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让我看到生命的温暖

2015年7月19日,星期日

理解

指尖滑过膝关节的皮肤表面,两大片淤青显而易见,那是三天前在科室的处置室里,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后的成品。重重地滑倒,那狼狈的样子,一定是可笑至极。手里拿着刚换下来的输液瓶和输液器逃离手心,旁边的锐器盒也一同翻倒在地,盒口的两三个安剖滚落了出来。我拼尽全力爬起,匆匆忙忙地清理掉在地上的物品,像一个把玻璃杯打坏的小孩,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碎片,顾及不上那些尖利的碎片是不是会将自己划伤,因为太害怕上班回来的妈妈的责骂,所能做的便是呈现一个若无其事的现场。靠着扶手挪移到门外,回头看事故发生的现场,水痕若隐若现。

去治疗室洗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了,好在口罩掩人耳目,遮盖住了所有的脆弱。走出治疗室时被保洁大姐撞见,大姐看我走路有些异常,问我怎么了?我轻描淡写,说不小心在处置室摔倒了,她有些自责的笑了笑。后来听组员说,大姐叫她走路的时候小心一点,刚刚就有一个小姑娘摔了,还挺严重的。这是我下班后的事情。后来的两天,快到四点的时间,我再去处置室的时候,看到地面整理的很干净,也不再是先前湿滑的样子。虽然脚上的淤青还在,触痛还很明显,但是想起大姐,是暖心的。

没关系,慢慢来

时间总在悄然而逝,这是任何时候,摆在我们眼前都会手足无措的事情。两周的预实习就这样接近尾声了。在科室里,总在重复做着几件事情,晨护、早会、接换瓶、量血压、巡视、给药。而就仅仅只是这几件事情,就足以使每天的生活都无比充实。我听过身边的同学抱怨,一天下来好累好疲惫,一回到宿舍就可以不省人事,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想实习还只是一个开始,竟早已有人盼望着它结束。和小伙伴聊天的时候,我也总能听到他们说今天我给病人输液,打的是留置针,是我打的第一针。或者是,你知道吗,我今天又打了几针呢,可漂亮了。言语之外是他们难以抑制的激动不已。然后想想自己打的时候,整个人都跪在地上,针头的朝向总是偏移血管的走向,进完针后,要么忘了给病人松止血带,要么忘了调流速,想来真是弱爆了。难怪老师也调侃道,看来你是真的很紧张。好在我总想起,岗前培训的时候老师就举例说,到了科室,同学之间老是在讨论,今天我又打了几针,她又打了几针,这些都不是事,打针还会没有吗?重要的是要把握住每个阶段学习的重点,把学校学的知识与临床相结合。所以菜鸟的我也便找到了自我安慰的方式,没关系,别急,慢慢来,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曾看过一篇文章,一个实习生的辉煌。讲述的是同班的十几个人一起去一个公司实习,公司给大家安排的工作无非是打印一些材料,录入一些数据,订餐,到部门送文件,诸如此类。偶尔和来公司进修的外来人员一起听听课。大部分人都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无非都是一些打杂的东西,看不到其中的意义。只有一个实习生把这些都看作是机会,和公司职员一起吃饭能更好的融入大家,锻炼自己与他人沟通交流的能力;和进修人员一起上课,多学点东西之余还能多认识点人;打印材料的时候确定好排版,如何确保节约时间也能避免浪费……最后,那个实习生成为了一起去实习的同学中唯一一个可以谈工资的人。没想到无意之间的一篇文章,竟也改变了我一些想法。暂且不去论述它的真实性,或者它不过就是比比皆是的心灵鸡汤。于我而言,也算是一碗暖心的鸡汤。

此前,我也总烦躁于日复一日重复的工作,每一天都像在复制与黏贴,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一种负能量。这样看来,有时候的有些思考就会变的很有必要。如何找到现实与想象的平衡,在重复的工作中发现或是总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维,重要的就看自己如何去思考了。

