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真》十三 赌局
第二日天蒙蒙亮,但空气的温度早就慢慢升起,大清早树叶上竟然看不见一滴露水,才走出宋城几里路,宋吃鱼便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宋吃鱼跟在江阴海、张铮身后,走得很慢,可以说是掉在队伍最末尾。
说是走,其实他们三人均骑着一匹马,但对于从未骑过马的宋吃鱼来说,这样的待遇并不比走路来得轻松。
他需要全神贯注双手抓住马鞍,双腿紧紧夹住马肚子,并且保持着上半身微微前倾来保持身体的平衡,而他这样的动作落在江阴海、张铮两人的眼里,引来一路的嘲笑。
“小铮,你说需要几天这小子大腿内侧就会磨出水泡?”江阴海掏出一块碎银,放在手心,递给张铮看,并接着说道:“我赌三两银子,不出五日,这小子大腿内侧就会磨出水泡,然后弃马。”
张铮看着宋吃鱼咬牙坚持的模样,也从怀中掏出一枚与江阴海手中差不多大小的碎银,说道,“我赌七日。”
随后的一幕,直接让送出拔出马背上的佩剑朝江阴海和张铮砍去。
张铮在江阴海的示意下,竟然将宋吃鱼摁住,强行将宋吃鱼的裤子扒下,看了一翻宋吃鱼大腿内侧,算是第一天做个记录。
宋吃鱼虽然手中有长剑,但对于张铮与江阴海来说却毫无威胁,于是徒添笑料,更是让江阴海和张铮狂笑不已。
从未骑过马的人第一次骑马几乎都是很忐忑恐惧的,首先是马儿太高,坐在上面没有安全措施,完全要凭借双手与双腿来保证不摔下马,耗费精神与体力。其次就是马儿行走时骨骼一上一下,导致骑马的人身体也会一上一下,来回交错。
宋吃鱼必须保证双腿夹紧马肚子,双手紧握马鞍,他才觉得不会摔下马,也正因为这样,他需要极用力,以至于刚走第一天,他的双腿内侧便已经开始红肿了。
他心想着,照这样下去,根本就不用五天,只消得三天,他的大腿内侧必然满是水泡。
夜里,宋吃鱼小心翼翼的处理了一下大腿内侧红肿的地方,做了一些保护措施之后为第二日的行程做准备。
宋吃鱼在裤子内部塞了两条长棉,为的是使得大腿与马背接触的地方变得柔软,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两条棉花的确保护了他的大腿内侧不被磨出水泡,却导致了他腿上长满了红疹子,那是因为流汗过多导致。
第三日,宋吃鱼去掉了长棉,他开始观察其他人,看他们是怎么骑马的。
宋吃鱼看见张铮坐在马背上时,浑身上下极其轻松,双腿像是吊在马儿身上,身体坐得正直,头、肩、胯、脚几乎是保持在一条直线上,但看上去却又很随意。
双腿搭在马肚子两侧,半只脚掌轻轻搭在马镫子上,平时似乎不怎么着力,但到了一些坑洼路段,却能够随着马儿行走的起伏上下齐动。
张铮骑马给宋吃鱼的感觉总结出来只有两个字,放松!
宋吃鱼回想自己之前的动作与态度,觉得实在是过于紧张与重视,第四日,宋吃鱼调整心态,开始学着张铮的样子,保持身体的正直,目光再也不落在马儿肚子上,而是目光灼灼的盯着视野前方。
双腿也颇为放松,整个人的动态随着马儿的动作而改变。
果不其然,当宋吃鱼保持这样的状态半天之后,他竟然觉得骑马也不是很难,而且浑身不再僵硬酸痛,有种渐入佳境的感觉。
但是第四日夜里,宋吃鱼偷偷查看自己大腿内侧,却发现虽然他渐渐掌握了正确的骑马姿势,可是大腿内侧的水泡依旧有渐起之势。
等到第五日晚时,令宋吃鱼极其羞愧的事情终于到来,又是张铮一把摁住宋吃鱼扯下他的裤子,果然看见了几颗绿豆大的水泡。
“他娘的真不争气,这才几天就磨出了水泡害的老子输了钱。”张铮看见水泡之后当即张口骂了起来,然后一块碎银扔给江阴海,又说道:“你小子记着,等你到了京城有了银钱之后,这三两银子要记得还给老子。”
宋吃鱼提上裤子,拔出长剑,又朝张铮砍去,并怒骂道:“你姥姥的,我宋吃鱼今天与你不死不休!”
这不是宋吃鱼第一次骂人,但他平日几乎不会说这类话,今日实在是被张铮激怒。
哪有扒了他人裤子,赌输了钱,然后还要被扒了裤子的人赔上那输掉的钱。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江阴海掂量着手中的银子,在一旁起哄,说道:“小鱼儿,你江爷挺你,砍他,最好是将这小子的第三条腿砍下来,你江爷我就让你坐上他的位置,成为一名神捕。”
江阴海这番话说出后,立即引来周围一群捕快们的哄然大笑,而张铮一边躲避宋吃鱼手中的长剑,一边反讥道:“宋吃鱼,你要是砍江爷一剑,我就脱了裤子让你看个够。”
熟料,当张铮这话出口后,正在江阴海附近的宋吃鱼应了一声好后,竟然真的一剑朝江阴海额头落去。
江阴海大呼一声,身体微微一动,宋吃鱼手中的长剑竟贴着他的面门斩下,将一缕飘在额前的灰发斩断,飘落在地上。
如此紧张凶险的一幕并没有引来江阴海的怒火,得到的反倒是江阴海的笑声。
“哈哈,小铮你着道了,快快来脱了裤子让我们看看你的屁股蛋子。”江阴海笑道。
宋吃鱼也收了长剑,在江阴海身边站得笔直,盯着张铮,脸上的笑却分明是在说你上当了。
“他娘的宋吃鱼你……”张铮一句话还未骂完,便被几名捕快齐齐摁在地上,江阴海亲自将张铮的裤子扒了下来,露出了张铮那并不白的大屁股蛋子。
江阴海再走到宋吃鱼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宋吃鱼,说道:“任何人第一次骑马都会经历这个过程,倒是你小子学得蛮快嘛,仅仅两天就学会了如何骑马。喏把这药擦上,水泡明日就好了,之后你就不用担心腿上再长水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