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有钱任性,而是因为任性才有钱

蜡烛虽短,亮光不变。人不能决定生命的长度,但可以拓宽生命的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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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方励,1953年生,四川成都人。学过地球物理,干过深海打捞(2002年辽宁大连“5.7”空难黑盒子打捞者),做过电影制片,亦是《颐和园》、《观音山》、《二次曝光》以及韩寒导演的《后会无期》等著名影片制片人。他白天干科技,晚上干电影,每天只睡4小时,贪玩到舍不得睡,他说:“我已经活出了两倍的人生。”

他遭受过很多挫折,却始终能够不“世俗”地去看待这个世界。12岁时,家被抄,父亲被关押,母亲被下放,他被社会孤立。于是他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世界就两个:一个是文学作品,另一个是出于男孩的天性,喜欢动手做无线电,做航模。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可以忘记痛苦。

17岁他被下放,在贵州山里边打了一年隧道,修了一年桥和铁路,那时方励有个同班同学叫赖天成,19岁那年死在贵州,跟农民打架被捅27刀。时至今日,同学临死前说话时嘴角怎么动,声音什么样,长什么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从那时起他突然发现人的生命太短暂,短暂到根本来不及想就结束了。于是他开始特别特别惜命,惜命的方式是什么呢?不是拿来养生,而是拿来折腾。折腾到让人生充满可能、充满乐趣。

19岁进工厂,为了离开成都换个环境,在20岁时,他选择北漂当蓝领工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在工厂图书馆发现了一大批书籍。这些书从来没有人借过,他是第一个借它们的人。

有:《政治经济历史》《世界历史》《近代史》《芬兰史》《丹麦史》《德国简史》......还有一堆人物自传:《戴高乐传》《杜鲁门传》《肯尼迪传》《艾森豪威尔传》......在读书的过程中,他的视野慢慢发生了变化。身边很多不爱看的事,也开始忽略不计了。

在22岁时,他彻底顿悟,最后一层窗户纸终于被捅破。那时他想去高考,却发现有一百双眼睛盯着,因为这事违背了众意。那个压力,就是那最后一层窗户纸。这使得他去反思自己为什么会畏惧。自己到底该对谁负责?是替一个工厂干活吗?是替某一个人干活吗?最后他想明白了,人是为自己。这就是临门最后一脚,

从1975年12月想明白这一点之后,他开始一马平川,在“战略问题”上再没有一分犹豫,一分纠结。为自己的心愿,啥也不在乎,撒了欢地跑。

1978年高考第一次统考,那时已经十年没念书的他,特别想念书,就选了一个最苦、最有把握考上的专业:地质学院。可是他又喜欢物理,所以就选了个地球物理。但考地质学院,家里都反对,说以后只能去山里面。他说:“山里面就山里面,我管那么多?我十年没念书了,

只要能让我念书就行,未来的事未来再说。”他始终相信人不能算计,因为也算计不了。何况,如果你都规划完了,啥都看清楚了,还有意思吗?还有想象力吗?什么未知的惊喜也都不存在了,而且算计太多容易上当。就像平时考试时候的选择题,一定是第一直觉是对的,你去选半天,算半天,最后错了。事实证明他的这一选择因祸得福。

1978年他读完大学以后,1982年来到北京当时很牛逼的一个研究院,核工业部的第三研究所,只待了两年,他就觉得够了。不是因为前景不够好,而是他已经能看清楚自己在这条路上能走到哪里,他觉得这样的人生太无聊,接着就想跑外企看看。向往自由的他,一进外企,就跟老板讲好,只干两年,之后会去美国留学。1987年他到美国留学,回来后在一个集团公司又只干了两年,而且是在美国就业市场最差的时候,他把一汽集团的亚洲市场销售经理的职务给辞了,这一举动使得周围的人都骂他傻。然而他说,不需要别的理由,就因为他觉得每天没那么快乐。

1992年,他回到中国开始创业。他没想做多大的事儿,只是因为喜欢,他喜欢机械,喜欢电子,喜欢物理,喜欢数学,喜欢地球,喜欢海洋……喜欢太多的东西,但是全世界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平台,说能够让他今天玩这个,明天玩那个,所以他想为自己搭一个这样的台子。

那时因为创业他睡了整整一年的地板,身上只有五万美元,而这五万美元刚好够一间办公室一年的租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说:“人可以在创业的过程中获得很多乐趣,这就跟我们出去攀岩一样。如果给你修好了一个缆车路,你会觉得超级无聊,如果刚好是你自己寻找的荆棘丛生的悬崖峭壁,你登上这个山峰,一生都不会忘,所以这个艰苦的过程恰恰是乐趣。因为你从事的创业工作是你自己爱好的,你不会去抱怨别人。”

那会儿他还特别想去法国,于是他又开始琢磨,我不能光去法国玩儿啊,那我这工作怎么办,后来他想到一个方式:他想去哪个国家经常玩儿,他就寻摸一个合作伙伴,跟那个国家建立个商业关系。

