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日方舟子在其个人公众号上发表了一篇《喝茶能防癌还是致癌?》的文章,用他惯常的科普手法,探讨了喝茶是否有神奇的保健养生功效。他的答案不仅是没有,而且喝普洱茶甚至会致癌。并且本丁还在铺天盖地的新闻中看到了一条“由中科院主管与国际权威科普刊物Newton合作的知名杂志《科学世界》,突然发表《方舟子爆料:普洱茶致癌》一文,批评茶界多位知名专家学者颠倒是非。”的内容,但是本丁多方查证也没有找到这篇讲诉方舟子爆料的文章。
令本丁感到无奈的是,方舟子在自己的文章里说长期喝热茶的人患食道癌的概率是常人的三倍后摇身一变就说到了普洱茶在制作过程中容易污染黄曲霉素、伏马毒素、呕吐毒素等各种真菌毒素。并且郑重其事的说到,如果别的茶更适合他的口味,而且不用担心黄曲霉素和其他真菌毒素,就没有必要冒险喝普洱茶了。(此处为恶劣引导)
其实在方舟子的这篇文章中提到几个案例,我们来还原一下案例的内容。
一、普洱茶智能,能选择好真菌和坏真菌。
方舟子原文:“例如有一个茶叶方面的老院士经常说,普洱茶里是不会含有黄曲霉素的,因为只有对人体有益的真菌才会在普洱茶里生长,有害的真菌是不会的,说得好像普洱茶特别智能,能够帮人分辨、选择真菌的好坏似的。”
这里含沙射影的提到的其实就是陈宗懋先生(详情请自行搜索),不过,首先陈老院士并没说过 " 普洱茶里是不会含有黄曲霉素 ",他说的是过去很多地方对普洱茶中是否含有黄曲霉毒素做过测定,只在极个别的样本中发现过,而且含量非常低。
其次陈老院士的观点是普洱茶形成熟茶,要经过好几年时间,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几种菌群参与发酵,从而构成普洱茶的香味。这几种参与发酵的菌群均是有益菌群,没有黄曲霉菌。
但到底普洱茶里有没有可能存在黄曲霉素?答案是有,但概率极低,低到几乎不可能。
黄曲霉素的生长条件是黄曲霉作用的基础物必须是含有蛋白类、糖、脂肪为主的物质,如大米、玉米、面粉(含糕点饼干面包等)、食用油、花生、坚果等。虽然普洱茶也有及少量的蛋白、淀粉和脂类物质,但它含量实在太少。
并且,在发酵过程中,普洱茶中少得可怜的蛋白质被水分解成氨基酸,微量的淀粉又被转化为碳水化合物,更少的脂类物质在厌氧发酵中由于多酶体系的作用转化为醇类物质,成了芳香类物质的一种。由于缺少转化黄曲霉素的物质条件,因此普洱茶几乎不可能出现黄曲霉素。除非存放在高潮湿高污染的环境下,刻意追求所谓的湿仓。(会在文章第三段具体说明。)
二、因普洱茶涉及到云南省的巨大产业利益,所以云南农大等相关检测不可信。
方舟子原文:“云南农业大学普洱茶学院的研究人员更是时不时地发表论文证明普洱茶中检测不到黄曲霉素。他们如果能检测到黄曲霉素就怪了,云南政府首先就饶不了他们。普洱茶涉及到巨大的经济利益,这些利益相关方的说辞都不能轻信。”
云南农业大学研究员李亚莉曾通过模拟发酵实验表明,普洱茶的晒青原料接种产毒黄曲霉,在发酵过程中,虽然发酵初期黄曲霉能在茶样中生长繁殖,但在发酵后期黄曲霉的生长明显受到抑制,其数量逐渐下降,发酵终止时,在普洱茶中的黄曲霉最终不产生黄曲霉毒素。
然而再真实的实验结果,在方舟子的言论中直接指摘在云南产业利益中,云南农大被云南省政府绑架。在这样的强盗逻辑之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三、我有一些段落来证明普洱茶含有黄曲霉素!
