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短书(续章)——许缦缦&乔奉华

喜欢看水晶被陡然击碎的样子,就像我们充满杂质的爱情。

                                                      ——许缦缦

她的笑和你不一样,她太美好而你太过卑微,可我就是个低到尘埃里的人

                                                      ——乔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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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笑和你不一样,她太美好而你太过卑微,可我就是个低到尘埃里的人

                                                        ——乔奉华

时光短书(续章)——许缦缦&乔奉华_第2张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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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到了1931年

这一年我原本为你柔顺的羽翼终于被拆散殆尽。

我时常看见你的幻影,在床边轻轻说着些情话,在花园折下一枝不知名的花转身为我戴好。你会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对我轻声问候,你会带我去小桥看船,你会替我掖好被角。

在这浑噩的日子里,我的妄想如同一张巨网把我困在其中。在半真半假如梦似幻的假想里,我似乎记得我曾真切见过你一次,那日,“阿彩”挽着你的手说来看看我。

终究记不大清了,我到底是躺在病踏上还是跌坐在长亭?你只是摇了摇头叹气说我的病情又加重了。

或许,这也是幻觉。

病情久久不见好转,大夫说是心理疾病导致精神萎靡,可笑的是,他明明是个西洋人还妄想和我沟通交流,他绕口的重复着:放下吧

“放下吧?”

怎么放下呢?

“阿彩”在将近入夏的时候来看过我,是的,我确信她来过。

她说:“缦缦,如果有一天你我同时深陷囹圄,你猜他救谁?”她的神色很悲切,我看不懂,无力的我扯出笑容,许久不笑的肌肉僵在脸上。

“会是我”我说

对于爱情,许缦缦是个自大的疯子,是个自卑的傻子,是个不自量力的矮子

窗外是花园,有一条小径,春天芳草萋萋,初夏野花匍匐,小径的尽头有一池春水,“阿彩”的秀发渐渐被春水淹没。我坐在小亭子里看着一尾又一尾的小鱼穿行。

静静地,我在等待,等待这场戏落幕。没有发声,安静的旁观,冷漠的好似局外人,可是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没有台词的龙套。

男主如约而至,没有一人高的水池来“阿彩”被呛得血色全无。

我感叹,“阿彩”确实是个好姑娘,至少她没有拉着我一起跳,不识水性又多病的我,跳下去只会送命,如今的许缦缦连一场风寒都挺不过去。

这一切,拜他所赐

男主到来,剧情可想而知。只是,出人意料的是,他的生气没有施舍给我。

他说,“缦缦,别作践自己,不该是你的不要奢求,留不得也争不来。”

我点头说是

转身,他责备“阿彩”怎么这样傻,生气的样子比起之前我们两个人新婚时不知鲜明了多少倍。

我知道,有东西,死掉了。

自那时起,我所有的妄想症都好了起来,我好像明白了,等待,永远不会等来想要的结果,可怜的赠品是可悲。我心头的病,换来了这一副脆弱的身体,换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泡影和毫无半分怜惜的同情。

你懂吗?我畸形的执念破土了。

我开始好转,并且伺机而动。

我不知道,你和“阿彩”闹了什么矛盾,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出生大家的许缦缦,耍起心机来,让人猝不及防的可怕

曾经为了你,我苦练一手好字,为了你,我早早念完大学去法国进修,如今,这些我深恶痛绝的东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我挽着头发,坐在你身侧,你困于西政生涩难懂的地方,我都一一抄录,然后再为你苦想解答。你看着我,目光赞许,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眸里,我看见一个喜极了的小女人。

只要你的一眼,就仿佛开心的不得了,恨不得这样静坐钻研书本一辈子。

渐渐我明白

大家的小姐,原来也可以照顾人,亲手做的小菜,亲手煲好汤汁,亲手调的熏香都谄媚的为你奉上,如同奴仆般谦卑,还固执的认为是妻子的本分。

可许缦缦,是个骄傲到骨子执拗到骨子卑微到骨子的疯子。

因为哥哥而对你产生的愧疚,因为阿彩而对你产生的记恨,又都因为了什么,变成了对这份情意的误解。

咯咯笑着,月色好像你的心一样凉薄,浅浅的流辉泼在酒杯里,这个月如弯勾的夜里,许缦缦在痛苦与委屈中疯掉。

有些话自然就口无遮拦。

你和“阿彩”吵架的这一个月里,你感觉不到吗?我比“阿彩”更倾心与你啊。

你是不是一个没有感官的动物呢?

