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瞒几十年的阴谋，可算被这新片曝光了
好莱坞动作大片有个常见桥段。
一个秘密炸弹藏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随时都可能爆炸、伤及无辜。
此时，一名犯罪嫌疑人被警方抓获，那么是否可以使用酷刑来获取关于炸弹的情报？
这个难题反映了一个著名的思想实验——
「定时炸弹场景」（Ticking Time Bomb Scenario）.
它讨论的是在十分紧急的事态下，是否应该允许刑讯逼供这种情况发生。
乍一听，这似乎并不是个问题。
如果能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再强硬的措施也是值得的。
那么，这样理直气壮的「正义感」是否正确呢？
最近有部新片就讨论了这个问题——
《酷刑报告》
The Report
这部由VICE Studios投资的电影邀请了斯科特·Z·本恩斯作为导演和编剧。
他可以说是大导演史蒂文·索德伯格的御用编剧，曾经合作拍摄过《传染病》、《副作用》等作品。
《副作用》剧照
本片的卡司阵容更是不容小觑。
男主角是近年来炙手可热的亚当·德赖弗。
作为拥有八块腹肌的退役海军陆战队士兵，身材真是没的说。
他在《星战》中扮演的凯洛·伦耍帅让人着迷，在今年头号种子选手《婚姻故事》中的自然表演更是惊艳四座。
不得不说，真是一位潜力满满的宝藏演员。
这还没完。
演员中还包括曾经三度提名奥斯卡最佳女主的无冕影后安妮特·贝宁（《美国丽人》、《致命赌局》）。
以及凭借年代剧《广告狂人》斩获过金球奖和艾美奖最佳男主角的优雅型男乔·哈姆。
不过阵容再强，也是服务于故事。
这是一部由真实事件改编而成的政治题材电影。
通过客观的全知视角为观众展示了一场美国政治丑闻的全貌——
「CIA虐囚事件」。
故事要从那场震惊世界的恐怖袭击活动说起。
911事件。
作为美国人心中永远抹不去的伤痕，它极大地削弱了民众心理层面的安全感。
从灾难后美国各大航空客流量和亏损率就能够窥知一二。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下一场恐怖袭击，更不知道会在何时何地发生。
全美上下都被笼罩在不安的恐惧之中。
对此，白宫迫切地想要抓住恐怖袭击幕后真凶，任务于是就落到了CIA（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手上。
CIA是美国在全世界范围内负责秘密搜集和处理情报的特殊情报单位。
他们在全世界抓捕了一批「恐怖嫌疑犯」，并在亚洲、欧洲等地的秘密监狱中展开了一系列审讯调查。
为了加快审讯的进度和成效，CIA又把这项业务外包给了一家位于华盛顿州的米歇尔杰森联合公司。
并请来了两名从来没有过审讯或反恐经验的心理学家James Mitchell和John Jessen进行咨询。
花费八千万美元，砖家们为CIA开发了一套所谓「具有科学依据」的「强化审讯技巧」（Enhanced Interrogation Techniques）。
听起来就觉得不明觉厉、高大上。
但是换句话你就明白了——
「中央情报局N大酷刑」。
在科学真理的包装下，实际操作内容却是常见的刑罚措施。
例如，掌掴、撞墙、悬吊、恐吓、昆虫侵扰等等……
这些还只是最初步的。
还有不少人们闻所未闻的刑罚：
模拟活埋（Mock Burials）。
指的是把犯人囚禁在棺材大小的禁闭盒子里「模拟死亡」，通过上百小时的禁闭以摧残其精神意志。
水刑（Waterboarding）。
具体操作是用布遮住囚犯的头部和眼睛后不断倒水，浸湿的布覆盖住口鼻可以产生近似溺水的痛苦。
冰水浴和剥夺睡眠（Hypothermia & Sleep deprivation）。
迫使囚犯处在极度吵闹的环境下保持站立，并在其全身裸露的情况下，不断对其浇灌冰水。
从而剥夺其睡眠（最长可达180小时），进行精神折磨。
面对绝食抗议甚至妄图自杀的犯人，他们也有更加让人震惊的手段：
直肠喂食或直肠补液（Rectal Feeding）。
把囚犯的食物进行液化处理，通过管道直接灌注进犯人的直肠里。
一方面，它能防止囚犯的自杀企图；
另一方面，更能起到对囚犯的精神羞辱作用。
这些酷刑的重点不只在于身体折磨，更多的是摧毁对方的精神状态。
对于这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当代十大酷刑」，CIA的回应是：
