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揭开那一层幕布

                                                                       ——读《空谷幽兰》有感

      放了春假,我坐车回家。合着吟游的春雨,看了《空谷幽兰》。作者是一个叫比尔*波特的外国人,号赤松居士。他不是哲学家,也不是那些求仙问道的人。

      书中写的是他和他的一个摄影师同伴一起寻找和访问中国大陆现代隐士的故事。

      旅程开始时他们正在到处询问中国现在是否还有隐士,在哪里可以找到中国隐士。有人说,有,便告诉了他们一个大概的位置,“他们应该会在终南山那里隐居。”;有人说,在中国,文革之后,哪里还会有什么隐士;有人告诉他们,“真正的隐士,只要他们不希望让你见到,你就见不到。就算让你见到了,你也认不出来。”凭借他们的坚持和热情,他们还是在旅途中找到了许多他们心目中的隐士。

      隐士之所以为隐士,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个性和气节,抑或是看见或把握了自己的天命。

      两千三百多年以前,屈原遭到了楚王的流放,他来到沧浪河边。一位渔父见他面容憔悴,就问他为何如此。屈原答:“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渔父曰:“世人皆浊,何不淈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罪,何不脯其糟而歠其酾?”屈原便表示,我宁愿死也不做这种事情:“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渔父听了,莞尔一笑,离开了。他边走边唱:“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屈原不是一位隐士,他的选择不是书中隐士的天堂——终南山,而是跳进了汨罗江。而渔父则不然。屈原的死是壮烈,渔父的活却是智慧。

      拥有智慧和学识的隐士还有很多,如张良、孔明。若不是刘邦、刘备的出现,他们的隐士生涯也就不会结束,而历史也将改写。因此,不论他们中的谁是消极避世,还是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又或者是想唐代的那一批文人那样,为了入仕而“出世”,他们始终受到中国人民的敬仰。不管是哲学思想家,还是诗人,许多大师的生命中都有一段隐士史,并且这段时光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们为人处世的风格和各自领域上的造诣。可以说,隐士是一种文化。

      隐士可能信仰佛教或道教,也可能是个知识分子。他们住在人迹罕至之处,比如高山之巅,仿佛他们会腾云驾雾一样。他们修行,而不是发奋寻道。或许修行就是去掉心里的所有念头,无听而听,无视而视,无知而知。一些隐士甚至不识字。而且在山上的时间长了,尘世发生的事,他们全不知道。用一般人的话说:“他们住在山上,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可能是向那段经文说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间诸相非相,则间如来。”同高原上的雪线一样,人们发展,他们就后撤。他们代表纯粹。

      赤松居士讲完了他的故事,他的同伴就给我看他拍摄的照片。照片中的每一位隐士都带着和蔼的笑,这也揭示了他们的心境。拥有了心境,即使在大城市中也可以修行;没有这份心境,再美丽、再幽静的山水也不能涤荡你的内心。

      在那样高的山上,能够优美得绽放的只能是兰花,若是枯草,它只有呻吟的份,过不了多久就会折断。

      打开窗户,深呼吸。窗外的雨还是淅淅沥沥。

      我的身份,在宇宙中的身份,是什么呢?

      打在地上的每一个雨点,也都无从得知。

      我想,我不会去追寻它。就当自己是大城市中的一个修行者吧。回到平凡的戏中,尽力演绎好自己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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