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歌手脚如风的强力堵拦下，学生们根本没有一个逃得开，很快全部被他半劝半压迫的追赶到护河墙上。
沈三万刚才得到古歌为已报仇雪恨，心有感恩的最先支持古老师，主动去做第一个奋勇爬上围墙的学生。不过他人小身矮力弱，爬了几回，愣是没法爬上一米五高的围墙上，搞得很是滑稽。
霍去疾同学是个长跑健将，他从小学到高中的田径比赛，已经获得很多大奖了。他平时做什么事都最爱冲在前头，现在也成为第一个勇敢的爬上墙头的学生，可一看围墙后面的深黑臭水沟，立马被熏得头昏眼花，只好蹲着背对河面，晕呼呼道：“啊啊啊，我忽然觉得这河里比地狱恐怖啊，要臭晕死我了，什么能背诗啊……”
和大坤同学长得胖乎乎的，在两名同学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爬上墙头，一看墙后落差十米深的河面，他的位置下面又刚好飘着一只死老鼠，吓得他也晕头转向，赶紧骑墙趴下，干呕着说：“唔，哦，还背毛诗？我特么的，都脑子一片空白了……”
杨蜜是被古歌强行扶到墙上，看到河中飘浮着各种死鸡死老鼠等杂物脏臭垃圾，还有蛆虫苍蝇横行，她更是闭眼尖叫：“古老师，我没来大姨妈……也要吓出大姨妈了啊啊啊！”
古歌在下面笑道：“不要害怕，这条河两岸围封近百年了，下面杂草丛生铺垫，即便跌下河也淹不死的，只要有一个同学跌下河去，我就能在三到五秒内跳下去抢救你们，最多你们被淹几口臭水罢，不想喝臭水就自己小心了。来大姨妈的女生，为了你的生理安全，你更要专心听课诵文，就能提前下来了。”
“你……大爷……你大爷的大爷啊……你的大公……”学生们心里纷纷咒骂着。
但是在大爷威压之下，只能孙子般挣扎着爬上围墙去。完全忘记了刚才在校门口，古歌严厉教训沈三万骂人别骂长辈的规矩，他们在心里都咒骂到古歌的祖宗十九代去了。
终于把所有学生都扶赶上护河墙蹲稳后，古歌也一跃而上墙头，神情谨慎起来，仔细的盯着每个学生，随时做出跳下河抢救的准备。
他望着一排吓得发抖蹲爬在护河墙上的学生，大半的人甚至直接骑趴在墙上了，他扬声笑叫道：“你们体会到‘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意境了吗？”
“体会啊……难上西天了，晕死了都……”学生们纷纷扰扰的尖叫着，心里却咒骂着：“体会你大爷啊……”
古歌继续扬声大喊：“蜀道在崇山峻岭之上，悬崖峭壁之间，落足难立，摔下去就是粉身碎骨。这护河墙宽有两块砖头，比悬崖栈道稳固多了，胆子大一点的人，上来稍一适应就能奔行了，外面落差才七八米左右，又有河水在下铺垫，你们有何可怕呢？”
“你大爷的才七八米啊……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市政府早就公告这河面平均落差是十米吗？你先跳下去看看是不是七八米啊！”学生们拼命的抓紧墙头，心里纷纷诅咒古歌赶快马失前蹄跌下河去。
班长杜康忍不住带头抗议道：“学校有规定爬上护河墙者，都要记过惩罚，过后校长知道这回事就有你好看的。再说你这样逼学生爬墙就是虐待学生了，我们记过的事肯定都加到你头上的，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不怕死啊！真是神仙笑话凡人为何怕死。”
古歌说：“不必担心我被校长批评和惩罚，我敢带你们上来，就敢承担你们的所有安全和惩罚，大家放心好了。喏，杜康同学说得好啊，那你先做个榜样，勇敢站起来，边走边背诗。”
杜康想拿校规和校长出来吓退古歌不但失败，反而又被古歌点名做冒险的榜样，气呼呼道： “我……去，我站都站不稳，我一站起来，就连我亲妈是谁都不记得了，我也一句诗也记不得了。我宁愿蹲在围墙上到放学也不走，这河水多脏多臭啊，咱们学校上百年历史了，这先贤河承载整个城市和校园上百年的污水垃圾排放，全都是细菌毒水，看着都恶心死了。”
