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几年撞头碰壁的经验告诉我一个事实:
不知道不丢脸,不懂装懂却会里子面子都丢光。是鱼目还是珍珠,一开口就会原形毕露。因为,在行家面前装,被识穿的机率实在是太高了。
记得大三暑假与皮包通电话,聊起中国文学史的话题,忘记了是谁起的头,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俄籍作家上:
他问我是否读过纳博科夫、肖洛霍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
从相识开始,皮包同学的文学修养与学识都是我远不能及的,有事实为证:
《三国演义》、《水浒传》中打打杀杀的男人戏基本上全是他讲给我听的;鲁迅先生晦涩难懂的作品,初中时他就已经很有见解;就连说起我最喜欢的《红楼梦》,在他的发问下,我也常常会哑口无言。
当他提起《洛丽塔》、《静静的顿河》、《马拉卡佐夫兄弟》这三部作品时,大概是心底的不服气让我忽略了自己的愚蠢,仗着正在复习外国文学欧美卷,于是没过脑子就回答:读过!
当时我的心理活动是这样的:一本法学词典就够你喝一壶了,《静静的顿河》这种上百万字,可以当板砖防身的大部头你怎么可能读过。
于是乎他一连串问题噼里啪啦砸过来时,起初我还勉强能应对一二,聊到对作品的感触和艺术特色时我已经彻底语塞,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他一句“你根本没看过这本书”实力打脸,而且不用费力就打地啪啪响。
在他问我是否读过那几本书时,我大方承认没有读过,然后态度诚恳的讨教,即可以增加谈资,加强互动,又可以给朋友留下好学、自知的印象,不失为美事一桩。
这场全程尴尬地交流本来可以很轻松愉快,结果都被我的不懂装懂给搞砸了。要脸的出发点并没有给我挣到脸面。
打那以后,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中,对于自己不懂的问题我再也没有装过。被人贴上“不知道的小白”的标签,总好过“不懂装懂的小丑”。
还有一次跟一个在工作中浸淫了快10年,早忘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古训的老油条闲聊汉赋,没说几句这哥们就一句接一句文绉绉、拈酸伪造的句子冒出来。
隔着手机屏幕都可以看到他脑门上写的明晃晃的“汉赋也不过如此,我听你瞎掰了几句就可以写的”自得感。
不知道他爆棚的自信是哪里来的。汉赋之所以能够跟诗经、楚辞、唐诗、宋词等文学体裁齐名,成为汉帝国盛世文学独具辉煌的一笔,自有它的艺术魅力,又岂是一个只听人闲扯几句就大放厥词的人可以懂的。
我虽称不上行家,却细致的读过《上林赋》、《子虚赋》、《两都赋》、《二京赋》等名篇,在笔记本上工整的抄写过《风赋》、《招隐士》、《长门赋》、《鹦鹉赋》等抒情小赋,那些急匆匆编造出的句子,在这些经过历史考验的名篇前,连扮小丑都还不够格。
要走出“辛苦的装作很懂却总被实力打脸”的怪圈其实很容易。
其一,大方承认自己不知道,而后虚心求教,把别人所知的东西偷到自己脑子里。下次碰上类似话题,就可笑看他人被实力打脸。
其二,重拾荒废良久的学习习惯。
前些天重看《朗读者》这档节目时,董卿女士在第一期开场致辞中说的话“你有多久没有朗读了,很久了吧,因为大家都觉得朗读那是学生时代的事。”让我记忆深刻。
学习是否跟朗读一样,也只是学生时代的事呢?
朋友圈中如火如荼的“碎片化学习”大战告诉了我答案:走出校园,踏上工作岗位后,人依旧需要不断的学习来充实自己。
一个小姑娘就问过我,她每天坐车、休息、走路的时候都在看公众号上发的文章,看的时候觉得作者说的很对,是这样,每天耗了不少时间,却全无长进,甚至退出公众号后连作者写了些什么都回想不起来。
这里面就存在一个分区:“碎片化学习”大战中,有人选择了“碎片化时间”,有人选择了“碎片化知识”。久而久之,以“碎片化时间”,集中攻克成体系的未知难题的人,智商越来越碾压立志把自己打造成“碎片化知识”拼凑的行走的素材库的人。
重拾学习习惯,找学习内容就更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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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公开课平台中我最喜欢coursera,去年在coursera上听过白先勇等香港中文大学的老师主讲的《昆曲之美》课程,与内地大学照本宣科的授课方式可谓是天壤之别。
张继青等昆曲名家相继走上讲台,在他们声情并茂的表演加讲解下,昆曲这门古老的艺术听起来都没那么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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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不知道并不丢人,不懂装懂才会自伤到里子面子都丢光,愿还在假装很懂这条道上继续放飞自我的宝宝早日着陆,摆脱“要脸”的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