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大家分享一件最近有点让我生气的小事。
某家已经成为巨头的科技独角兽公司，也就是某众所周知的流量分发平台，他们的业务员前几天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在他们公司旗下的几个软件平台上投放一些广告，或者是为心流造物自习空间开设一个主页。
我觉得这是好事，就跟对方接触了一下，和这位业务员A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可是A说他们要派业务员B来当面和我洽谈，我也愉快地答应了。
其实不论是之前在电话里跟业务员A的沟通，还是我当面和业务员B的交流，我都非常明白地表达了我的利益诉求和顾虑。
我的诉求很简单，首先我们心流造物在大连的第1家门店刚刚开业，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人在大连当地认识我们、了解我们。而北京的营销推广压力，相比之下可能就没有那么大了。所以我跟对方提的第一个诉求就是这件事情我们首先想要在大连做。
我的第二个诉求是希望对方能够给我提供以下几个信息：
- 根据用户的浏览习惯，从男生、女生、年龄层、职业以及对方是否关注考研、英语、司法考试、财经考试等跟学习和备考相关的兴趣爱好或关注点来为用户画像， 看看以心流造物大连门店为中心的1公里、3公里、5公里之内，符合我们要求的目标人群是对方软件用户的有多少人？每一类别的人数有多少，当然我们希望越精确越好。
- 上述数据在一天当中的不同时间段是如何分布的。
知道了这些数据，我才能预估我发布的广告效果如何，并在在哪个时间段发布广告是最好的。
但是这家流量分发平台，作为一家科技独角兽，它是有这个数据能力的，虽然我要的数据很多，但是我为对方提出的这些维度都是很清晰和明确的：
- 不同目标人群的标签
- 地理位置
- 不同的时间点
当然这三者可能会进行一些排列组合，我期待的是一张非常详尽的数据表格。可是当我把我的诉求非常清晰、明确、甚至是反复地跟对方来表达和提出的时候，我发现业务员A和B表现的都不是很积极，他们仅仅是给我在他们的后台系统截了简单的几张图片，只给了我我所希望的那个地点周围三公里所有跟学习相关的人数，而且只是某一个时间点的一个简单的截图而已。
当然后来他们又补给我了几张他们其他的流量平台在不同的几个时间点的很简单的截图，而目标人群的标签并没有我之前所说的那么详细，他们只是给了我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这个概念模糊到什么程度呢？模糊到他只是告诉我和学习相关，而什么叫做和学习相关呢？没有解释。而这些用户的具体属性的统计数据显示也是完全没有。
与此同时我也跟这两位业务员表达了我的顾虑，那就是你们的流量分发平台其实本质上是娱乐化的软件，而我们做的事情是学习，甚至是反人性的一个商业业态。你们的用户使用你们的软件，希望得到的是一些娱乐消遣的信息，而这个时候出了一个自习空间的信息，这有吸引力吗？
而我们这个团队目前还没有这种持续不断地做出引人入胜的、把自习空间做得很娱乐化、很好玩、有趣的能力。这种调性不符是我最担心的一个顾虑。
对方对我这个顾虑的回应是大家在平台上看到的都是娱乐消息的内容，偶尔出了一个与学习相关的内容，很是与众不同，反而有可能更吸引人……
对于这种观点我不置可否，我再次要求对方一定要把我刚才所提出的那些非常精确的不同人物标签的地点和时间的排列组合的数据呈现给我，这样我才能够做判断，让数据打消我的顾虑。我想我跟他们所提出的顾虑和诉求都是非常合理的。
接下来几天的时间之内,对方都没有提供给我我所要求的那些详尽的数据，只甩给我几张非常简单模糊的截图，这让我感到对方非常的糊弄。虽然后来A和B解释说，我所要的一些数据是他们公司内部的商业机密，他们无权限外泄，但哪些数据是他们要保守的商业机密，哪些数据是可以披露给我们这些潜在的用户的，对方也没有清晰地告诉我。
所以我感受到的是对方对我态度的敷衍，至少是A和B在工作习惯方面不够认真细致。后来我也就没有再跟进，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A和B反复地给我打电话和发微信，平均过一两天我就会接到他们的电话或者是微信问我：
