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续

长沙这个城市在天朝应该算是二线城市,严格说来房价不算高,大一点的私营企业也不多。人们生活水平普遍偏低,大多数人也没什么文化;随处可见嚼着口槟榔叼着根烟满口长沙俚语的下里巴人。

不过,最近几年这里修了几个高档社区;就是洋湖、梅溪湖和北辰。

这三处社区都伴水而居,只是因为北辰在长沙河东的缘故,高层建筑更多,而占地面积略小。

洋湖湿地有些偏离市区,拉尔夫.杨以前骑行时喜欢来此地,后来觉得远了点就慢慢放弃了这条骑行路线。

谢老板安家在洋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的空气好,再就是非常清静。

两人在茶室边饮边聊,这茶室的吊顶用了一种黄色的类似桑拿房用的木板;拉尔夫.杨说自己以前在电视上看见过,没想到谢老板用来吊顶了。谢老板解释说这是一种什么什么木材,拉尔夫.杨也没听得十分明白。

谢老板所用的茶台是石质的,造型很有特色,只是不是很大;不过两人使用已足够。

拉尔夫.杨饮了一杯应是普通的绿茶,赞道:“你这家中处处精致,亦显奢华之风;略有不足只是这门槛石及飘窗所用大理石打磨有些粗糙,业内人士硬装软装品味果是与常人不同。诸多细节我只是在电视上看过,不想今日在真人家中却也得见。”

谢老板不置可否,想是认为不过尔尔,不足道矣。

谢老板毕业苏州丝绸学院,拉尔夫.杨毕业湖南财经学院。一人学的是美术专业,一人学的是财会专业;虽是专业各异,但两人皆是博古通今、舞文弄墨,今个安心品茶,海阔天空、天南地北,微言大义。

两人聊了些经济形式、同窗情义、家庭教育,话题转向到个人修为方面。

谢老板道:“旁人说你为人不行,不喜与你来往;我却不这般认为,我倒觉得你是一个不错的人。”

拉尔夫.杨为人孤冷,旁人怎么说他他倒从来不放在心上。今谢老板也是个人才,还是解释一下得好。他沉吟半响,略一组织语言,这般回道:“其实为人处事我本是极知道分寸,一人大放厥词之际,言语刺耳;我已觉得此人若非义和拳匪必是爱国贼人。当下并不点破,只是眼光烧灼一下算是警示。其人不觉,仍继续;此时我喯出个把词语,算是指点了。其人不知,意犹未尽;此时我连串词句击出大举讥讽,此人突觉得我为人行事极为讨厌,却不知我已给过两次机会。如此这般自取其辱,实在不知道自己是有多讨厌了。”

谢老板叹道:“所以说这人察言观色、自知之明也是为人的境界了。”

拉尔夫.杨又道:“正所谓言多必失,我亦少有与人聚会;就是怕言辞高深莫测,别人不懂惹了误会,致了不欢而散。”

谢老板回他:“这酒肉之席,吃吃喝喝,我也是不喜得很,若有回避自当不去。只是大多数人若是听了有免费之筵席,好吃好喝之招待自是当仁不让,飘然而至。”

拉尔夫.杨剑眉一扬,目光如炬,冷笑道:“你若是请吃饭我便要去,真是认为这是天大的荣幸,人人便都瞧得起你吗。”

谢老板微笑道:“这是这请客之人享受这般虚荣,赴宴之人也享受吃喝;人间大多如此,你我另类,也不打紧。”

谢老板又道:“这人分为内我和外我,内我就是吾,外我就是我。如同极地洋流冰山一般,露出水面部分为外,没入水中部分为内。有些人是外表巨大,内部渺小;外强中干,终归是没什么内涵。”

拉尔夫.杨把杯中茶饮了,扼腕叹道:“人内心欲望之挣扎,必要寻常出口。一类人若你从哲学中寻找真理,一类人似我从宗教中寻找慰藉;剩下的人只能每天对着电视,生活在新闻联播之中了。”

谢老板哈哈大笑:“我这里哪里是什么哲学了,只是我倒老是说我父亲不要老是看电视,天天被洗脑也是没什么意思啊。”

谢老板忽然发问:“这人存世间,你说到底是与人为善还是与人为恶?”

拉尔夫.杨答道:“自是与人为善,这是博弈论推崇的最优算法。与人为恶最终的结果必是导致人类灭绝,从基督教的观点看,就是神爱世人,正统的基督徒也必爱世人。”

两人说些生物遗传宗教传说,倒是谈的投机。

谢老板忽然说道,我这里朋友送了些雕塑小件,拿一件与你回去把玩。

拉尔夫.杨见谢老板拿了一个纯白色石膏雕塑西人头像,叫什么什么沙,一看也不认得是何方高人;看那轮廓,不是大画家就是大思想家了。

他接过看了一下,连声道谢。

谢老板说客气,自去取袋装好。

后来,拉尔夫.杨便随着谢老板仔细观赏他这清静安逸之所。

尾声

拉尔夫.杨问谢老板现在还会锻炼吗,谢老板说倒是经常和夫人一起散步,自己的锻炼就只剩下踱步了。

谢老板又说道,一日他散步时约着妻子去天台观星,自己的手机有观星的软件;妻子却回他说星星有什么好看,谢老板立时觉得悻悻然。

拉尔夫.杨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动。

湘江河边听流水,岳麓山顶观繁星。

却不知,这般清爽美好的夜晚。若是满天繁星闪烁的话,是否还能如她眼中的目光一样动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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