想好了方法他就跑到法国去,后来又跑意大利去,后来又跑德国去,就这样跑了无数国家。

他永远把自己的职业跟自己的生活合成一体,他每天的职业就是他的生活内容也是他的快乐源泉,这样的话,不管赚了多少钱,他总有理由跟自己说,我没耽误时间,我是来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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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北方航空掉了一架飞机在大连,叫“5.7空难”。

到了大概10号的时候,几百个单位还在寻找黑匣子,于是他就打电话到天津海事局,问他们有没有人用过声纳信标定位仪?如果没有这个仪器,永远什么也找不到。

方励对他们说:“我愿意做义工,自带干粮,自带仪器,钱不要,名也不要,我就来,你让我来干。”

后来这个事惊动得比较大,国务院讨论,让他以留学归国学生的身份,自带仪器去现场。

当时已经是星期五中午11点半,他才接到通知。

制造声纳信标定位仪的厂家第二天凌晨6点专门为他造了一台仪器。

这时还需要一个会用仪器的人,于是方励又打电话到美国给全世界最有名的深海打捞和定位的专家JohnFish,但专家说一个礼拜以后才会有时间,就介绍了另外一个老头去。

然而老头没签证怎么办?登不了飞机,后来方励想了个办法,他把他从英国回来的时候落地签改了,给了这个老头,还给老头说这是个复印件,千万别用。于是老头准时第二天一早头班飞机,波士顿飞到旧金山,到上了飞机,方励还不知道签证怎么办好,还好后来国务院开了绿灯。

从第一个电话,到来到现场,一共42个小时,所有人和装备全齐了。最后他们在海上干了三天三夜,把这个黑匣子给找着了。

他说:“这件事中让我最开心的是什么呢?,说这是个政府行为,相当于一场足球赛,我本来是个编外,结果你罚点球的时候,让我这个坐板凳的编外去罚点球,还两罚两中。所以我就说,我这个人一生,就是个超级超级贪玩的家伙,玩起来不要命的,你让我去理个发我没时间,让我去吃顿饭我没时间。但你跟我讲你遇到一个问题,海洋探测,你有一条船沉了找不着,那我兴趣就来了。”

后来他跟所有记者讲,这不是爱国,什么情操,都没关系,他就是一玩球的,你让他踢球他就过瘾。如果你选择的职业和你做的工作是你所热爱的,你管它赚钱不赚钱,首先你赚到快乐了,这就是贪玩。

对他来讲,他要的就是成就感,任何东西买不来这个成就感。这种感觉,就像上帝给我们创造一个机会,让我们来到世界上一次,不要耽误自己的生命,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生命的最好的途径是什么?就是把自己的生命淋漓尽致地燃烧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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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时,方励遇到了王超,从那个时候起他又开始玩上了电影。

2003年的时候英国《环球银幕》的首席记者越洋电话采访他,你过去干海洋、干地球物理干得好好的,你怎么想起跨界干电影呢?

他说,其实我根本没跨界,我活在这个星球上,只有大自然和人对我是最重要的,你永远记住你只活一次,所以你什么决定都敢做,这样走下去你会发现,其实人会变得很自由。我们都知道,人只有自由的时候是最有创造力的,人被压抑的时候是特别笨蛋的。

对于我们所有只活一回的人来说,什么叫风险、什么是机会,完完全全就是同一个事物。其实都是量纲,百分之多少的风险,百分之多少是机会,完完全全看你自己的取向是什么。

如果说怕这个、怕那个,哪里都是风险,所以你一生什么机会都没有,但恰恰是因为前面的事物是不确定的,你才真正拥有了人生的机会。如果什么东西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一点机会都没有,因为这本来就是个很拥挤、充满竞争的世界。

在2003年的时候,中国的海洋投资开始起来了,那时候他们还有石油业务,到2004年时他对团队讲,咱那个石油工业别干了,因为海洋更好玩,于是到2005年12月31号,整个团队的石油工业全关掉,他们开始做起了海洋,原来海洋是最小的业务,如今已成为最大的业务。

大家都不懂,那每年还有几千万的营业额咣叽一把扔了,不要了,为什么?

