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日,苍如和辰风闲游走在大街上。
这是苍如封神后的第两千三百四十万年,他背着琴,一袭白衣配腰间的墨绿玉佩走在街上。他答应过陌儿,去哪儿都不会丢下她的。
这位名叫陌儿的女子是苍如的第二朵桃花。先前,秦诗画被苍如迎娶为妻,却因为忙于修炼,将妻贻在东海之岛而被仇家杀死。而这名女子,却是死于苍如之手。
那日苍如正为自己的‘卐’字魂印加固,不料‘卐’字魂印崩塌。血月之刃从右臂骨骼上暴涨出来,一柄生人骨制的长刃就这么出现在苍如的右臂上。这长刃是苍如的变异骨骼,长过两米锋利无比,是苍如的一大杀器。
可是这种东西并不是那么随意就能操控的。
每出现一次,必须要见血,否则收不回去。
陌儿,就是这一次意外的牺牲品。
陌儿在苍如魔化最危险的时候自愿将自己的生命贡献给血月之刃。她告诉苍如,她最怕苍如像对秦诗画一样丢下她。她死后化作一块印玉,要苍如日日夜夜带在身边。
陌儿最喜欢的颜色就是墨绿色,她认为那种颜色充满了雅致和风韵。
秦诗画的琴和陌儿的印玉苍如日夜不离身,他总认为只要这两样东西在,诗画和陌儿就能重生。
走在这繁华的大街上,辰风惊奇地说:“哥,你看那是什么?好有意思,上界怕是没有吧!”
苍如的目光被辰风吸引过去,原来辰风口中所谓的‘有意思’竟然是一只小水精。
那小水精绽放着微弱的蓝色光芒,胖乎乎的,圆圆的身体甩动着四肢,好不滑稽。
不过苍如留意到了小水精的修为并不高,看来是血脉不纯的下界杂种。生得这么可爱,也真是出奇了。难怪辰风会觉得有意思,上界不会有这种东西的。
苍如莞尔一笑,说:“你要是喜欢,那就买下吧。”
“恩!”只见辰风莽莽撞撞的走过去问那个老板。
“老板,这只水球能卖给我吗?”
那老板爽朗一笑,直说:“能能能!您要是喜欢,我给您便宜价。”
辰风一听,心中很是欢喜,刚准备从乌琊镯中掏出上界的货币——墨石的时候却被苍如拦下了,只见苍如从腰间递给了老板一袋金币,那老板欢天喜地的接过金币,将巴掌大点的小水精双手奉了上来。
辰风接过小水精,在掌中逗弄着。
“小风,这里不是上界,不要随便将墨石拿出来。”苍如说罢,递给了辰风一小袋金币。
“好好好,我的琴帝大人。”辰风说。
昔日,苍如痛失秦诗画时,苍如就用诗画的枯木琴证道,以琴为主,修成真神之身。那日起,凡修习音律者皆供奉苍如神位,号称九霄琴帝。
苍如这才得知,真神和半神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就是因为真神多了其他人的信仰之力,而这力半神还无法使用。使得真神盖过半神。
“呵呵,你也就敢跟我这样,落枫大哥未成真神,你也不敢在他面前失了礼数。”
苍如无奈笑道。
“嘿嘿嘿嘿,哥,你跟大哥不一样啊!你多仁慈啊,咱大哥就是常年生活在名门望族中,有身世,有地位。哪像咱啊!”
辰风挠了挠头。
苍如笑而不语的看着辰风。
“诶诶诶,哥,前面有座茶楼,咱进去喝喝茶,歇歇脚。”辰风伸了个大懒腰。
“恩!”苍如同意了。
苍如一身白衣,气度不凡,光是这点便将他和这些凡夫俗子们区分开来。
原来,苍穹告诉苍如他是潜渊之龙。后来,等苍如封神的那一天,他真的成了龙。远处飞来一条金龙,飞进了枯木琴里,在琴身上留下了一条小金龙。每当苍如弹琴的时候,琴音之中总是带有微微的龙吟之声,但凡懂一点琴都能听到这带有威严的龙吟。
苍如故赐琴名‘枯木龙吟’。
待两人走进了茶楼,只见一位女子坐在台子中央弹琴。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那女子吟唱着令苍如熟悉的旋律。
“哥,这首曲子怎么这么熟悉?”辰风问。
“傻孩子,你忘了?这是我赠屈原大帝的曲子。还是他的《橘颂》。”苍如笑道。
“你九霄琴帝的曲子被后人传颂,这不好吗?”辰风说。
“小家伙,你懂什么!屈原大帝以橘颂人实行教化之道,音律更是精通上下,还有的我学。我赠他琴曲,只是略表心意罢了。你说大帝还能要我点什么?”苍如说。
这屈原大帝是当代名人,更是诗传天下无数,苍如封神,少不得屈原相助。
“行行行,你说你的,我不懂音律。你封了琴帝的那刻,大帝就很少弹琴了,全靠着你行了吧。”辰风白了一眼。
苍如也没跟辰风计较,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歌女弹完。
“愿岁并谢,与长友兮。淑离不淫,梗其有理兮。年岁虽少,可师长兮。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待歌女唱完最后一个字时,苍如当着茶楼里所有人的面,拍手称好。
“姑娘琴艺不错,在下佩服,只是,姑娘你可知你这曲中少了些什么?”苍如微微笑道。
“公子何意?”
“九霄琴帝所做此曲时,正是他封神的日子。他当日没有做什么宏伟誓言,只是吟唱了这首诗,诗中不仅以橘颂物,又以橘颂人,姑娘的琴音刚才可是没有这点点得到激昂之气。”苍如说。
“琴帝作曲你又怎知?”那姑娘说。
“姑娘,且听我一曲。”说罢,苍如的手轻轻抚向背后,尚未碰上琴便收回。只见古琴随苍如的手动,浮到苍如面前。苍如无椅而坐,搭腿落琴。苍如纤细的指尖,拂过琴弦,刚才的橘颂再次响起。
音绕梁,浸花香。也不知从何处飘来幽幽的兰花,在空中,在苍如身边自在的飘荡着。
接着,那歌女好像受曲子的吸引,来到另外一个地方。这里百花芬芳,苍如在他身边抚琴,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花群中翩翩起舞。从步伐中可以看出,少年无任何忧虑,安然自得,仿佛这天地间一切忧愁都与他无关。
歌女陶醉了。
再后来,这少年长大,以家中橘树为本效仿橘的清涟自洁,上下求索。
曲毕,见苍如的双手平稳落在琴弦上。
“姑娘觉得怎么样?”苍如问。
“公子造诣之高,萍儿可比哉?”歌女一笑迷住了苍如。
这姑娘的相貌,谈吐,像极了秦诗画和陌儿。
“你……”苍如愣住了!
“公子可留下大名?”歌女问。
“在下苍如!”苍如说。
“小女阎萍!”那歌女笑道。
“哥!哥!”辰风见苍如神情不对,将他叫醒。
“公子三日之后,我们可否琴帝像下比试一番?”阎萍说。
“可!”
“哥,咱们该走了。”辰风说。
苍如缓缓站起,古琴又自动回到苍如的背上。随着苍如离开茶楼。
刚出了茶楼门口,苍如就和辰风踏进了虚空,回到上界。
“哥,你刚才是怎么了?”辰风问。
“你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你嫂子。”苍如说道。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像!”辰风想想。
苍如不再说话,只是细细品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