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PETE MCBRIDE
去年,印度环保活动人士Das Agrawal,
他像甘地一样绝食,
抗议印度政府在河流退化问题上不作为。
绝食111天后,他不幸离世。
印度教信徒准备在神圣的河水中沐浴。
摄影:GIULIO DI STURCO
恒河,印度次大陆母亲河,时时涤荡5亿印度民众身心。古老的恒河发源于喜马拉雅山脉根戈德里冰川(Gangotri),奔涌不息2500公里,终于流入潮湿的孟加拉湾。
1分钟纵览恒河
她不仅仅是一条河流,更是印度教湿婆神的延伸。她不仅承载着亿万民众信仰,更滋养河流四周无数物种的生生不息。
熙来攘往的恒河清晨
摄影:GIULIO DI STURCO
孩子们在萎缩干涸的伐楼拿河(Varuna)上玩耍,伐楼拿河是恒河的一条支流。
摄影:RITESH SHUKLA,NURPHOTO / GETTY
而现在,
晨光下的恒河水格外明亮。
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平线,
在那里,
河水泛着苍白的光芒,
融入了同样苍白的天空。
印度法卡鲁巴德(Farukkhabad),印度北方邦中部城市,临恒河右岸。
摄影:CALEB CAIN MARCUS
一切故事都有开始,
有发展,有尾声,
而恒河也并非永恒。
摄影:GIULIO DI STURCO
多年来,恒河流量不断减少。环保人士将大部分责任归咎于肆意开采。加之地下水的过度抽取,使泛滥平原的地下水位急剧下降。恒河干流上的灌溉站、水电大坝和引水堰加起来有300多个,再算上所有的支流,这一数字接近1000。
一名妇女在恒河岸边的炼油厂附近收集芥菜叶。
摄影:GIULIO DI STURCO
恒河某条干涸支流附近,烟囱冒出滚滚浓烟。
摄影:GIULIO DI STURCO,
大大小小的水坝和水堰进一步分流了恒河的水量。此外,气候正在变化,能够补给水量的季风雨越来越难以预测。恒河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复杂困境,多届政府对此束手无策。
2018年,一只极度濒危的恒河豚在比拉特纳加尔被渔民捕杀,图中尼泊尔警方正在测量这只恒河豚的长度。
摄影:BHIM GHIMIRE, AFP/GETTY
恒河豚已极度濒危,
全球仅剩1200到1800只。
即使在恒河豚保护区内,
也从过去的200只下降为150只。
在比哈尔邦的苏尔坦噶尼(Sultanganj),巴巴·阿加维·纳特神庙(Baba Ajgavi Nath temple)矗立在恒河岸边,这是一片保护区,极度濒危的恒河豚便栖息在此。
摄影:PAUL SALOPEK
恒河豚面临的最大威胁是什么?
处境窘迫的渔民不得不对其捕杀;新挖掘的水路航道,破坏恒河豚栖息环境;此外,更有污水肆虐,每天有10亿升污水不经处理,直接流入恒河。
工厂沿着亚穆纳河(Yamuna,恒河最长支流)倾倒化学废物,已形成“泡沫冰山”。
摄影:GIULIO DI STURCO
摄影:PETE MCBRIDE,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来自某酒店的一堆衣物,被堆在亚穆纳河沿岸的泥地里等待在河水中洗涤。
摄影:GIULIO DI STURCO
在印度最古老城市瓦拉纳西,垃圾和污水处理设施不足。早在5年前,印度政府就承诺用300万美元清理瓦拉纳西河岸,至今仍无缓解。
摄影:PETE MCBRIDE,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当恒河流过印度的瓦拉纳西
河水的粪便细菌数量
已超安全沐浴标准3000倍。
瓦拉纳西是印度教最神圣的朝圣地之一,
每天有数十具尸体在这里火化,
瓦拉纳西是印度唯一一个每周7天,每天24小时都在燃烧的城市。这座城市如此神圣,因此很多印度民众希望来此火化。
摄影:PETE MCBRIDE
尽管塑料垃圾和工业废水,已经给这条神圣河流增加了难以忍受的沉重负担。但目前,恒河面临的最最严峻威胁是缺水——
恒河快流干了。
化学品从印度坎普尔的一家制革厂溢出,涌入恒河。
摄影:GIULIO DI STURCO
去年,恒河环保运动领袖Das Agrawal发起了一场甘地式的绝食抗议,抗议几届政府不作为。Agrawal给印度总理Narendra Modi写了几封慷慨激昂的抗议信,逼迫政府出台相关保护措施。他在信上说,如果政府不出面解决危机,他就要绝食至死。可惜,这些信件全部石沉大海。绝食111天后,Agrawal不幸离世。讽刺的是,总理Modi在他死后才敢发声,在推特上写道,Agrawal“将永远被铭记”。
一个葬礼队伍正前往比哈尔邦的恒河。当地人相信,与河流联系越密切,人们就越快认识到生死循环的无休无止,并从中解脱。
在印度巴加尔普尔有这样一个故事:
戈西河连续几年爆发洪水(戈西河是中国、尼泊尔和印度北部河流,在印度比哈尔邦东北部注入恒河),人们的家园被毁,粮食被淹,有人因严重营养不良患上了肝腹水,与此同时还要重建家园,灾区民众到了崩溃的边缘。
摄影:GIULIO DI STURCO
最后,当地妇女们决定以自己的方式,
出手解决困境。
她们在湍急的洪流中艰难跋涉,
将一罐罐朱砂扔进汹涌的河水,
(朱砂是已婚印度妇女涂在头发上的红色颜料)
而被朱砂染红之后,
妇女们宣布这条河“已婚”。
戈西河野蛮泛滥,
她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
“强行命令”河水平静下来,
不要再任性妄为。
印度萨加尔岛(Sagar),恒河与孟加拉湾相连的地方,被认为是神圣的礼拜场所,而成群的流浪狗正与海滩上的垃圾为伴。
摄影:PETE MCBRIDE
一个无家可归的男孩在德里的亚穆纳河中钓鱼。
摄影:GIULIO DI STURCO
仍是在巴加尔普尔,
渔民Devi向我们展示着她的商品:
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鱼——
“以前我们钓到的鱼比胳膊还长,
现在能找到比手指长的鱼就很幸运了。”
Devi已经当了35年渔民,
她深知现在抓的“小鱼渣”远不够吃,
只适合放在鱼缸里“看”。
在炎热季节,印度哈里瓦附近恒河的一条支流干涸。
摄影:GIULIO DI STURCO
“我们的河流完全干涸了,
我们的鱼再也不能回来了,
我们甚至不再奢求鱼儿们还会回来。”
Devi疲惫而无奈的耸了耸肩。
瓦拉纳西的恒河
摄影:CALEB CAIN MARCUS
我最后一次穿越恒河,
是在一条向北漂流的小船上。
漫无目的地漂流,
我把手伸进温暖多沙的河水,
我有一种感觉,
这条正在干涸的河流,
在很久以前,
也曾流过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摄于印度法卡鲁巴德(Farukkhabad)
摄影:CALEB CAIN MARCUS
(本文编选自PAUL SALOPEK《印度的圣河正在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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