放那个CD机里听。”

这俩人好像早就来过这里似的，丝毫不拘谨，不一会房间里传出了科恩的歌声。 淑女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炒菜，很快桌子上摆满了菜，但大多数是从家里带来的年货和外面买来的成品，自己炒了几盘素菜放在周围意思一下。

几个人坐下来，啤酒很快打开大家的话匣子，吃起菜来好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风残云卷。

简是个星座迷，见到陌生人第一件事便是摸清每个人的星座，谈到树的星座时，简俩眼放光。

“双鱼座哎，双鱼座最浪漫！”她下了结论。

“我也是双鱼座，你怎么不说我浪漫呢？”淑女问。

“男生的浪漫是真的浪漫，女生的浪漫就是矫情，更严重就是做作。谁不知道你成天背浪漫派诗人的诗。”

“你背诗？”

“呃，那是，那是考试的一部分。”

这年头看诗的人会被看做异类或者笑话，那个米兰昆德拉硬是把个爱写诗的雅罗米尔给写死了。当然这也不是米兰昆德拉的什么错，他自个儿还是写诗出生的小说家呢，只是没必要对一个没有天份但有爱好的人这么狠毒吧。所以淑女觉得在考试的名义下偏重些诗歌，应该不会是什么异类。

“来一首吧。”树鼓励道。

“顺便让树把脉一下你的发音问题。”兽显然对那一次交锋心有不甘。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淑女脱口而出莎士比亚十四行里最爱的一首，或者是所有诗歌中最爱的一首，已经记不得偷偷背过多少遍了，第一次当小众人面前背诵出来。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淑女一边背一边看着大家的反应。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s of May,”

“你丫骗子，俗女”兽打断了她。

淑女惊讶的看着他。

“嘘！”树示意兽停下，“继续！”

淑女将十四行背完后，立刻问兽， “你说我骗了你什么？”

“你丫那天朗读的时候怎么读成那德性，跟今天的完全不一样。”

“这是诗啊，我读课文总不能像读诗这样吧。”

“但你可以用练习读诗的方法去练习课文。”树说。 “你把课文再读一遍给树听。”

淑女拿出高级口译的书张了张口，舌头像打了结似的怎么也读不出来。试了几次，脑袋一片空白，胡乱读完后很尴尬。

“你太紧张了，”树说了句宽慰的话，“发音问题本来就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只要不断练，练到十四行这个境界就可以了。”

“你也读首让我们饱饱耳福吧。”淑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英美诗歌选读》递给树。 他翻了翻，满眼放光。

“这里有‘安娜.贝.李’，爱，伦坡的? ”

“你看爱.伦坡？”

“恩。这首诗比较喜欢，这是写给他的小小新娘，你如果读了他妻子的故事，肯定受不了。”树停顿了一下。

“有读过，是很年轻就…”

“It was many and many a year ago, ” 树一开口，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被催眠了一般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同学，要算命吗？”这声音又回荡在淑女的耳边，那个科学怪人是他吗？ 一念闪过之后，她随着他的声音进入诗歌的情境。在文学课上，老师逐句分析过这首诗。淑女随着老师的分析想象爱伦.坡回到家看到自己小小的新娘变得冰冷，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又一次袭来。技术上，完美的[i:]韵，一韵到底。

"In her sepulchre there by the sea，

In her tomb by the side of the se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