没关系,总会有一段日子茫然,总会有一个阶段比菜鸟还菜,也总会因为一些小的尝试或是突破而欣喜若狂。那些都再正常不过了,且慢且学习。

微笑

如果让你回想一幅印象深刻的画,你想起了哪幅呢?我想起了达芬奇的那幅蒙娜丽莎的微笑。生活中的多数人,都喜欢微笑的人,也想成为微笑的人,因为微笑的模样总是更容易被人们记忆。当然,很难做到像蒙娜丽莎一般的迷人而神秘莫测的笑,毕竟那是美学与哲学的象征形象。只要微笑着,对待生活就好。两周的时间,无论你说我真是太年轻也好,或是不谙世事也罢,我都会觉得身边的一切是温暖的,带教老师总是笑着对操作不熟练的我说,没事,慢慢就会做好了。看到还不错的血管也总是笑着说,去试试吧,没关系,我就在你旁边。我也看到一位叔叔总是笑着看我给他打完皮下的针,打完之后和我说其实刚刚真的很痛,语气有些轻松。看我有些内疚,他接着说,没事的,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是不是还有什么可以注意的地方。我也总看到一位阿姨笑着走到治疗车旁,轻声和我说她母亲的瓶滴完了,她从不按床头铃,她说看到我接瓶很放心。那是在这段时间里,我遇到的依从性最高的病人和家属。昨天,总是微笑着的叔叔和那位奶奶都出院了,真好。也许我们能做的就是微笑着去做每件事情,然后也同样收获他人的微笑,从中我们彼此鼓励也彼此信任与祝福。我想,微笑的人,运气应该都不至于太坏吧。当然,这些并不是全部,我也遭到病人的鄙夷,瞧,都够不着输液架呢。或是,诶同学,可不可叫你老师来打啊,我血管不好,怕疼。抑或是,你这血压到底会不会准啊,怎么可能那么高。我也遇到这样的病人,我也总被否定,只是每一刻的我,都记得那些微笑的人,而那些笑着的容颜已经足以将我的心填满,再也填塞不下其他不信任的眼神或是话语。

观察

五天前,新入院的一个老奶奶,八十岁,却很少看到家属来陪。每每看到的她,都是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同病房住院的叔叔用福州话问她,孩子怎么都没来,她笑着回答他们都很忙。虽然呆在福州已有三年的时光,却因为缺乏用福州话进行交流,也便对此一点辨识度都没有了。那一天,给那位奶奶静推药物的时候,她在用福州话和我说很痛,我一点也没反应过来,只是看了下周围的皮肤,没有红肿。不一会儿,就听老师匆忙的叫我,并问我刚刚静推的时候病人有什么主诉吗?然后猜想是不是外渗了,走上前,果真是,奶奶的手肿得很明显。然后我开始意识到除了言语所需要传达的东西之外,观察显得尤为重要。人类最不匮乏的就是语言的种类,加上各式各样的方言,想必也只有靠眼睛的洞察,才足以超越不计其数的语言所能表达的含义。后来,再走到病房的时候,竟莫名的能猜透奶奶的需求,比如要上厕所,比如那个中间床位的灯还亮着,太刺眼了。于是,也便这样慢慢地了解奶奶的想法。然后帮她拿起输液袋,打开厕所的门,或是关上照明灯。一切都显得那么简单,而恰恰其实也是不言而喻的困难。

有些时候,如果我们不能说话,或是不能听别人说,无论是出于对语言失去把握的能力,或是言语不可避免带来的诱导,是不是可以用眼睛去代替耳朵行使信息传达的能力,也是未尝不可的吧。

预实习结束了,实习开始了,要开始熟悉如何掌握几个完整的病历,要开始查房、小讲课,真正把临床与学校所学相融合。原来一切还都只是刚开始而已,也许会觉得疲惫与无聊,抑或觉得丰富与惊喜。一千个读者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重要的就只是你如何去看待这场实习而已。就如同上映的一部电影,总能看到褒贬不一的评价,诸如有人会说,真是老套的剧情,不敢恭维的演技。但也总能看到有人感叹那些倔强的身影,以及带给自己的勇气。这世界上,除了婚礼,应该再没有任何东西是专为你而设定,所以,所有的东西,都要你自己去思考,所有的机会,也都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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