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中的黄衫女,有姓无名,只出场两次,每次都是突然而来,飘然而去,神秘莫测。
黄衫女姓杨,这个书中有交代,且其曾自称“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可知她是杨过的后代无疑。
那她是杨过和谁的后代?多数人主张是小龙女,因为黄衫女所做的自我介绍里,有“活死人墓”“神雕侠侣”这两个标签。但奇怪的是,书中一些与黄衫女有关的细节,却将其身份指向桃花岛,指向郭家。个人怀疑,黄衫女是杨、郭两家的后代。
1.黄衫女与桃花岛大有关系
黄衫女首次出场,是在卢龙丐帮总舵。当时,张无忌制住丐帮帮主,黄衫女突然现身,将丐帮巨变一一道出:原来,真帮主史火龙被成昆、陈友谅师徒所害,眼前帮主是陈友谅使人假冒。真相揭露,丐帮危局安然过去。
这次出场,虽未点明黄衫女是谁,但还是有不少细节透露了与其身份有关的蛛丝马迹。
第一、琴箫和鸣
黄衫女出场总是人未至、声先闻——“忽听得屋顶上传下来轻轻数响琴箫和鸣之声,似是有数具瑶琴、数枝洞箫同时奏鸣。乐声缥缈宛转,若有若无,但人人听得十分清楚”。
大家知道,金庸是大才,像曹雪芹一样,惯会用细节暗示之手法,而黄衫女出场必是“琴箫和鸣”,正是暗示其身份。
关于琴,大家可想想,射雕三部曲中,谁用过这一乐器?首先,小龙女用过。终南山,活死人墓,小龙女曾以琴声斥责前来“比武招亲”的霍都。
另外,程英用过琴。她曾先以箫后以琴与李莫愁的歌声相抗,不敌对手而琴弦崩断,随后是其师黄老邪现身,以只剩一根弦的瑶琴赶跑李莫愁。
关于箫,则更为明确,这是桃花岛标志性的乐器,黄药师曾以之与欧阳锋的筝、洪七公的长啸对阵。
总之,黄衫女出场的琴箫和鸣,代表的是古墓与桃花岛。
第二、白衫黑衫
黄衫女出场总携带八名少女——“忽见四名白衣少女分从东西檐上飘然落下庭中,每人手中都抱着一具瑶琴,……跟着门外走进四名黑衣少女,每人手中各执一枝黑色长箫”。
关于书中人物的衣服颜色,金庸也从不马虎,譬如:黄药师是东邪,东方属木,代表颜色是青,所以东邪总穿青衣;欧阳锋是西毒,西方属金,代表颜色是白,所以欧阳锋、欧阳克总穿白衣……
黄衫女总穿黄衣,这一颜色代表中央,属土,自是因她来自古墓。
再看黄衫女属下的八名少女,四女穿白衣,象征西方,这代表谁?杨过呀!因为杨过是西狂!四女穿黑衣,象征北方,北方属水。射雕三部曲里,谁跟水关系密切?桃花岛呀!
所以,从黄衫女及八名属下的着衣颜色看,黄衫女不光与杨过有关,还跟桃花岛有关。
第三、武功传承
在丐帮总舵时,黄衫女为揭穿陈友谅阴谋,曾有这样一句话:“小虹,你先向史帮主讨教讨教降龙十八掌的功夫。小玲,你待小虹姊姊胜了之后,再向史帮主讨教讨教打狗棒法的功夫。”
降龙十八掌、打狗棒法,均是丐帮至宝,向来少有外传,黄衫女属下两个少女竟会这两样功夫,可见她与丐帮渊源很深。
杨过会打狗棒法,他曾得洪七公传棒招,得黄蓉传心法,但杨过不会降龙十八掌,小龙女也不会。射雕三部曲中,会降龙十八掌或部分降龙掌的主要人物,有洪七公、郭靖、耶律齐、史火龙。黄衫女的降龙掌传自哪支?洪七公?死得早,不可能!史火龙?不可能!那只能是郭靖、耶律齐一支,而这翁婿俩都是桃花岛一脉。
所以,从武功上看,黄衫女和桃花岛一系大有关系。
2.黄衫女与郭家大有关系
黄衫女二次出现,是在少林寺。当时,张无忌、周芷若正欲联手对付囚禁谢逊的少林渡字辈三长老。黄衫女依然是带着四个白衣少女、四个黑衣少女,琴箫和鸣而来,在旁观战。
待张无忌与少林三僧斗到紧要关头,周芷若突以九阴白骨爪逼住谢逊,一时间,张无忌、谢逊都在危险之中,形势万分危机,而周颠舍命上前欲救张无忌。突然,“黄影闪动,一人飞身过来,夹手夺去他的短刀,跟着斜身而前,五指伸张,往周芷若头顶插落”。
这动手救人的,正是黄衫女。随后,她以空手对付周芷若的右手鞭、左手刀,很快将其制服,右手箕张,五指虚悬在她头顶,说道:“你要不要也尝尝‘九阴白骨爪’的滋味?”
