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声情并茂地演了一场戏,我却不动声色的当了真,好在他告诉了我真理。
姑娘,你的爱情很值钱。
——《不要错把暧昧当深情》
你来的那天,春天也来到,风景刚好
那个星期日,地铁站,车门关上的一瞬,我看见你匆匆赶来,看着缓缓驶出站台的地铁,懊恼的皱着眉。
你虽有些不耐烦,对我而言,那一刻的世界仿佛变成了黑白,只因你从人群中走来,那么斑斓。
那一站,是我所在大学的地铁站。我在想,每天运送成千上万陌生人的北京地铁四号线,居然让我在茫茫人海中遇见了你,若不是缘分,又会是什么呢?
我连着四个星期日,在同一个时间段,同一节车厢门口徘徊,我多想再看你一眼,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一个衣角,甚至一点点我想象中的味道。
但是我始终没有遇见你,却在一个月后的图书馆与你撞了个满怀。
我设想过无数与你再次相遇的场景,甚至连呼吸的方式都排练过。可所有的预演,在遇见你的那一刻,尽数崩塌。
那日图书馆借书系统出了故障,想要借书的同学都在门口排起了长队,三三两两。你却一个人捧着书,边看边踱,亦如我当时的动作,仿佛身边的纷扰与我二人无关。
可是你和我都过于沉浸,居然在走过图书馆东北角时撞在一起。我尚未抬头,便连声道歉,随后捡起自己的书,准备跑掉。可是你却喊住了我:“同学,书里的书签掉出来了。”
我这才转头,这才发现,原来是你。
那一刻我突然傻傻地笑了。你后来跟我说,当时觉得莫名其妙,却觉得我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
我伸手接住了你递过来的书签,上面画着一副剪纸画,一个小男孩拉着一个小女孩,这是《白夜行》的封面图,出版社将它做成了书签,我竟没有发现。
“你喜欢看东野圭吾的书?”你嘴角微挑,眼神似乎有些赞许的味道。
我瞟了一眼你手上的书,《绑架游戏》,嗯,也是东野圭吾的。
“你手上的这本,算是我喜欢的前五了,看过,很不错,情节紧凑,推理合理。”我回应道。
“唔,《白夜行》推理的味道就差点了呢。”
我噗嗤一笑:“女孩子么,还是喜欢看些情情爱爱的东西。这本书第一次我没有忍心看完,太悲凉。”
说完我俩会心一笑。
这时,图书馆的系统恢复了,我们兀自排在队尾,却没有人再开口说一句话,可是天知道我当时的内心有多么紧张又雀跃。
真好,真好呢。
最怕,我认真的时候,你视同儿戏。
之后,我就更加留恋图书馆三楼B区,那里白色的说明牌上写着:日本文学。
两三次的“偶遇”后,你开始约我吃饭。学校旁那家小书吧,里面所有的菜式,我们都尝了个遍。那天你在我们新办的会员卡后面,工工整整写了“W·H”,我姓王,你姓何。
你说,大学才开始两年,后面还有两年的时间能在这里吃饭。
你说,最爱这家书吧的落地窗,阳光打上我的头发时,发色很好看。
你说,这里的摩卡里奶泡真多,每次我喝都会粘在嘴唇边,就像一只小花猫。
那天晚上我连喝酸酸的柠檬水,心里都甜开了花。
可是你这么说了半年多,说到我俩已经完全无话不谈,说到我觉得,除了你妈之外,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就是我,却依旧没有说出那句我最想听得话。
句句都是喜欢我,却句句都不提在一起。
我渐渐有些着急,但我相信你,因为你明明每天都会在跑完步后喊我起床,每天晚上提前给我道晚安。
我是个喜欢晚睡晚起的人,但你却与我正好相反,所以你总是喊我小懒猪。虽然我撅起嘴,可是却默默记下这个只有你会喊得外号。
渐渐地,我发现,没有你的电话,我根本起不了床,没有你的晚安,我睡不着觉。心里偷偷藏着这份甜蜜,想象着我俩在一起的日子,那些时刻,我觉得你满足了我所有的少女心。
我觉得,你可能只是不会表达,或者,觉得时候没到。
虽然我很懒,可是有那么一天,我很想看看我喜欢的那个人,迎着薄薄晨雾,在操场环圈的样子。
我在淘宝上挑了很久的运动服,一直在比较那一套更能穿出可爱又温婉的风格,但是又不能太过于明显张扬。我小心翼翼的在六点起床,像个小偷一样溜到了学校操场。
是的,我看见你了,遥遥的哪怕只是一个衣角,我都能认出你来,依旧是那么让人心动的样子,一如那时我在地铁站不经意的一瞥。
可是哪怕只是迎面跑来,你也没有看到我,因为你一直歪着头和旁边的一位女生说笑,我只敢偷偷躲在门口的柱子后面,看着你们一圈又一圈。
我知道她,这么肤白貌美的姑娘谁不知道呢?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好像自己的存在这么多余,可是明明半个小时前,我还以为自己才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为什么一下子,我成了第三者?