但是方励明白他特别重视自己的生活质量,他不愿意为不快乐的事情去操心。

他当年有一个司机,80年代的司机,后来成了北京有名的房地产商。90年代的时候,打电话来,他说,大哥,你怎么还干你的地震仪、你的磁力仪、你的重力仪,过来干房地产多赚钱,方励回话说抱歉实在没兴趣。

我们经常听说很多朋友都说这话,人到了晚年的时候,快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明白了,所有的过去,功名利都是过眼烟云。既然我们经常都听见这种话,如果再活一回,会怎么样?在他看来他明白这个道理特别特别早。他说:“当我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脑子里带的全部是一些酸甜苦辣、各种精彩的回忆,那我觉得这人一生是最幸福的,其他都无聊。”

他有二十五六家公司,目的很简单,就是把一群志趣相投的“小朋友”搭成一个模式,让这个局可以玩儿下去。初创企业的时候他会花很多精力,半年到一年以后,把大家组局上路,他就撒手了。他做天使投资,投2块钱,只赚1块钱,另1块钱送给团队。而他想要的回报无非就是“今天我带大家玩儿,未来大家带我玩儿”。

什么商业帝国,世界500强,对他来讲太无聊了。方励真正在意的就是那一刻的感觉,为这件事兴奋不兴奋?兴奋就干,不兴奋就扔,不管别人的评价是有价值还是没价值。他做商业,只为乐趣,不在意输赢。

他说“所谓在意,是说并不拿输赢作为评价,今天干不干这件事情,是以在这个过程中会不会玩儿得很high、大家相处会不会很快乐为标准的。输赢是我们的战术目标,玩儿是我们的战略目标。”

人是有极限的。在拍《观音山》时56岁的方励,还不知道什么叫累,翻山越岭,悬崖峭壁。

在还没满58岁时,他突然感觉到会累了。拍《后会无期》的时候,他才知道,爬山爬多了是要喘气的。今不如昔,这感觉给他带来了恐惧。

他说:“我们都是过客。人和动物的区别在哪里呢?本来都一样,每天为了生存去找食物,但阴差阳错有一只猴子变得很勤奋,开始创新,能够制造出来多于自己需求的物质生活,有了科学技术,还有了更精致的文化艺术和人类文明,太精彩了。既然人类的祖祖辈辈就这样前赴后继不断地做梦,不断地幻想未来,才有了今天,那么当我们的大脑还在运转的时候,如果也一直能做梦,一直能幻想,可能就是一个还不错的结局了吧。也许身体衰老了,但我还能指挥别人,还能给别人建议,脑子还能动,这怎么能叫“老”呢?只要你的好奇心不灭绝,你就好奇到死呗!能好奇到死,你就是大赢,临死的时候,你还在灿烂地做梦,这多幸福。”

方励认为,只要你有兴趣和爱好,就能从不专业变成专业,并把它发展为自己的职业。对于电影来说,如果一个人什么专业都没有,可以把生活制片作为切入点。当一个人成为生活制片或者外联制片时,就能看到整个剧组是怎样运作的,进而发现自己可能在哪一个岗位上会有所发展,并直接进入那个岗位。

他花了14年共做了9部电影,赔了4000万,但他觉得值,他认为,赔了就赔了每年去买几十万的高尔夫会员不也花掉吗?但是换回来的快乐是完全无法衡量的。

方励的两个孩子从来没问过他爹他娘挣多少钱,他女儿到今天为止拿信用卡买5美元的一本书都得来征求他的同意。他一直鼓励儿女想干嘛干嘛,他儿子有一阵想当消防员,他说好,干。

方励说:“当你能够随心所欲地,去按照自己的心愿去选择的时候,你这一生真的没有白活。过去三十年里面,我至少影响了四五十个年轻人,一夜之间把工作辞了,而且我可以非常负责任地告诉大家,他们中间每一个人都成功了,所有坐在那边整天盘算的都输了。”

你可以合理去分配生命,但是一定要算个百分比,就是每天我花百分之多少是属于我的快乐,还有多少百分之多少是属于我不得不为我未来更快乐而服务的,这样你可能就会很聪明很智慧地去做一个选择,这个选择最后会证明,你的路会越走越宽。

方励希望自己的人生经验,能让更多的人少走弯路,“很多年轻朋友,女孩没有任何人想成为自己的母亲,男孩没有任何人想成为自己的父亲,因为你可能会觉得寒碜,我活一辈子还不如跟我爹一样,我活一辈子跟我妈一样,你肯定想活得不一样。所以就为这个活的不一样,我们都值得完完全全把自己的思路打开,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愿去选择。

只有这样,未来你才可能不后悔,因为后悔会一直跟着你,因为你一后悔,它就在那,但是如果说我们所有的心愿都是自己选择的,你一点都不会有任何后悔,即便你做砸了,做砸了又有什么关系。”

曾有人对方励说:“你很任性,是因为你有钱,你有钱就任性。”

然而方励却认为,他们刚好讲反了,就是因为他任性,他才追随自己的内心,干任何工作时才不会觉得累。每个人都要完全随着自己的心愿去选择,这样才能沉得下来,变成一个专家,才有可能为他人创造价值,并被社会需求。

成功只有一个标准,就是自己的快乐。如果说你能一直快乐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就是成功,没有任何东西能超过这一点,因为我们距离最后的生命终点只有短短3万天。

追随自己的内心,只要你喜欢就能坚持,只要你坚持就会成长,只要你成长就会有回报,有回报的时候,一旦进入良性循环,从任何意义上你都是彻底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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