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录

人到了一定年纪,就总爱怀念以前,不管是好是坏,都舍不得忘记。

     我的父母都是农民,我的父亲在家排行老四,也是老小,分家的时候因为还没有成家,就和爷爷奶奶住在老房子里。那时候是在关外,也就是东北,闯关东的时候过去的,兄弟四个说好规矩,父亲也就承担起了赡养老人的义务,也获得了山东老家里的老房子。老三不知道什么原因,却没有回来。

一、

    追忆到我能记住最早的那年,我应该是4岁多点。之所以能记住,是因为爷爷因病去世了,我忘了我哭没哭,记得家里来了很多的人,把屋里记得满满的。后来知道是我二大爷那院里的,时间间隔有些长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记得那天阴沉沉的,没有刺眼的阳光。爷爷的灵堂设在堂屋里,正北正南的棺材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三样贡品,还有个小黑碗,里面放着油插着棉花做的芯子,当作长明灯。记得昏暗的小屋里,奶奶那双通红的眼睛,没有泪 却看着憔悴了很多。

     父亲后来给我说,爷爷生前最疼我,去世的时候 也没见我哭几回,说白疼我我了,我只能无语,

就这样,记忆最早的事件就是这样。后面的日子也就浑浑噩噩的度过了。

二、

  从关外回来之后,因为家里的原因,一直说不上对象,当时爷爷重病,每天都要看病打针 吃药。地里收的粮食买了 还不够老爷子的要钱。更别说娶媳妇了。但是人不能老这么单着啊,都30多了,后来有人给奶奶说,有个姑娘年龄差不多,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啥东西都不要,就是精神时好时坏。父亲知道后当然不同意,但是在爷爷奶奶的劝说下也只能无奈的认了。后来这件事在爷爷奶奶的大包大揽下就成了,像很多心灵鸡汤里的场景一样,领了证后,就简单的吃了顿饭。


记忆中母亲特别能吃辣,小时候家里很穷,家里种了几亩的辣椒,秋收的时候去地里,用镰刀把辣椒秧割到,用牛车拉到自家的场里,平摊开来晒干,然后就用木叉剁起来,等到冬天没事的时候,再一个个的摘下来。是3岁还是5岁的时候忘了 记不清了,只记得母亲用盛菜的小盆装了满满一盆子的辣椒,在屋门檐下蹲着吃,我看过去红灿灿的一片,往口里塞。之后的事情就忘了。

要不是长大了看过母亲的照片,我估计都想不起她来。后来听父亲说,母亲脑袋不好使,常常在自家地里做着活,做着做着就找不到了,不是跑到别人地里,就是跑到一边玩去了。在家经常偷东西,那时家里有几只下蛋的鸡,下的蛋不是给你 就给你奶奶吃,也剩不下,白天母鸡下完蛋,晚上大家回家也忘了这事,第二天去看的时候没有了 ,却看见你母亲上厕所偷吃。这件事情我好像有点印象,记得厕所里有几个熟鸡蛋的壳。

记忆里关于母亲最深刻的是我6岁那年,应该是9月份,记得都在忙秋收。不过那天例外,那天天阴的很沉,还未下雨 雷声就一声接着一声,我在院子里玩,父亲没有在家,母亲和奶奶在屋里忙些什么,好奇的我就透过窗户向里面望去,母亲不知道在找什么,掀开裕子看,看到母亲掀开奶奶睡觉的裕子,记忆里那里藏有无数的好东西,有吃的 喝的 还有可以花的钱,母亲掀开后找没找到我不知道,因为视线的原因 没看到,那时意识里就记下来等父亲回来告诉他,然后又自己玩了,雷声还是很大,不过雨一直未下。

第二天 天气是个大晴天,我被父母的争吵声吵醒了,听父亲说,母亲打了奶奶,还在家里找藏钱的地方,记得我好像冲过去给父亲说,说看到她在翻奶奶睡觉的褥子。感觉自己像是立功了一样。可是我听见他们吵得更凶了,父亲好像打了母亲,母亲跑出了屋,跑到了院子里。父亲当时好像很生气,顺手把橱柜上的刀拿起来冲了出去,说是刀不过也就比现在的水果刀厚一点,应该还要短一些,记忆里大人很少用这把刀的,不过我经常拿来追下蛋的鸡。奶奶也跟了出去,嘴里说不要打了。等我出去以后看到了最深刻的一幕,父亲拽着母亲的衣服,手里拿着刀,母亲的右手捂着做啥的胳膊,我看到上面红红的,有液体浸湿了衣服,慢慢往在往下流,血  时间好像就定格在这一秒,我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靠着屋门发呆,等我回过神来,父母打到了大门口,奶奶过去拉着,不让父亲打了,母亲好像是被打怕了,跑了出去。

却不知那是我最后一眼看到她。母亲跑出去后,父亲还在气头上,也就没有去追,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母亲都没有回来,父亲坐不住了,骑着车子去找,结果却再也没有找回来。

记忆里对母亲的感觉谈不上有感情,更别提有爱了。记得她长得很壮实,比父亲的腰都粗。放在现在应该叫女汉子了。关于她的记忆就到这了,关于这件事,长大后也和父亲聊过,父亲说没有动刀,也因为母亲打了奶奶,父亲是个孝子,在家什么事情都听奶奶的,什么事情都问奶奶。奶奶被打了 很气愤,所以打了母亲。我也没有具体问,父亲也没具体说。或许是经历过这事情之后,我才变的沉默寡言了,变得孤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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