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怎样吹(2)

       曾经一千次的想,假如没有遇见,没有遇见樱花树下那个一身白衣,神釆飞扬的吹萧少年,如果没有仿若如三生三世终于寻找到的命定,那么此时此刻,她是不是也是子孙满堂的在含饴弄孙,颐养天年,而不是像如今样青灯古佛,晨钟暮鼓,木鱼经书伴着走过一年又一年,念了多少阿弥托佛,抄了多少经书卷宗,却始终走不出心中的魔障,她看着他门口的铜狮子从威武庄严到现在的懒懒怠怠,看着他门口的梧桐树从茂密青青到现在萧瑟老枯,如同看着他青丝黑发到现在的鬓发染霜,看着他娶娇妻得娇儿,看着曾经文釆斐然潇洒自如的他如今如履薄冰的行走在长安的大道上,然而,她却只能看着,从当初娇艳欲滴的少女到如今的淄衣着身,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是啊,他像是她三世的命定,除了他,她的生命中再也走不近他人,而她于他不过是风吹在水上的涟漪,风一停就了无痕迹。

       偶而,下得山来,她会走他的府第前过一过,有时会遇到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他,有时会遇见他一个人萧索的行走,而她,总是静静的,安然的站在旁边,让他走过,有时他会疑惑的看过来,仿若面前的面容有几分神似故人,而她面上的疏离,冷漠和身上的淄衣又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以为她就是四处行走化缘的普通僧尼。就这样吧,她在心里默默道,就这样吧,一生一世,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就行了,这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坐在庵里早课,忽然胸中一阵剧痛,口一张,鲜血自口中涌出,天旋地转中,只耳闻身边弟子的惊呼,“师父,师父……!"她的目光越过身边的弟子,恍惚中好像看见了樱花树下的吹萧少年白衣飘飘正踏波而来,樱花簌簌而下,少年含情而笑,她轻轻喊了声:“若桐……。”然后万籁寂静,庵外的梅花寂寂凋零……。

     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藕塘里的枯荷早早的就已经零落残败,门前的梧桐树莫名的就枯死掉,他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却一天天又平平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发生,每天出门前归来后他都习惯于在书房里一个人对着墙上的画呆会,墙上的那幅画早已经颜色灰败,可还是能看见藕花深处一个粉衣少女明媚皓齿甜甜的微笑,眼波流转,明媚动人,而画的题款处就两个字:纤尘。那两个字由于摩擦的太多,不是仔细看,已经看不清楚什么了。到现在,他仍然记得那个叫做纤尘的少女,在藕花从中羞羞怯怯的笑容,断崖下对伤重的自己竭尽全力的救治和无微不至的照顾,可当自己伤愈后醒来就再也不见她的踪迹,无数次自己去亲自寻找过,踏遍那座大山的每一处角落,也派人去年年复日日的打听,可她就像天上的仙子一样只是偶降凡尘又最终回到了天上,再也无一丝一亳的影迹,最后只好凭印象画了这张画日日夜夜陪伴在他身边。

      风呼呼的吹着,吹落了梧桐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雪花大片大片从天空中飘飘扬扬而下,一夜的时光,整个天地就变得银装素裹,纤尘不染,再也没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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