您考虑的怎么样啦？是不是要跟我们合作呀？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样的信息啊？您还有什么顾虑啊？
我还可以再跑一趟，当面为你解答顾虑。
刚开始我还以为真的是我没有跟他们说清楚我的顾虑和诉求，所以我还反复地在微信和电话里跟对方去解释。可是解释了几次之后，我发现对方仍然会时不时给我打电话、发微信，继续问我那几个问题……
我就只能回复说，我的顾虑和诉求我已经提得非常非常明确了，我想要你们呈现给我的数据你们没有提供给我。不知道这些数据我是无法预估广告效果的，那么就无法和你们合作。
同时我还接到了来自他们业务员C的电话，好像是他们后台的某个部门在做所谓的电话回访，于是我就只能再一次地给C解释一遍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我的诉求以及顾虑是什么。
最后我跟C说，你们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真的是不厌其烦，我想要的东西你从来没有提供给我，那你问我什么呢？
可是我跟C打完电话的第2天，A又给我打了电话，又问了我一遍之前同样的问题，我跟对方说：
你们这么不厌其烦地给我打电话，换做一般人肯定早就把你们当骗子处理了，至少要跟你们大发雷霆。而且你也不要再问我同样的问题了，因为我已经回答得很清楚了，你们这边工作效的率没有办法达到我的要求。
而且你们现在的这种做法实在让我忍无可忍，所以请你把我的电话备注下，不要让你们公司任何一个人再给我打电话了。未来如果我需要借助你们平台，我们想要达成合作的话，我主动来找你好吗？
最后对方也只能很职业很客气地说，那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找你了，但是我们总监可能还会找你……
我当时心里要崩溃了，难道你们还要继续骚扰我吗？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他们的总监真的给我打了电话，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您好，听说我的下属惹了您不高兴，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您能再跟我说一遍吗？我听说你们在山东有一个地方想要做营销推广是吧？
我估计你也能够猜出来我当时的心理状态是多么的崩溃了，他们内部的沟通效率和质量就不说了，我是想在大连做推广，他们的总监竟然听成了山东。我愤怒地挂断了电话，同时在微信里跟A再一次的严正表达了抗议，而A也只能再次地表达了窘迫、沮丧和抱歉。
又过了两天到双11了，在这之前A应该已经完全意识到他以及他们公司已深深地得罪和困扰我了，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仍厚着脸皮给我发了他们公司营销的海报和一大堆肉麻的促销广告语，我真的是无言以对，很讽刺地回了一句：啊，我好激动啊！
没想到A的回复竟然是：是吗？那我给你留着优惠名额噢！
其实我不仅仅是吐槽，我也在反思一个问题：
"这家蒸蒸日上的科技独角兽，它内部的管理为什么如此混乱？"
不管是业务员A、B、C还是这位总监，他们跟我交流的语气、态度都非常缓和，非常客气，我想这应该是他们企业HR统一进行员工培训的节目。可是这些业务员和总监仅仅是学到了一些说话礼仪上的皮毛，根本就没有形成标准、规范、认真、细致、专业的工作方法和工作态度。
而据我所知，这家公司一贯的调性就是没有与自己的客户进行人性化的沟通。在他们的眼里，B端和C端本质上都是“流量”，这些“流量”是被人性深处的欲望所操控的，而不是一个个鲜活的有感情的人。所以我想在商业层面，这也许是这家公司在未来面对的最大的挑战。
另一方面，我也并不想批评这家公司，因为我也感受到了在中国的商业土壤和创业环境中，一家即使估值已经接近了1000亿美金的科技独角兽，它仍然需要野蛮生长，需要开疆拓土。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各种的不规范、员工素质的参差不齐也就在所难免了。但是在不断开疆扩土的过程当中，我想它内部精细化的管理也一定会一点点跟上，让我们给彼此一些时间，我们一定都可以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