方舟子原文:“所以这些为普洱茶辩护的说辞都是不足为凭的,关键是要有证据。有没有证据表明市场上卖的普洱茶含有黄曲霉素呢?有的。”
至此方舟子开始了连篇累牍的断章取义以及危言耸听,文中选出两篇研究文章分别是广州市检疫局2010年发表在《检测研究》上的一篇名为《广州某茶叶市场普洱茶中多种生物毒素污染现状调查》的文章,以及南昌大学2013年的一篇《渥堆中普洱茶品质形成及陈化中真菌毒素状况的研究》硕士学位论文。
其中提到一句,“其中有8份黄曲霉素的含量超出了中国谷物标准规定的黄曲霉素限值(5微克/千克)”,这更搞笑——茶的检出值超过谷物限量,是不合格的依据吗?这就好比,按猪的标准,7个月要长到180斤,你去带7个月的宝宝体检,医生说宝宝体重没达到猪的标准,营养严重不良。
其实两篇文献研究的内容,全部是在广州某茶叶市场湿仓储存普洱茶中真菌毒素的污染情况,这个是在不正常的存放下产生的一些污染情况。
食品后期污染并不能怪罪在食品本身,这种逻辑上的错误引导一定是利益驱使的结果,而非方舟子所说的科普。
本丁听一个老茶人和某说:“方舟子是一个思想比较复杂的人,茶叶的这种东西,真说不明白也没有哪个鉴定机构能真正鉴定出来它的全部内容是啥,我仔细看过这篇文章。说句不负责任的话这篇文章像是别的品种茶商写的,貌似在披露熟茶不规则的制茶工艺,实则在引导消费者简单的认为普洱茶致癌。“
大约在2005年前北方少见普洱熟茶,因为广东某地人在北方大肆炒作普洱茶功效,导致那个时期的熟茶比较紧缺市面极少见,所以此人就想到了湿仓的这样办法。湿仓是普洱茶在产业发展过程中兴起的一个概念,其原因是此人为了做假的老普洱茶,而将生茶或熟茶存放在较潮湿的地方,如地下室、地窖等高潮湿的环境以加快其发酵速度成为陈普,手段是极其恶劣的。
另外还有一点不只是普洱茶,几乎所有茶类在湿仓环境下,都会发生霉变。
四、实验一个病例,因为他喝普洱茶。
方舟子原文:“2012年安徽省马鞍山市中心医院肾内科报道了一个病例,一名患者每天喝10克普洱茶,喝了一个多月后,发生黄曲霉素中毒导致急性肝损害。这名患者喝的普洱茶中黄曲霉素的含量超过了30微克/千克。”
本丁翻遍了几乎所有搜索引擎,都没找到这条新闻的出处。最后,才在臭名昭著的“某度”学术板块找到了这个临床病例。(连国内知名学术文献网站“知网”都没找到这篇学术文章)
有了这篇报道,方舟子更加理直气壮了。可我们都知道科学研究需要样本,并不能以一个病例去类推绝大多数,把特殊性当普遍性。科学打假数十几年,方舟子怎么会如此这般“科学素养”突然掉线?无非是应了一句”哗众取宠者众“!
除非方舟子也做样本,证明有大量的肝癌患者共同点是爱喝普洱茶,每天至少喝10克。只不过“遗憾”的是,有很多人一辈子都喝普洱茶,每天不少于10克,也没有统计发现这群人最终死于肝癌。并且,中国的肝癌高发区主要在东南沿海,如广西、福建,江苏等地,这些地区平均每10万人中至少有30人死于肝癌。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其中还有方舟子的老家福建。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断章取义的说,铁观音也可以致癌?
五、云南政府不要愤怒,我方某还有后招。
方舟子原文:“如果你已习惯了喝普洱茶,想必也不会因为我的科普就吓得不敢喝了,所以云南政府、云南人民、普洱茶茶商们大可不必因此愤怒,只不过喝普洱茶的时候,要知道是有致癌风险的,不要轻信普洱茶不含致癌物反而能起防癌保健作用的宣传。”
方舟子双标玩得很溜且擅长偷梁换柱。普洱茶是否致癌并无定论,他就以有致癌风险为前提,错误引导消费者少喝普洱茶。
虽说已经发生霉变的普洱茶发生黄曲霉毒素超标的可能性非常高,但即便如此,从科学规范来说,要对普洱茶是否致癌给出严格的科学结论,还需要大量的临床试验和统计数据。
甚至在他援引的那篇《广州某茶叶市场普洱茶中多种生物毒素污染现状调查》的作者也写到:“认定一个物质是不是致癌,它是有很严格的一个依据,首先最重要是人群的流行病的资料。我查了一下国际癌症研究机构,它在公布的400多种致癌物或者可能致癌物以及可能致癌的生活方式里,并没有喝普洱茶以及普洱茶产品这种说法。只是根据自己的判断,看到有霉变然后就说致癌,这种是不科学的,或者说是错误的。”
并且在他文章的第三段,鲁莽的借鉴了大量的生物科学内容,为自己垫了一句“但是这只是小型的临床试验,需要有进一步的大型临床试验才能得出结论。”,其实,他的文章中的内容并无明显错误的地方,但是在现在网络社会中,极有可能大量的误导人群。所以在怼了云南省之后,如有人站出来反驳,方舟子的下一步极有可能会把矛头放在那些为了快速制造陈普的无良商人身上。
方舟子一向认为自己的是正确的,并且在之前的很多事件中,为了打假而打假,在被反驳之后就迅速更改质疑内容以打击对象。
所以,当我在看到这篇普洱茶致癌的文章的时候,吓得我赶紧喝了一杯陈普压压惊。
而且据不可靠消息,十万大山的茶农正在排队报名要打方舟子,实在是可喜可贺。
参考资料:
《不同种类微生物对普洱茶发酵过程的影响》付秀娟、宋文军
《LC-MS/MS 法检测普洱茶中黄曲霉毒素及安全性评价研究》李亚莉、康冠宏
《茶叶发酵过程中的多酚变化及其对黄曲霉产毒的抑制效应》张浩
艺丁 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