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城市里孤独的自己
1
来北京的第一天,停留在北京西站。我当时下火车的时候,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特别是遥望着密密麻麻的北京城市轨道交通交通线网图,我着急像只在锅里到处乱撞的蚂蚁。最后还是慢慢地让自己内心平静下来,心想,只不过是来到陌生的城市罢了,好歹我在广州也搭过两三年的地铁。
眼前的一切,人头攒动。我小心翼翼地拖着深色迷你行李箱,肩膀上还背负着笨重的背包,一步一步地排着队过安检。
北京安检工作其实很好,进入地铁乘坐都要过一次安检。我想这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公民安全着想。
过安检的时候,我瞄了一下手里的手表,排队安检刚好等了二十分钟,终于轮到我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大力量,我一只手就把行李箱抬进了安检机,另一只手顺便把背包也放了进去。
安检后,我倒是深深吸了口气。毕竟千里迢迢从广州出发北京,坐了二十多小时的绿皮火车,歇都没歇会。这一路艰辛,终于到达了北京。哪怕再疲惫,都感觉自己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得很。
在地铁内窗口买了一张地铁一卡通,也让自己兴奋了那么几下,好像拥有一卡通,就注定是座城市的孩子。
我是个喜欢爱幻想的老男孩。我灰色背包里总带着一本书,听说那是远方和理想。所以,我说走就走来到了北京这座城市。
出发北京前两天,我还在大学校园参加毕业典礼。那时见过久违的大学同学们,以为彼此之间会有很多话想说。最后我们只是打了个招呼,各自拿了毕业证,匆匆忙忙告别。
不过,身边和自己玩得要好的朋友就私下聚了一下,到酒店吃饭,饭足后还搞点娱乐节目。
我把去北京的想法和几个大学要好的朋友说了。他们只是惊呆的表情,想不出我为什么会做出这样决定。
那时,我假装潇洒地说:“世界那么大,我想去北京看看,更何况我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意和远方。”
在那群朋友中,只有一个胖子知道我的心思。虽然他嘴里挂着话对我说::“兄弟,你就爽咯,去北京。”但他知道,我最近手头紧了,快成了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我凑过胖子身边说:“胖子,到时我有需要的时候找你,你懂的,哈哈哈……”
胖子眯了一下眼睛,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朝着我说:“兄弟!”
我还是告别了要好的朋友们,一个人到达了北京。
现在,发现真的是一个人在北京,身边没朋友,孤零零地走在北京的街头上,有时也会一个人蹲在天桥上,深深吸了一口烟,望着桥下车来人往,我想需要一个朋友,想有人陪我说说话。
因为出发北京前,我发了动态说到北京。刚巧,有个姑娘出差在北京。那会,我以为我的世界不会孤独,起码有人在身边。可最后,还是从我身边离开。
2
我把那个姑娘叫夏夏吧,夏夏曾经是我公众号录制文章的主播,给我文章录过一次有声读物。
当时,我知道夏夏在北京也是挺激动,毕竟在北京这座诺大城市偶遇也是件美好的事情。
我没见过夏夏,在北京第一天晚上,夏夏发了她居住的附近地址,我按着导航定位,就住进了她隔壁的宾馆。
那晚,她下班回来。在七七酒店门前,第一次见到夏夏,我有点按耐不住喜悦的心情,说:“很高兴见到你,夏夏。”
夏夏回了一句说:“我也是。”
初次见面,我们简单地聊了那么几句。
夏夏录节目的声音很好听。这么久以来,我脑海里浮现的夏夏是个小清新的女孩。然后,真正见面的时候,我眼前的夏夏给我印象是一名知性女性。皮肤白皙,乌黑亮丽的头发,打扮时髦,总是有种很忙碌的状态。
夏夏正职是一名英语培训师,公司总部位于北京,分公司在深圳。夏夏在分公司上班,平时的工作就是吸引用户下载学习英语的App,提供知识付费的英语课程。夏夏这次在北京是由总公司分配过来的,培训业务。
当晚我在夏夏的酒店逗留了一下,我们一起吃着冰淇淋,聊聊天。
我往酒店房间扫视了一下,发现夏夏一个人住双人床。
我忍不住直率地对夏夏说:“哇哦,你一个人住双人床呀。”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之前还有一个女同事和我一起住的,只不过她回深圳了,所以我现在一个人住这里。"
我疑惑地问:“那怎么不换间大床?房费也少些。
我知道,在北京住酒店毕竟是贵啊,对于我这种人来说,能省就省。
夏夏笑了笑,解释说:“没事呢,公司住的方面他们管,给报销的。”
夏夏的话说完,放在床上的粉红色包包里的手机信息不断响。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我眼前一亮,两三部平果手机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由感叹一下,“哇哦,你好多手机啊!”
