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制造业的小侧影

2015年5月，中国政府发布了《中国制造2025》行动纲领。该纲领将制造业定位成“立国之本、兴国之器、强国之基”。提出了2025年迈入制造强国行列的第一步战略。至此，中国制造引发热烈讨论，而李开复关于人工智能五年后将要替代大部分工作的断言也时常回荡在耳边。制造业的现状究竟如何？未来出路在哪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来证明。

最近，有机会和一位某国企汽车零部件销售小雷聊天。

关于企业。小雷所在企业三年销量基本在1亿人民币左右，企业主要客户是国内某汽车生产商。目前，企业在提高生产自动化水平，引进自动化生产和检测设备等等。然而，企业几乎没有研发能力，企业的研发寄托在四、五位经验丰富工程师身上。而这些工程师的研发手段是，拆开类似的零件，按照尺寸模仿制造出零件后，通过实验验证性能否和参考零件相同。下一次需要改动时，保持关键子参数不变，调整其他尺寸，接着制造出各种不同尺寸型号样件，再作实验验证。

关于行业。根据小雷描述，国内车企年底增加生产任务，是行业内的浅规则。我很吃惊“因为年底销量好？或者年底要冲量？”小雷说，并不是这样。因为每年年初生产部门会制定年生产任务，而年底数量不达标时，需要供应商加班加点。至于销售任务，那是销售部门的工作。也就是说，生产任务不和销售量挂钩，不来自于销售统计结果，那么生产任务量怎么来的呢？利用上一年预估？或者是一拍脑袋？

另外，工作的这么多年里，不仅有主机厂强制要求客户买本品牌车，还有要求购买一定数量的橙子，才有业务订单。这是为何？原来，某工厂获得政府拨地，一时半会不能完全利用。空余的地用来种橙子。一些零部件供应商想要拿项目，先买橙子作为入场券。小雷说，他们的年终奖或者过年礼品，发过橙子，还发过酒。

关于个人。小雷在该企业已经工作9年。然而，从被招进来那天起，作为一名销售人员无销售业计考核要求。他日常的工作除了偶尔的客户接待，有时负责物流，有时负责生产，有时负责进出货，供应链上的任何一个环节都可能有他。唯独每年没有销售任务。虽然偶尔他个人也会觉得这样下去越来越没有竞争力，可是，这份工作有双休，有国家法定假，而他也在所在城市有妻有子有房子，似乎生活也没必要折腾。换个思路，如果去了另一家类似企业，情况可能还是如此。

与此同时，还有机会和另一位民企的技术部长聊天。

技术部长表示就当下2025制造计划的担忧，同时十分期盼有机会参与新项目的前期开发，一方面可以了解和紧跟当下新技术的步伐，一方面可以促进所在企业的研发能力。客户的需求才是我们最大的动力，技术部长如是说。

与此同时，所在企业的自动化改进也在逐步进行。目前80%以上的车床操作被自动机械手替代，同时企业在引进自动流水线技术包括图像识别等等，未来将有2／3的工人会被替代掉。一方面，人工成本的不断提供，企业的利润不断被压缩，该部长预计，企业在自动设备的投入，两年后可以回本。另一方面，人工操作的精度一致性甚至产能都没有办法保证。工人会心情不好，工人会生病休假，工人会有各种抱怨和不满。而这些，机器都不会有。

以上论述均来自和当事人交流，数据或许有误，事例也只有一面性，不作任何言论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