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02回忆：一张照片的故事

呆萌写作营第三期 学号：8，钱塘风

照片上的5个人分别是赵、俞、我、胡、高。

先说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30多年前，我分配到篁碧乡工作——铅山最偏远的一个乡镇，从县城到乡里每天只有两次班车。半年多以后，夏、胡同时分配到篁碧乡政府，我们立即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赵的家就在当地，与胡原来就是朋友，我们一见如故，整天厮混在一起，夜游、划拳、喝酒，抱着吉它唱着半生不熟的歌谣，拎着大功率收录机招摇过市。一天，胡约我们一起去邻近的太源乡去看望他的朋友高。我们翻山越岭，一路上商量着怎么把高灌醉，走了3个多小时才到达高所在的乡镇，就这样，我与高认识了。俞是次年卫校毕业分配到篁碧乡医院的，年轻、漂亮的俞立即吸引了胡，一年多后，他们的儿子出生了。

目光回到这张照片。

2016年杭州G20休假期间，去老家看望了父母，我与妻子便计划去三清山，顺便也看看老朋友夏。在上饶的夏，细心给我安排好了三清山的行程，却告诉我他要出差不能陪我了，这让我很是失落。夏这几年的际遇，我有所耳闻，一直想和他见面聊聊，这次他突然说要出差，或许是有意不与我见面。

于是我打算改道去铅山。马上给胡打了电话，上次见到胡大概是10年前了。他很高兴，我们约好次日一起前往篁碧——自从回到浙江，我就没有回去过，一晃已经28年。胡特意叫妻子俞请了假，又叫上赵、高，一同前往篁碧乡。30年前，我们5个人都曾经在那一片大山中挥霍青春，多年之后，我们总算都从那一片大山中走了出来。

去往篁碧乡的公路并没有多大变化，还是30年前的那条，路径也没有改变。刚进山时有一段路很差，路面没有砂石，好像被大水冲刷了无数遍，暴露出路基下面的石头，好像青面獠牙。我很担心赵的凯美瑞被刮了底盘。一路小心翼翼，总算平安通过了。再往前，就是天柱山——当年我的家就在这里。胡很了解我的想法，在路边停了下来，给我一点时间看看老房子，回忆一下。30年前，这里有一座电站，两户人家。走到电站，水渠已经完全干枯，长满枯草。我站在蓄水池边，脑子里不断出现当年在蓄水池游泳的场景。从电站迎面走出来的人，好奇地打量着我们，我也仔细地端详他——确定我们并不认识，这里的确物是人非了。我围着电站，不断按下快门，心里在后悔——应该带着爸妈来看看，他们一定比我更加想念这个地方。

河边的大树郁郁葱葱，比起当年似乎更加挺拔雄伟了。走下堤岸，依稀还记得那几块大石头，当年河水较浅时，我和妹妹在石头上跳跃着冲到对岸。河的对岸，就是我的办公室——一座税务所，现在却已不见踪影。胡告诉我，98年爆发洪水，从篁碧到天柱山，有多座桥梁、房屋被冲垮，税务所也在那次洪水中被毁。看着完好无损的水电站，我不禁感慨这电站的牢固了。

我招呼着，叫大家在河边拍一张合影，妻子给我们按下了快门。原本想着到了篁碧之后我们还会再拍些照片，一起合影，因为篁碧才是我们一起生活、工作的地方，在那里合影会更有纪念意义。但一到篁碧，只顾喝酒、聊天，忘了合影的事。于是这张照片成了我们5人唯一一张合影。特别遗憾的是，夏没有和我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