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情来的早》第十章: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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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睡早起,失眠赖床,第四个闹铃响起时,顾安欢终于醒了。

如果说上一刻她从被窝里探出头时,灵魂还飘游在外太空,那么此刻她扔下手机,灵魂已经像火箭,从太空穿过大气层以光速下跌,还一边自燃。

七点二十!!!她嗷嗷着从床上跳起来,鞋子都没穿对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了洗漱间,一边刷着牙一边喊门外邀她上班的林妙妙先行一步,帮她“探探路”。之后的半小时里,就像顾安欢自己在闺蜜群里说的那样:手舞足蹈,惊心动魄。

她居然用比平常少了近二十分钟的速度,爬完了小区门前跌宕起伏的长坡,买好了昨天就想好要吃的早餐,还光荣的发现自己坐错了公交……

当她活着看到林妙妙发来密报:“书记不在,主任出差”时,她坐在公车上,咬了一口肉包子十分动情地感叹:人啊,一定不能自我放弃。

然而,人生何处不惊喜。

顾安欢走进办公室,屁股刚碰到椅子,就看见李副书记蹬着高跟鞋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安欢,上午市委的工作会是我参加吗?”。

“工作会?”。安欢在脑海里同步搜索,想起周一那挤成一堆的会议通知里,是有一个请李副替会的。“啊,是,那天……”

“怎么没人通知我呀!”。李副高八度的声音直接掐断了安欢的话。

what!?

她慌忙的回想,结果却是哑口无言。

……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安欢此刻可能已经被李副秒的渣都不剩了。手握大权的女人不置一语快步离去,留下顾安欢待在原地,像一个等待枪决的死刑犯。一个由市委书记主持,市长出席的工作会,无故缺席还被点名……啊啊啊……文明社会,他们应该不会把她杖毙吧……

已知的是,因为这个错误,顾安欢的整个上午都是乱糟糟的。不仅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的忙着给自己擦屁股,危机终于解除后,还要苦哈哈的在微信里向她出差在外的主任负荆请罪。

主任是个和善幽默的前辈,在党员民主生活会上曾给她一个非常精准的五极评价:顾安欢同志,上手极快,悟性极高,文笔极佳,顿了一顿,加上两句,胃口极好,神经极大条……心脏早已强大的他此时看到微信里顾安欢抛出的炸弹,只无奈的回了一句,“你啊!”。情形活像断桥上白素贞对许仙说的那句“你这个冤家啊!”。

离下班还剩十分钟,同事们都已经跑光了。顾安欢瘫在椅子上,觉得自己一辈子的脑细胞都已经死绝。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打开了和盛洋的对话框,还手速先于理智地发出了消息。

“盛洋……”

对方马上就回了,“嗯?”

简单的问句,让顾安欢愣住了。

遇到事情就喊盛洋,简直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

……

“盛洋……”

“嗯?”

“呜……我刚才被骂了……快点抱抱我(大哭)”

“哈哈哈,又撒娇,过来抱抱。”

……

“盛洋盛洋……”

“嗯?”

“我今天又要上台发言哦!(得意)”

“这么棒吗?不许太好看哦……”

……

就是他在身边时,自己不小心在楼梯上踏空吓一跳,第一反应也是喊着他的名字扑到他的怀里寻求安慰……这种明显把喊他当做包治百病的特效药的行为,常常惹得盛洋哈哈大笑,“你这样我都不知道你是真是假……”

相似的场景,让她被巨大的悲伤所包围。盛洋……这一次她喊了他,该说些什么?

撒娇吗?不再是他女朋友的她,再也没有这个资格……

倾诉吗?作为朋友却深爱他的她,不配享有这个权利……

泪水毫无预兆的,疯狂着,汹涌着,控诉出她内心的委屈和挣扎。她突然回想起分手的那个夜晚,盛洋温柔却略带歉疚的声音残暴地将她拖进深渊,每一句都寒意刺骨。

“我……我想和你说件事……”

“我爸爸知道你没有考上研了……他刚才……又在电话里和我吵架……”

“你妈妈的事情在C城里太出名了……”

“公务员也不好调动。”

“我不希望自己毕业以后只能去一个地方……”

呵……她当时只觉得自己像被柠檬水汁挤了眼,酸涩,辛辣,连眼泪也掉不出来。这是一个她爱了十年的人啊……他居然在自己提出分手的那一刻,都没有犹豫,更没有挽留,却苍白地说他真的爱她……

真是天大的讽刺。

泪眼朦胧的顾安欢盯着盛洋的头像,觉得自己突然就崩溃了,失踪多日的自尊心回到她的胸口。盛洋啊……你爱我,所以让我陷入了一个连和你倾诉都觉得羞耻的境地吗……

可笑啊,她怎么会想着要和朋友一样陪在他身边,怎么会像个圣母一样去劝别人,不要责怪他的懦弱……他差她一个朋友吗?

顾安欢,你都做了些什么样的蠢事。

顾安欢吸着鼻子打下一行平静的字,“没事,你还是不要理我。”,她不能这样下去,像一个小丑……想了一会,又补了一句,“你要不拉黑我吧?(捂脸笑)”。

最后添的表情成功打消了盛洋的疑虑,“(笑哭)那你看会视频?我今天在北京听论坛,马上下车了。”

“好,你去吧。”

……

你看,我们多像朋友,又多像恋人啊……

她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将好友列入黑名单。

盛洋,我们就这样吧,不要再告别,也不用再解释,我干干净净地退场,像我放弃你的理由那样,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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