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线:第21日 德雷克海峡 合恩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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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中的合恩角。1578年英国航海家德雷克到此时,也是这个样子。“德雷克海峡”就是以他命名。

初抵南极时探险队领队Cheli女士道,十分为满分的话,我们经历的“德雷克海峡噩梦”只能打三分。今天她说,现在差不多是负四分的样子。的确,早上洋面波浪平靖,要不是尚有寒风阵阵还下点小雨,简直稳得像是在加勒比海的热带邮轮上。她开玩笑地说,但是你们回去跟朋友描述时可以形容得要多厉害有多厉害!众人哄笑。看来喜欢“自讨苦吃”的人不止我一个。

由于天气合宜,航行速度比预想要快,我们够时间去合恩角兜一圈。合恩角是南美洲最南端的海岬,长长一条指向极地方向。用旅行手册《孤独星球》的话说,它是“古代航海时代探险与浪漫的代名词”。此地属智利,但智利政府一向拒绝船只的登陆要求,甚至连接近都不许。船上的领航员用卫星电话沟通了半天,这才被准许从距离合恩角三海里(约5.6公里)处经过。可惜中午大雾弥漫水气朦胧,只能依稀看到远处黛色的狭窄山脉起伏。饶是如此,大家还都涌到甲板上,拿着望远镜看了许久。出发前RDF君跟我讲,他觉得HCC小姐与我要去一个以前都“只是地理名词”的地方。我现在也有这感受——这就是麦哲伦当年眺望过的海岸么?十年前高中课本里的“知识点”早已忘掉,如今就在眼前,倏然模糊跃入脑海,看不清的景与记不清的书,有种做梦般奇妙错觉。

午饭后认识一对乘客夫妇,丈夫是以色列人,妻子乃韩裔美国人,住在得克萨斯州的休斯敦市。2009年,美国政府外交政策顾问丹·塞诺与以色列作家索尔·辛格合著过一本《创业的国度:以色列经济奇迹的启示(Start-Up Nation: The Story of Israel's Economic Miracle)》,国内由中信出版社在2010年翻译发行。它让我对以色列这个国家极感兴趣,很想去实地感受。这对夫妇也读过此书,于是聊起科技创新,求证了一些阅读时的疑问,颇有意思。那位丈夫笑着说,除了美国之外,中国在特拉维夫(以色列首都)的大使馆是所有国家里最大的。中国人跟犹太人是好朋友!

的确,二战时上海收留了不少逃避屠杀的犹太人。当时的上海是个非常独特的城市,是世界上唯一不用签证或任何官方文件就能入境的地方。犹太难民杂居太多,虹口区舟山路一带甚至成了战乱中的“小维也纳”。说起来无巧不成书,在婚礼筹备中帮了我们大忙的探险队员Franny小姐的外祖父正是长在上海的、高鼻梁白皮肤的犹太男孩,当时被一对善良的中国外交官领养。六十岁退休移居加拿大渥太华,年逾花甲的他上中餐馆点菜依然一口字正腔圆的汉语,惹得邻座侧目。

船方怕我们无聊,始终都安排了活动。午饭后,大家聚到“鹦鹉螺大厅”进行慈善拍卖,所得钱款用于极地生态保护。拍品五花八门,从帽子、海报、围巾到餐厅门口的折纸摆设什么都有。我买下了一份颇有意义的东西——“认领”了我们结婚地尼科湾的一处企鹅栖息地,以后每年都会收到电子邮件报告企鹅们的近况。这样一来,感觉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复杂而动荡,心里总还有一处与那块净土相连。

(文集题图均为本人拍摄。连载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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