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与你年轻的时候相比，我更爱你现在饱受摧残的容颜

文 / Leaf

Very early in life，it was too late.                     在我很年轻时，一切已经太迟。

           首先，我必须坦诚：这是一本让我一开始读起来感觉思绪乱糟糟的书。场景的随意更换，以及她、他、它这些人称的错乱交替，让我觉得文字太过于碎片化…但好在故事是凄惨而又美好的。

          这是一个发生在湄公河畔的爱情故事：那天的她，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旧裙衫，穿着一双削价处理的镶金条带的高跟鞋，戴着一顶玫瑰木色的平檐男帽。十五岁的白人小姑娘在渡船上，邂逅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国男人。他比他大十二岁。

《情人》剧照

      这样一个戴呢帽的小姑娘，伫立在泥泞的河水的闪光之中，在渡船的甲板上孤零零一个人，臂肘支在船舷上。那顶木色的男帽形成这里的全部景色。是这里唯一仅有的色彩。

          七十岁的杜拉斯为何会把故事中的她乃至穿着都描述地如此细致？我去查才了解这原来是她的自传小说（《广岛之恋》的电影剧本也是由她所著）……想起之前看的《少年维特之烦恼》也是出自于歌德的真实经历，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 才会刻骨铭心，果然是应了那句“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这么诺曼蒂克的琼瑶式相遇，大概是所有女生都渴望的吧…这不禁让我想到了另一部电影——《洛丽塔》，剧中的女主角也是这样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她的出场让男主角感到惊艳：她伏在草地上看书，两支喷水头在她身旁交叉出美丽的弧线，打湿了她的薄裙，她对他回眸一笑……

《洛丽塔》剧照

          白人少女与坐在黑色汽车里的有钱中国男人——这原本是多么美好的开场，却因为贫穷、因为肤色种族等等衍生了一场无果的爱情…即使她是为了钱，为了她发疯的母亲，为了她那吸鸦片并且嗜赌如命的哥哥，但我觉得她还是爱他的吧。

          杜拉斯在文中有很多大胆而又赤裸的的描述，关于灵魂、关于肉体、关于愤懑…这样一个叛逆而又纯真的少女，背负着太多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苦难与早熟，相对于“这糟透了”的爱情，我更偏爱她塑造的角色…

           这本书中还让我印象深刻的就是关于他们在那个房间的描述，老实说很露骨，但又不失含蓄…

     我清楚地记得，房间里光线很暗，我们都没有说话，房间四周被城市那种持续不断的噪音包围着…

    我突然发现我老了。

   他也看到这一点，

   他说：你累了。

         这样的爱情也许从开始就注定是一场悲剧。早熟的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太懦弱，要他违抗父命去娶她、把她带走，他是没有这个力量的。如她所说：他的英雄气概，那就是我；他的奴性，那就是他的父亲的金钱。但早知如此却还是要继续，这也许就是爱情本来的模样吧…

        故事划上了句点。

        她离开了他，当船一点点消失在她的视野中，她哭了。

        因为她想到堤岸的那个男人，因为她一时之间无法断定她是不是曾经爱过他，是不是用她所未曾见过的爱情去爱他…但我自始至终觉得，她其实也是爱他的。    

        看完这本书，我似乎没有太大的感触…也许美好的不是爱情本身，更因为对爱情来临的那份憧憬以及失去的那份缅怀吧。即使是一朵没有结果的花盛開，它的芳香也会在记忆的长河里历久弥香…

       故事完后我去搜了年少时的杜拉斯，确实很美。这样的故事发生在她身上，更美。

       多年以后，他终于来见她。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 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一场邂逅，一段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