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从来都是你这个朋友

看来电显示手机联系人显示的是晓聪,这个已经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将近一年呢名字,我犹豫了很久,我最终还是在铃声结束前几秒,滑了接听的图案。

  晓聪久违的声音透过冰冷的屏幕震动着我的耳膜,我轻轻的应了声,嗯。而后,从无下文。

我怕我一开口就会把这一年积攒的懦弱和想念,赤裸裸的展示在晓聪的面前,她沉默了好久,说了句“对不起”我听完后,没有做任何的回答,就挂了电话,一个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因为我要的从来都不是她的对不起

两年前,一个录取通知书把我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也就在这里遇见了她。

遇见晓聪的那天,楚城正在下着倾盆大雨,没有带伞的我只能站在图书馆里干着急,跺跺脚,看着阴霾的天空发呆,感觉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扭头,便看见一个陌生的女生,她穿着一袭红色长裙,齐腰的大波浪,脸上化着很浓的妆和她精致的五官却极为相称。

她撑开一把伞对我笑笑说“要一起走吗?”一向不喜欢与陌生人走的太近的我,愣了一下,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和她肩并肩的站在同一把伞下,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同宿舍楼方向走。

走在路上的时候,晓聪身上淡淡的香味参夹着泥土的清香被顺势吹来的风送进我的鼻孔,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我装头偷偷看她,却正对上她明亮的双眸,她顿住脚步落落大方的伸出手对我笑着说

“你好,我叫晓聪”

我慌忙地伸出手,握住她修长的手指说

“你好,叫我肥猫就好了”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然后挽住我的手臂说

“我们从现在开始,就算是好朋友了吗?”我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站在晓聪旁边,我竟第一次相信,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之后,我和晓聪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

我喜欢和她在一起,就像空气和太阳一般,炙热而纯碎,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骨子里的野性和燥热,才能得到最为持久的释放,我无比享受并且格外的珍惜这样的陪伴。

 有一天,我们坐在空荡荡的公交车上,一路上,她的视线都盯着窗外,一直沉默无语,她是我从未见过的晓聪,我略带的叫了一声

 “晓聪”

她转过头来泪眼朦胧,带着哭声小声的对我说

“肥猫,你会离开我吗?”

我被这种莫名其妙的问候和突如其来的泪水,吓得手足无措,我愣了很久,才回答

“不会呀。”

她又转过头看向窗外,留给我一个落寞的侧脸,过了好长时间,她说了一句

“可是我的父亲,已经离开我了”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我就明显看到她不听颤抖的双肩。

那天,楚城上空的太阳,猖狂的让路边的植物,拉得脑袋往车窗外看去,可以清晰的看到不停折腾的热气

晓聪说“肥猫,我好冷”

我看到迷茫从她的脸上渗透出来,眼神中是无法言说的疲倦。

晓聪的父亲是肝癌晚期,还没见到他最后一面,便突然离世,留下孤独的晓聪的,她请假回家送父亲最后一程。

回学校以后,完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换掉了长裙,拉直头发,卸掉浓妆,甚至连同她的开朗和自信一同卸掉了。

晓聪开始沉默寡言,就像是学校的异类,格格不入。我牵着她的手说

“晓聪,不要这样。”

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蹲下拍拍她的肩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她哭着说“肥猫,我知道死亡是一件很平凡的事,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像我父亲那样的死去,可是我还是很难过,他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了,以后就真的一个人了”

我看着晓聪不知道该如何沉默,如何拥抱,如何陪她秤过漫长漫长的绝望。

之后,晓聪还是无法承受父亲离去的事实,被思念和失去反复折磨得她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

她时常在生存和死亡的边缘徘徊,在现实和梦境中有力的盘旋找寻。

为了她能够尽快的好起来,我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她,那时候,我们亲密的就像是地和影子一样。

不久后,我和晓聪的谣言在学校里就像病毒一样,极速扩张开来,学校里的人都在背后议论着我们断背,在这世界里,能够杀死人的很多,流言也算一个。

晓聪的忧郁症在那些谣言的压迫下变得更加严重了,而我变了更多的陪伴,依旧什么也做不了,我不知道晓聪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谣言。

有天,我在图书馆看书,突然接到她的来电。

她说“肥猫,对不起,因为我给你带来了那么多的困扰,以后不要再联系”

她还没等我回答,就挂了电话,我跑出图书馆,满学校的找她,那时候,第一次觉得我就要失去晓聪了,就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谣言绯闻。

之后,我在学校的酒吧门口看到了蹲在马路边的晓聪,我走过去把她轻轻涌入怀中,对她说

“晓聪,不要去管那些无聊的话,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

满身酒劲的她在我怀里,嘤嘤地抽泣,就像她失去父亲的那样,她心底仅有的坚持,被那些流言一点点的摧毁甚至全心崩塌,而我,依旧只能跑着她,让她觉得她不是一个人。

我在酒吧门口抱着晓聪,不知是谁,偷拍了,发在了我们的学校贴吧上

“真爱,真爱,直到遇到你,我发现我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你,即使我们是同性,同性恋,我爱你,也只有你”

偷拍了我们的之后,照片配上这样的一句话。流言变得更加的猖狂,像是一场来势汹汹,又不打算停下来的流感

晓聪真的开始远离我了,她打算一个人摊一般那些孤独与疼痛,可是,我从来不怕那些流言蜚语,熜她父亲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就告诉自己一定要给她家人一样的温暖和陪伴,让她在这个薄凉的世界里,深深的活着。

我想让他知道没有了父亲,至少他还有我,但是晓聪拒绝了我所有的陪伴,孤傲的像冬日里的一株梅花,无论我怎样努力靠近,她都全部敷衍,我前进一点,她就退后一点,我们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厚厚的屏障,我进不去,她也不愿意出来。

晓聪脆弱的神经还是抵不过外面强大的流言。

在一个午夜被推进了急救室,为了躲避别人异样的目光,为了摆脱抑郁的折磨,她想用一瓶药来结束短暂的生命,幸亏室友发现的及时,我才能继续的看到她。

我坐在病床边,看着静静躺在病床的晓聪,那时候她就像一位熟睡的孩子,没有任何的烦恼,没有失去的痛苦,精致的面孔除了沧桑以外,平静的像没有波澜的湖面,我突然在想,也许这样睡去,对于她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起码不用看到别人的眼光,不用受悲痛,痛苦的折磨,可是我还想陪她看很多美丽的风景。

晓聪醒来后,依然拒绝见我,我抱着疲惫的步伐离开了医院,抬起头看着这个城市上空刺眼的太阳,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么就这样把,只要晓聪过得轻松些”

后来,晓聪休学了,不和我打任何招呼,就如她来时那样匆匆忙忙,让我毫无防备。

晓聪走后,我又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每次看到这个城市上空,飘落下来断断续续的雨,我就会想,晓聪过得好吗?应该好吧,总比留在这里好,没有异样的眼光,也没有嘲讽。

我正想着这些往事的时候,晓聪的电话又进来了,她说

“肥猫,我回来了,我们见一面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我抬头看着书桌上我和晓聪的合照,回了她“好”

我又见到了晓聪,除了沧桑憔悴以外。她没有任何改变,她把我涌入怀里说

“肥猫,我好想你,对不起,我还是没有能让自己的抑郁症好起来,但是我想有你在身边就好过我一个人”

她那语气中隐藏不住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惬意和轻松。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用一种只有我和她能听清的声音说

“我也好想你,我会陪着你,让那该死的抑郁症。见鬼去吧”

晓聪破涕而笑,楚城的天空依旧很蓝,阳光依旧明媚而又温暖,像极了晓聪脸上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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