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古塔作家》‖ 西竹 : 最初的树（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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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西竹，本名王中华，湖南溆浦人。有作品在《诗歌报月刊》《诗刊》《诗选刊》《星星诗刊》《绿风诗刊》《湖南文学》《九月诗刊》《关雎爱情诗刊》《中国金融文学》等发表。有诗入选《新世纪诗选》《怀化现代诗选》等选本。《星星厌烦了天上的生活》入选中国诗歌网“每日好诗”推送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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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树

‖ 西竹

        最初的树

已经很多年，不再留意它的生长

已经彼此熟悉、随意到无语，甚至相忘

----是啊，确实已经特别高大了

它的树冠已触及屋顶

它的枝桠已探至墙外

却依旧还保持着它的长势

依旧保持着它的时尚

一年四季，还在不断变换着着衣饰

不断招引着蝴蝶、蜻蜓

甚至叽叽喳喳的麻雀，破坏着我想追求的宁静

它没有像我一样越来越宅

不断缩小着自己的圈子和生活

我们之间看似已经有了距离

并且在不断扩大

其实只是表面，只是各自表达美、享受美的方式

在变或不变

我们已然习惯。心照不宣

其实，它还是那棵树

那棵最初的树

每天，开门，我们总会如期相见

如期接受彼此的凝望和触摸

由此滋生的甜意和温暖，始终是一样的

没有变

     

  我们的河流

这是我们的河流

它躺在我们中间，仿佛静止

其实它在流动

这是否有点近似我们的情爱

在暮色里，总是那么不易察觉

当然，偶尔它也会掀起波涛

像我们的母亲

容不下自己血液里面的杂质

企图将自己推翻，加速流逝

我们的眼泪和悲伤

往往就是在那时候产生

但更多的时候，它更像我们的女儿

我们一起推着时间移动，像推着

识字积木。我们喜欢这样的游戏

多么想风永远不要吹过我们的树林

本来在一棵树上、一枚果里

却被风吹散

你也许也长成了一棵大树

也结了很多果。在向阳的山坡

冷眼曾经经历过的悲欢

你也许落在一个角落里

独自伤感。最后搬起一块石头

彻底埋葬了自己。

这一切

我都不能够知晓

多么想风永远不要吹过我们的树林

我们永远挂在同一棵树上

挤在同一枚果里

落日

此时的心境

应如伫立桥头观看落日的老人吧

喜欢伫立桥头观看落日的老人

多日未见。再次出现的时候

明显瘦了许多

别在胸前的白色小花却特别晃眼

我看见斜阳推了他一下

他抓住栏杆，没有跟随白色小花一起跌落

但他的魂魄是彻底碎在了江面

落日落得很快

黑夜就要降临

昔日形影不离搀扶他的老伴

始终没有出现

直到黑夜完全将他拉黑、淹没

   

父亲是一面旗帜

我想跟随父亲爬上对面的山峰

爬上对面的山峰是父亲一生的追求

我也是

小时候，总是以小跑的方式

奋力跟上

如今，我在刻意放慢脚步

往上爬山，我已经习惯跟在父亲的身后

往上爬山，对我而言，父亲就是一面旗帜

 

风想拨起这棵大树

风想拨起这棵大树

这棵被雷劈去大半枝桠的树

似乎更为冷峻、稳固了

风折了锐气。像那些沮丧的蚂蚁

（蚂蚁曾试图掏空这棵大树)

沮丧地，选择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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