夏夏说:“只有一部手机是我的生活号,其他剩下的是工作号,公私分明哈。”
后来,我发现在夏夏的酒店逗留的时间有点晚了,便离开了她的住宿地方,也叮嘱她早点休息。
第二天下午,住的宾馆我已申请退房,但行李箱还放在夏夏的酒店里。我当时对夏夏说:“我出去办点事情,带着行李箱不太方便。行李箱可以先放在你那么?我晚上回来拿行李。”
夏夏答应了我的请求,只不过我办完事情回来已经很晚了。
晚上办完事情的我很疲惫。夏夏也下班回到酒店了,我打电话她也没听见到。
当时,为了方便自己,我没有考虑后果给夏夏发了几条短信:“今晚我可以去你那窝一下,睡你另一张床吗?”
“今晚太晚了,我不想回之前的宾馆,环境很脏,周围也没有什么住的地方了。”
“我现在在你酒店楼下,收到了吗?”
夏夏住的酒店是需要门卡才能坐电梯进入房间,夏夏没有收到我的消息,我只能在酒店门口外等。
大概三十分钟后。
终于,夏夏回复了我。只是这一切,我是从未想不到。
她对我说:“我本来工作已经够累了。你这样子好吗?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孩子,对不起,行李箱我一会拿下来给你。但晚点我要将你拉黑了……”
看到短信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夏夏在想什么。是在乎我说的话,还是担心我会对她那个?
后来确实有点搞笑,当我看到夏夏把我行李箱拿下来的时候,,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失落,然后把行李箱递给我,什么话都不说。
这时候的我已经很尴尬了,没想到夏夏会这么在乎我说的话。我接过行李箱,也一句话说不出口。然后转身推着行李箱选择离开。
那个晚上,我发现自己很孤独,周围很静,安静下来的时候可以听见夜猫发情的声音。自己假装很淡定地走在一条幽深的小巷上,直到走出马路上,我才安定下来。
我找到了临时住的青年旅舍,但路程很遥远,所以便选择打车过去。
突然我想到了夏夏,不知道为何,很想和她说声对不起。
当我鼓起勇气和她说句对不起,甚至是打电话过去道歉,这时我才发现,她已经把我拉进了她的黑名单。
真的很难过,失落。曾经要好的朋友就这么一言不合就把我拉进黑名单,从此,我再也没有了夏夏的消息。
3
那晚,我回到青年旅舍已经很晚了,凌晨一点多。我在前台登记好入住资料,洗了热水澡,躺在上铺的床位上早已呼呼大睡。
当我醒来已是下午的事情了。突然发现我住的青旅很有意思,有不少外国人入住。他们总喜欢在躺在客厅里的沙发惬意聊天,有的在学习中文,有的在看着书。
我在一旁沙发上坐着,连着Wi-Fi,上上网。这家青旅之前是做茶艺文化,所以到现在都能清楚看到客厅里摆放着各种不同精致的茶艺手工品。
一个人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总是喜欢找点事情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感。
那时我住在安华桥,听说这里离鸟巢很近。我便坐地铁到那边走走看看。
第一次来到北京,我总在寻求一种新鲜感。喜欢到陌生的地方,一个人走走停停,到最后还是发现这世界只剩下了孤独的自己。
我来北京其实有段时间了,大部分的时间我都待在外面,早出晚归,这样看起来我很忙碌的样子。但是我很惭愧地说,直到今天,我还是个待业青年。
终有一天,北京的生活已让我怀揣着不安,我不喜欢这样颠沛流离,到处乱窜了。最后,我搬离了青年旅舍,住进了天通苑周边的地下室。
很多时候,我想到这样安慰自己,来北京,不住地下室,不足以谈人生和梦想。更多的时候,我也在想,我希望在北京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不求一觉醒来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求让我觉得有归属感,不再孤独。