不是,连第三者都不是,我是个不能有名字的人,我连争吵和质问的立场都没有。我算什么呢?我可能只是个……书友?
早上7点,你的电话准时来了,喊我起床,对我说早安。我却堵着气的冷冷挂断,然后躲在被子里哭个不停。
王周五,你真是没用啊。
后来你发现我的反常,便在吃饭时关心的问我怎么了。我低着头,闷哼哼的问了一句:“我在你那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十秒钟的沉默,仿佛连空气都安静下来,我的心里风起云涌,忐忑不安。
“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咧开嘴笑了,我很难过,真的很难过。但是心里已经默默下了决心,那就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吧,谁让我喜欢你呢?
原来,这才是爱情的模样
我们俩的“好朋友”关系,心照不宣的一直到了大四上学期,这后来的半年,我沉默寡言起来。朋友们只当是毕业临近的就业压力所致,只有每天早上去看你跑步的我才明白,那不过是一场围观者的悲哀。
我再也弄不懂爱情,我总觉得你对我多少有些动心,我还在等,或许哪天你会发现,其实自己爱的是我。
直到我遇到了他,我才明白,原来,你可能从来都没有爱过我,所谓的深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是我在实习单位的同事,比我小几个月,可为人处世都很是老练,在公司帮了我不少忙。
一来二去,也就熟了。
那天也是在闲聊,我说宿舍里蚊子真是多,蚊香液居然用完了,又懒得下去买。
半个小时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打车过来,给我送了一瓶。
我当时觉得他真无聊,明明楼下蚊子多,还要我在那里跟他说话,用微信聊不就好了?
我做事总是毛手毛脚,有一次晚上吃火锅被烫了手,手指生疼,没法用手机。凑巧他给我发了微信,问我在吃什么,我便没有搭理。到了每天我快睡觉的时间点,突然接到他的电话,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不耐烦地说,手被烫了,所以没法打字,勉强接你个电话。
又是半小时,他送来了涂抹的药膏。“你这种人,肯定不会自己买药,只会扛着。又担心你是跟朋友出去玩,给你打电话会打扰你,只能在这个时候联系你。”
是朋友就会吵架,我们也吵。我不想回他微信时,他便会死皮赖脸的屡屡出现在我的楼下,每次出去玩,担心我尴尬,总是会叫上我的朋友和他的朋友,而且从来不会故意显得我们很熟。
一个月,他就表白,我拒绝了。一来他也还没有毕业,谁知道未来会如何?二来他比我小,一个比我小的男生,怎么能照顾好我?三来我的心里还有别人的影子,实在是无法接受。
两个月,他又表白,只是这次多了些话语。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大三,你大四,你担心我们的未来不稳定;我比你小,你担心我照顾不好你;而且,你可能还爱着他。”
我用沉默代替所有回答,他却爽朗一笑:“既然我认定你,那么你所有的担忧,我都会帮你承担,如果说这是责任,那么便是我的责任。只要你安心,我做什么 都可以。”
我第一次有了这么强烈的感动,心头一热,脱口而出:“你确定喜欢我吗?”
他愣了愣,说:“我是个成年人,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自己的感情?我会自爱、沉稳,然后用尽全力去爱你。”
“可是你也太单刀直入了。”
“我不说,我不告诉你,我就要死了。而且,我也舍不得让你困惑让你猜。”
可是我还是拒绝了他。
三个月后,我毕业了,他又来表白。他说,如果这样会打扰我,那么让我等他一年后再来表白,那个时候,他有了自己的工作,或许会让我更加安心。
我笑了笑,说:“你要我等你一年吗?”
一向聪明的他,挠了挠头,从包里掏出一份打印单,是他的银行账户流水,外加一根钥匙。
“虽然我还没有毕业,可是在我认识你之后,就已经开始挣钱,你知道的,我可是个设计天才。这个钥匙是个小单间,我帮你租的,离你上班地点很近,租金我出。我只是想告诉你,物质基础我会努力,感情基础我们慢慢打,可以吗?”
我笑着哭,哭了笑,我终于明白,最好的爱情,就是在你面前,我不必卑微,不必猜忌,不必纠结。也明白,原来自己的感情,这么值得另一个人去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