学生们纷纷点头响应班长，他们最清楚这河水有多脏了，平时走到桥上，学生们都是捂鼻屏息疾走。除了夏季多雨季节，来洪水时，冲走大量垃圾脏物，大家才会靠近桥头和墙面观看大洪流风景。
因为上百年来，全校每一届学生，都经常扔果皮啊，倒墨水啊，吐口水啊下去过，桥下附近河段更加脏乱。
现在大家可是从桥头位置开始爬上墙头的，完全享受到最恶心难闻的河段环境，这哪里是他们刚才欢喜向往的自由室外课环境啊。
古歌在学生抗议声中，仍然厚颜无耻的大声唠叨着：“班长又说得好啊，说出你们共同的厌恶心声了吧？那你们想想，在古代时，这条河就有先贤河之名，本市就有好多所学堂建在河边，是因为这条河在一百多年前一直清澈明朗，是全城的母亲河，是文人先贤喜欢聚集在河边唱诵诗文的雅致好地方。我们学校创办人也是一位当世公认的圣贤人和教育家，他选择在这河边建校，是为了让你们这些后辈学以致敬先贤们。可是这条河却被你们这些后辈扔垃圾逐渐污染了。为什么我说它只落差七八米，而不是官方测量的平均十米呢？因为这段河里面沉积有两三米厚的本校学生上百年来扔下去的各种垃圾杂物，这就是你们和你们的师兄师姐们，不断污染母亲河的脏污落差。现在让你们站到河边学习和背诵一篇先贤的经典名诗都厌恶和害怕，你们还有脸活着吗？干脆跳下去，向先贤们，向母亲河，以死谢罪吧！”
学生们泪流满面，不就是上墙头背诵一首古诗吗？都能让他说得以死谢罪般严重？
古歌还笑嘻嘻叫道：“跳啊，河里可是流淌着无数先贤的书香雅气灵魂，你们却只看到是臭水脏物，你们活着的年轻气盛身体，还不如那河里的两三米厚的脏臭垃圾，你们就是那垃圾中的垃圾啊，跳啊，快跳啊……”
学生们面面相觑，瞠目结舌。这特么的，大家都还没有一个人不小心跌下河去，就可能被古老师引古论今说教洗脑得都想主动跳下去以死谢罪了。他还道貌岸然的逼迫你跳下去，哪有这种欠揍的老师啊！
古歌得理不饶人，更加卖力打击着学生们脆弱的小心灵：“你们最知道，全校都称我们班是烂人集中营，是垃圾回收站，是害群之马。所有老师也都知道你们没有几个人是凭真实成绩考入这所老牌名校，你们大半人都是通过父母的关系网进来混一份名校的学籍档案，你们在这所名校里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就是马屎外面光。所以你们这帮烂人垃圾学生，跟河里的臭水脏物，有何区别吗？你们要是掉下河去，反而像是异类找到归宿，同类找到组织。自己跳下去吧，快跳啊，臭水中的两三米厚垃圾和烂泥，在下面深情召唤你们的烂人灵魂呐！跳啊……”
“古老师……”
“气死我了……”
“古老师有病啊……”学生们目瞪口呆，心头纷纷不屑鄙视古歌，有大半学生甚至恨不得扑过去把古歌推向河中。
这是他们的班主任应该讲的话吗？这么鄙视自己的学生还是个老师吗？？这么胡说八道还算是个人吗？？？
“啊哟，我去……我什么觉得……听他训话，有点特爽的感觉唉……”教研室里的三位校领导，听着古歌一波又一波训骂学生们的道貌岸然言论，竟然都产生深有同感的感觉。
可能是三位校领导，早就想对那些管教不住的十班坏学生，都想狂骂怒训几波。但是为人师表，他们从来不能像古歌肆无忌惮的表达出来。
现在他们即便也像十班学生一样，觉得古歌就是个疯狂教师，但是感觉就是很奇怪很奇怪的没法说古歌对不对。甚至明明知道古歌是胡说八道，强词夺理，却产生不起与他辨论之心。
不过三位领导见到古歌这么混蛋的叫学生跳河，反而放心了许多。至少说明古歌自己很有信心，任何学生真掉下去时，他真可能有准备的保证那个学生不会出现摔伤淹死的危机，不然他是不敢如此狂妄逼迫学生们冒险的。
护河墙上的学生们，嘴上反抗不得古歌，心头却纷纷怒吼暗骂古歌了：“我们班是烂人集中营，垃圾回收站，那你不就是烂人营营长和垃圾站站长吗？”
“你是烂人班主任，你最应该先跳下去找灵魂归宿啊！”
“古老师你先跳啊，你最有种了，你就先跳啊，跳啊…… ”
古歌越是卖力打击，越让学生们对他产生抗拒力，纷纷不由自主的努力平衡身体。
没有一个学生愿意被他的胡说八道打击下去，青少年的活力和自尊心，反而更加斗志昂扬，坚强不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