我还是决定安定下来,所以不得不面对现实一个问题,那就是就业。
我尝试在网络各大求职招聘平台投简历,但很多消息都已石沉大海,再也没了音讯。
与此同时,我一直渴望进入的新媒体公司也落选了。记得那边的负责人对我说,其实最后的筛选,发现你还是不太适合岗位。但是你可以给我们写稿投稿,到时我发选题你。
想起那会刚到新媒体公司面试的时候,我给父亲发了短信。我说,今天我去了一家喜欢的新媒体公司面试,现在就等面试结果了。爸,我在北京挺好,请放心,你记得照顾好身体。
现在想起有点心酸,在外面漂泊无定,我却没能好好照顾好自己,一个人过得不好,却死活硬撑,说我很好。
工作没落的时候,我去到了后海,从傍晚到晚上,徘徊在后海漫无目的地走。直到看到远处的酒吧,听到了喜欢的歌,我选择了借酒消愁。
那晚我没有把到自己灌倒,我怕一个人找不到回去的路,终于,我还是赶上末班地铁,塞上耳机,仿佛这这世界的不安都与我无关。
回去的路上,不小心遇见有个瘦小的中年大叔独自坐在长椅上,一只手拿起手机通电话,另一只手忧郁地抽着烟。
我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甚至听见他说了些什么。
但我还是听到这样的声音。
“我一年在北京都不会回一两次家,在北京容易嘛我,我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生活。”
“别难过,我会照顾自己,你和孩子们也是。多注意身体!”
这时的我突然很触动,原来我们在这座城市漂泊都很不容易,所有的悲伤与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4
我在北京这座城市过得很压抑,总喜欢把自己关进了地下室,独自放着手机音乐,一个人聆听。
有时走出地下室,偶会坐在小区里的椅子上,我看着不远的老人们在打扑克,身边晒太阳遛狗的大爷,随着音乐起舞的广场大妈。
很长的时间里,我把自己关进了一个世界里,颓废下去,学会每个晚上跑到便利店买啤酒,以为喝了,醉了什么烦恼都没有。但一觉醒来,生活还是原来的生活,什么都没有改变,唯一多的是地下室房间里堆积了新的瓶啤酒罐。
我不想这样活着,我想回到南方的城市。但我很倔强,又不甘心这样选择离开。
一个月后。
我拨通了胖子的电话,开口问胖子借了一笔钱。他什么都不说,不到五分钟他就转账给我。
我感激地对胖子说:“谢谢兄弟!”
胖子说:“兄弟,在北京好好活着吧!”
我会好好活在北京,不想孤独地死去。
后来,我开始找到一个新的归宿。每当晚上,我徘徊在地铁天桥上,找到空位置,便摆好货架,把广告牌放在货架放在货架上面。操着喇叭吆喝:“走过路过都不要错过了喂,各种各样的口罩,任意挑,价格便宜,错过就不会再有了。”
就这样,我在北京摆起了地摊,有时城管巡逻,我会有意识地收拾东西拼命跑。
在北京摆地摊有些日子了,我口袋里之前瘪的钱包慢慢鼓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胖子还债。没想到准备还钱的时候,胖子突然改口对我说,钱还够用吗?不然你先留着用吧,我不着急。
这胖子真够意思,等我回南方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带他好好吃一顿。当然,我借胖子的钱到今天没有还,反而给自己买了把吉他。
我卸下了地摊鬼佬的身份,背上了一把吉他,行走在北京各大天桥上,弹弹唱唱。
有天我在天桥上遇见了一个女孩,以为是夏夏。我想上前打个招呼,夏夏,对不起。可是,那个女孩始终不是夏夏,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
后来,我躲进北京城市里的孤独慢慢走出来了。现在的我总不畏惧一个人往前走,一把吉他,一个人的自由在北京。
对了,如果你也遇见夏夏。你替我告诉她,我欠她一句对不起,还有,我想她了。
(本故事部分虚构,别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