此后,在群豪以唾沫、大骂等与谢逊清算旧仇时,峨嵋派尼姑静照突以枣核钢钉暗算谢逊。危机关头,黄衫女“陡地抢前,衣袖拂动,将枣核钉卷在袖中”,救了谢逊,并揭露了周芷若指示峨嵋女尼害人阴谋。
此事完毕,黄衫女留下“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之语,并请张无忌“周旋相助”丐帮大事,飘然而去。
黄衫女的二次亮相,也留下了关于其身份的一些蛛丝马迹。
第一、与周芷若一样,黄衫女也会《九阴真经》中的“九阴白骨爪”,但其武功“举手抬足之间却是正而不邪,如说周芷若形似鬼魅,那黄衫女子便是态拟神仙”。她的九阴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
射雕三部曲中,曾接触《九阴真经》的不少,除了黄裳,还有王重阳、周伯通、梅超风、陈玄风、郭靖、洪七公、欧阳锋、一灯大师、黄蓉、杨过、小龙女、周芷若等。但他们绝大多数只修炼或接触真经中的部分武学,要说得窥全部内容并全面修炼的,还得说是郭靖——虽说黄蓉以其聪慧,将《九阴真经》改编出速成版,但总不如正式版正宗、威力强。
《九阴真经》很是高深,如果不能窥全豹,则只能练成阴毒功夫,像梅超风、周芷若、宋青书所练“九阴白骨爪”就阴险狠毒,但黄衫女使将起来却正而不邪,说明她学到了《九阴真经》的精髓。而能将全部《九阴真经》绝学练成并传于后人的,怕只郭靖一系。
所以,黄衫女与郭家大有关联。她会是杨过与郭芙或郭襄的后人吗?
第二、黄衫女为何处处保护丐帮却多次坏峨嵋派之事?
揭露丐帮假帮主之事,托张无忌照顾丐帮,说明黄衫女与丐帮渊源极深。从杨过一脉看,杨过与丐帮两任帮主洪七公、黄蓉均有事实上的师承关系;但丐帮与郭家渊源更深,洪七公是郭靖、黄蓉之师,黄蓉曾任丐帮帮主,郭芙的丈夫耶律齐也曾任帮主。所以,从与丐帮的渊源看,黄衫女保护丐帮,说是因杨过一脉也可,说是因郭家一脉也可。
那黄衫女多次坏峨嵋派之事又是为什么?峨嵋派祖师是郭襄,黄衫女坏峨嵋派之事,莫非是冲着她去的?郭襄得罪了谁,以至黄衫女要替此人出气?莫非是郭芙?不可能吧!姐妹俩虽说脾性不合,郭芙曾因杨过对郭襄好而暗暗嫉妒,但不至于成仇吧?!
其实,我们仔细看黄衫女对峨嵋派的两次出手,会发现她都是冲着周芷若的阴毒去的,一是阻止她用阴毒功夫对付别人,二是阻止她派手下暗算别人。个人认为,黄衫女此举实是恨铁不成钢,是心恼堂堂正正的峨嵋派竟出了个阴毒的掌门,竟以阴毒做法行走武林。
由此可见,黄衫女不光与丐帮大有关联,与峨嵋派也是大有关联。而与丐帮、峨嵋派都息息相关的,那只有郭家。
3.黄衫女究是郭芙还是郭襄之后?
以上多处细节表明,黄衫女是杨过的后人自然不错,但她与桃花岛、与郭家也有极深的渊源。个人推断,她是杨过与郭家某女的后人。
如果此推测成立,那么问题来了,黄衫女是郭芙之后还是郭襄之后?换句话说,杨过在小龙女之后,又娶了一女,是郭芙还是郭襄?
这一问题其实衍生出多个问题:第一、杨过在小龙女之外另娶,是因为小龙女死了吗?第二、郭芙另嫁,是因为耶律齐死了吗?第三、如果是郭襄与杨过在一起了,那怎么解释她的四十岁时出家?
关于杨过与小龙女,《神雕侠侣》结尾,只说杨过“携着小龙女之手,与神雕并肩下山”,从此江湖上再无神雕侠侣的踪影。
关于郭芙与耶律齐,《倚天屠龙记》只交代襄阳城破时,郭靖、黄蓉夫妇与城同亡,并无郭芙、耶律齐夫妇下落的说明。
关于郭襄,《倚天屠龙记》中,只说她寻找杨过不见,四十岁时大彻大悟,在峨嵋出家,从而开创了峨嵋派。郭襄有个女徒,取名“风陵”,自是取“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之意。
而这些信息,都不能破解黄衫女真实身份问题。
好了,就说这些吧,再说下去只能是没有细节根据的瞎扯了,因为金庸在“黄衫女”身上,本就是故意留下谜团。
谜底,也许只有他老人家自己知道。
(作者:飞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