「这些刑罚科学有效，可以作为囚犯行为控制的安全手段。」
然而，这是个谎言。
在实际的操作过程中，情况并非他们所说的那么安全有效。
2002年，一名囚犯在遭受冰水浴后死亡，死因疑似低温症。
此外，许多在押人员在遭受酷刑之后出现过幻觉、妄想和失眠等症状，并试图自残。
许多探员因为这样的事情频发而选择离开。
甚至连总统布什看到囚犯照片之后，都感到「十分不适」。
尽管如此，所有的知情人却都对这件事情秘而不宣。
因为，他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正义理由」——
保护美国和美国人民。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CIA销毁虐囚录像」的消息不胫而走，美国国会中有人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布什下台后，参议院情报特别委员会为此特别组成了一个调查小组进行研究。
亚当·德赖弗所扮演的Daniel Jones正是这次行动的首席调查官。
从2009年开始，在长达五年的调查取证过程里，调查小组先后经历了多位成员辞职、CIA阻碍调查取证、调查报告公布博弈等等一系列的障碍。
这一系列曲折而漫长过程是影片的重点内容，有详细交代。
鱼叔也不多剧透了，具体大家可以自己去看。
我们单从历史事实来看结果。
2014年，国会公布了整个「CIA虐囚事件」调查报告中的500余页内容概要。
内容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报告里显示，早在911事件发生之前，CIA就已经收到了美国本土会发生恐怖袭击的预警情报。
他们却没有怎么重视。
当悲剧发生时，一切已经无力回天。
急于「将功补过」的CIA于是采用了酷刑来搜寻幕后黑手和下一次恐袭的情报。
但讽刺的是，久久未有成效。
2011年「击毙本·拉登」军事行动，CIA声称关于基地组织的重要情报就是通过实施酷刑得到的。
似乎终于挽回了点面子。
然而，调查报告却重重地打了他们的脸。
关于本·拉登的情报早在此前的常规审讯中便已经得到。
实际上。
CIA口中宣称的科学的「强化审讯技巧」实际上却成效寥寥。
这也最终迫使奥巴马在2015年签署了禁止CIA刑讯逼供的法案。
实际上，完整版的报告内容多达6700页，至今依旧是美国政府的「机密文件」。
如果已经公布的内容只是概要，那么未公布的细节又会怎样触目惊心。
我们不得而知。
这部电影平铺直叙地讲述了这样一个简单的故事，甚至稍显流水账。
然而，隐藏在电影背后的问题却引人深思：
刑讯逼供是否正确？
对于这个问题，回答者很容易占据道德制高点：
一来，被刑讯者容易被假定为「嫌犯」，被默认已经犯罪，因此似乎遭受酷刑也只是「活该」。
二来，刑讯者则容易被放在「正义」的位置，是为了「拯救更多的人」。
然而，这样的假想真的值得推敲吗？
且不说被刑讯者是否真的是「罪犯」；
那所谓的「拯救」到底有多少有效性？
事实证明，CIA针对恐怖分子采用的酷刑并没有帮助情报人员获得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在实际的情况中，囚犯们为了逃避刑罚，反而会编造许多假信息提供给施刑人。
结果显而易见，就是白忙一场，甚至混淆视听。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在美国进行越南战争和阿富汗战争期间，这样的戏码已经多次上演。
无不说明刑讯逼供的不正当性。
在极端的暴力和精神摧残下，再坚强的人也会为了暂时的喘息而放弃对真相的坚持。
尽管号称「人权大国」的美国在面对刑讯逼供时，也足够伪善；
但最终这种政府内部自曝丑闻的勇气也依然令人惊讶。
有人说是出于党派斗争，有人说是标榜民主。
但归根结底，还是由于分权制度所提供的自我纠错空间足够大。
听命于白宫的CIA与隶属于国会的调查组相互独立、互不干涉。
也正是这样，才使得后者能为前者犯下的错误做出客观的评判与反思。
才能避免这个「民主制度的定时炸弹」真正爆炸。
相比于信任刑讯逼供，或许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日光是最佳的消毒剂，
灯光则是最好的警察。」
助理编辑：艾尔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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