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点到原点（二十一）李菲的回归

这些日子里，我没少跟单位请假，因为荔湾江命案到了关键时刻，业务量陡然增加，除此以外，我还要经常去医院看望已经变成植物人的赵娟。
“张小二，不是我说你，你最近越来越不敬业了！”馆长气愤地对我说道。
我不好意思地用手挠着后脑勺，对馆长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吗。”
“你看看你在财务室这几天，总请假不说，档案管理得还乱七八糟的。”
“馆长，这不能怪我呀，我是干事业的料，想当年我做教练的时候，也是干的风生水起，可是呢，现在非把我安排到财物了，我从小就不会算账，数学题总做错，这可倒好，让我干算数的事，哪里有动力嘛！”
馆长看着我，一脸无奈地说：“张小二呀张小二，我就知道你的不作为就是对于你所受的不公平待遇做反抗，这样好了，从今天开始，我宣布恢复你的教练员职务。”
我压抑着兴奋，说道：“馆长，你不怕我是凶手的谣言会影响学员们的学习热情啦？”
馆长说道：“谣言自有根据，谁让你小时候犯过罪呢，也难怪别人胡思乱想，这样，有个任务给你，若你能承担起来，就恢复你教练的职务。”
“什么任务？”
“李菲来上课了，你知道吗，她被强奸的事你听说过了吧，所以，她妈妈送她来继续上游泳课的时候，我很不愿意接受，如果她因为出心里创伤未愈，在我这里出事了，我可赔不起啊。”
“所以，你想让我出马？”
“对呀，我们游泳馆里的人谁不知道她只信任你呀！”
我摇摇头，说道：“如果这样，我更不能出来当教练了，你们现在都怀疑我和她之间好，我要是在这个关键时期出来教她，还不被谣言传到天上去了！”
馆长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我保证你的名誉安全，你就帮帮我这个忙吧，我没有理由拒绝李菲来继续上课，同时又害怕她出事，所以，只有请你出山执教，并让李菲在你的班级里上课，我才能放心。”
“唉，让我怎么说呢，用到我的时候，才想起来让我重做教练，也不怕我是凶手的谣言了。”
“行了，小二，你就别计较那些事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在馆长的一再劝说之下，我重新回归了教练员的职务，心中对于李菲重来游泳馆游泳的举动感觉到十分难以理解，一般来讲，遭受过这样的经历的女孩，都会主动寻求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比如换一所学校上学，把户口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但是，我真想不到她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我带着复杂的想法来到了游泳馆，此刻，李菲正在水池中进行打腿训练，她手持浮板，用尽力气踢打水面，以保持自身快速前进，水中的十几名学生在游进时，她始终保持在第一名的位置上。
李菲看我来到泳池边上后，她更加拼命地游进，似乎要向我证实她重新面对人生的决心。
下课后，李菲起水上岸，我追到她身边，用充满激情地声音对她说道：“我，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太令我感到振奋了！”
如果是强奸案之前的她，见到我这样主动和她攀谈，她一定幸福得要死，可是现在，她沉静地微笑一下，说道：“过奖了。”
然后，她掉头走开，留给我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此刻，我竟然开始期待着她像以前那样跟我套套近乎，说点暧昧的话，毕竟，她遭受强奸和我的不作为有关系，所以，我蛮想用示好的方式来满足她的一丝情感渴求，救赎自己内心的不安，可是，她却好像换了个人一样，除了性格还是那样桀骜不驯，她把对我的感情似乎冷藏了起来。
然而，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开始猜她的内心，猜她的变化，想不到，这样一来，我开始注意到李菲的好处来，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认可她是个美女。
但是，她可是个初中生啊，我呢，大她差不多快二十岁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她都不是我期待的对象，而且，我的尚未来得及分手的女朋友赵娟，为了救我被人袭击，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变成了植物人，连美娜都无法在这个时候名正言顺地走进我。
我苦笑一声，目送李菲从游泳馆的大门里出来，走到她妈妈的身边，两人离开游泳馆一起消失在夜色里。
李菲确实变了，这回，连学校老师和同学们都这样说。
重新回到敬业初中的李菲，刚回到学校不几天，就被教导主任任命为纪律组长，她毫不留情地对铃铛和王佳旷课问题进行了检举和汇报。
对于这两个小太妹，教导主任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在这所学校，谁都不愿招惹她们俩，可是，刚当上纪律组长的李菲竟然敢冒天下大不韪，主动向她们发起进攻，实在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心中着实后悔让李菲当这个差。
可是，既然纪律组长把为题反应上来了，总不能不处理，于是，教导主任把铃铛和王佳的班主任崔老师找了来，说道：“崔老师，你班的铃铛和王佳旷课，你怎么从来没和我反映呢？”
崔老师一脸惭愧，说道：“实在对不起，是我的不对，我是觉得这两个孩子都不容易，如果太过于严厉的要求她们，只会适得其反。”
“什么叫过于严厉地要求她们了，按时上课，写作业难道是苛刻的纪律吗，这只不过是学校正常秩序罢了，而你的姑息养奸，会破坏学校正常秩序的！”
“是，主任，是我错了，给我一点时间，这两个孩子确实不可对她们操之过急。”
教导主任说道：“我知道，你是她们的班主任，对孩子们负责，只是，你需要知道什么是纵容，什么是关爱，我给你一段时间来处理，如果你处理不了，她们也不知悔改，那么只能按照学校纪律予以开除！”
“我知道了，这就去办。”崔老师答应着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教导主任心想，这边已经给铃铛和王佳的班主任施加了压力，是时候再找李菲谈谈了，让她也姑且后退一步，就不至于引发更大的麻烦。
于是，主任找到了李菲，对她说道：“铃铛和王佳那边，我已经责成她们的班主任处理这件事了，我劝你也不要太管她们了，她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李菲仰着头对主任说道：“主任，您怕她们吗？”
“我怎么会害怕，我是担心你的安危。”
“如果您不怕她们，就不应该只让她们的班主任责罚她们这么简单，您应该以学校的名义公开批评她们，而我，您不必担心，我这次能重新回到学校，回到生活中，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