喝着喝着,恍然想起阿妈在小时候哼过的戏腔,咿咿呀呀的,凄凄切切,看着月色皎皎的夜色,我哈哈大笑,又失声痛哭。

我把一切当做我爱你的陪葬,甘愿收起自尊,折尽一身傲骨,而你却情于朽木,毁了我的家族,记恨我的哥哥,忘怀不了阿彩的背叛,把一切关于你的痛苦施加在我的身上,虐待这场疯狂游戏中的唯一一个爱你的人,乔奉华,如果有一天,你开始懂得珍惜什么了,我一定伤害你到刻骨,以报我芳心寸灰。

我蛰伏的病又开始麻痹我的神经,疯狂的践踏血红的花儿,双手混着花汁和细密的血口,快意让我眩晕,我看见你的幻影,轻轻的抱起我,这次好真实,我终究没能忍住,决堤了眼泪,哽咽犹如孩提。幻境中,你终于妥协,擦去眼泪,目光复杂怜惜。

这是幻境吗?怕是又一次的幻想吧。

我第一次撒野,掐着你的脖子,血红的双目狰狞可怖。

“乔奉华,你这辈子都不会再遇上许缦缦这样爱你的傻子了,可你,却还伤害她!”

错愕出现在他脸上。我合上双眼,梦境将幻想驱逐。

第二日,我床头躺着一只无名花,好像蝴蝶的尾巴。

苦笑一声,折毁这脆弱的生灵

许缦缦,不需要阿彩最喜欢的花花草草。

你变了,变得奇怪,看向我总是在逃避,我懂,那是伤害了一个局外人的歉疚。

而我,决定撕烂它。

端午将至,“阿彩”要回来,我弯了眉角,“阿彩”还有乔奉华,陪我一起疯掉吧!

于是,在理智崩溃的刹那,我欣然接受所有暴风雨似得后果。

得不到的,不该争的,我没有资格拥有的,她一个阿彩的冒牌货也不该拥有!

“阿彩”么?她不配。

可我,可我始料未及的是,你的狠心。

我以为,我伴你多年,为哥哥赎罪,倾尽所有为你而活,你终于肯放下阿彩,回头看看我,可你的囚禁让我把一颗心摔的稀烂。

你看着我,重复那个名字

“阿彩,今天可好吗?”

心脏,瞬间犹如放进了绞肉机一般,生疼。

剪不清的情网,我们都是搁浅的大鱼,执念就是勒紧血肉的渔线,是我太蠢,从未看清过你这个人。

为了一个得不到的人,值得吗?

苦笑着问你也问我。

哥哥的死讯被你癫狂的笑声掩埋,了无牵挂的许缦缦被你逼得麻木不仁,陷入无尽的黑暗来逃避令人窒息的残酷现实。

在那长达三年的梦境中,我如同无情的造物主,看着美丽的故事一遍遍重复,有一个声音,忽远忽近,直到清晰的在耳畔炸响。

“缦缦!”

美丽的梦境开始崩塌,一切美好被扭曲撕裂,不对的!不对的!乔奉华没有和那个许缦缦携手,哥哥怎么会还活着?!本不该这样!?真正的,那个事实!是什么?!

记起来……记起来……

梦境发出尖叫,睁眼的那一瞬陡然被击碎!

微醺的阳光撒在我的额角

记忆和痛苦来的那么从容,我望着你,最后的爱意被完全抹去,疲惫的放下,拥抱所有残酷。

时隔多年,我都老了,只是还依稀记得,青空里不知是谁滑下一行苍凉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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