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钟情阵主得谐连理 好色魔头难效于飞
话说老鸦婆姚茵领着荷姐丹妹看完摄魂阵后,到各处走走也就散了。当晚,雅森从第二关回来。雅冶值了一个时辰的夜,交了班后,便溜进水妹房间。
水妹知道雅森回来,今夜冶哥一定会来的,所以她虚掩着房门。现在冶哥来了,她把房门一闩,便搂着冶哥亲热。
水妹本有一肚子怨言要诉与冶哥的,哪知一与冶哥亲热就把切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治哥也有一肚子思念的话儿要给水妹说,但这时也顾不及了。
天才蒙蒙亮,水妹就醒来了,见冶哥仍在酣睡,心里甜滋滋的本不愿叫醒他,但又有许多要紧的话要说,只好狠心把他叫醒：“冶哥!”水妹小声说:“昨晚你去夫人房里,把我急死一夜。今夜好在老爷回来,不然……
“水妹!雅冶紧抱着水妹,“夫人不但不杀我还把我调到她身边,我们才能常常见面。我不敢忘了夫人的大恩。”
“傻子,你道夫人真的爱你?她只是拿你充饥而已。正经不敢忘记的应是丹妹小姐、荷姐小姐。”
“那当然。不然夫人还要我做寨主不成?就是要我做,我也没有那个能耐。丹妹小姐对我有大恩,以后有用得着我们时,我定当效劳。”
“这就对了。不过,冶哥就没有长远打算吗?”
“怎么个打算法?”雅冶问。他想,在大殿当值,最是便当。夫人想了,就去伺候夫人;老爷在,自己就去伺候水妹。这有什么不好呢?
“冶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水妹猜想,冶哥一定以为只要老爷在,老爷有夫人伺候,他就可来会自己。他哪里知道,有时老爷伺候好夫人后,半夜也会来偷自己。可他这种话怎么给冶哥说呢?说出来,冶哥就看不起自己了。冶哥是把自己当童女看待的,这个秘密是雷打也不能暴露的,这是一生幸福的根本。千万千万不能失密啊!但是自己嘴里不失密是做得到的,若老爷或夫人失言说出来可怎么办?还有菊妹,现时她与庆哥缠着,才不理会别人,可是老爷喜爱自己,她会不会嫉妒呢?逢年过节,老爷赏赐自己的东西都比菊妹多。菊妹对赏赐也会吃醋的呀!再者冶哥比庆哥漂亮,冶哥又住得近,是殿内值宿,庆哥是殿外值宿,菊妹没有自己方便,又会不会嫉妒呢?夫人是个老骚狐,若夫人知道,又会不会翻脸杀冶哥呢?杀了冶哥,自已又投谁呢?小命又能否保得住呢?看来危机四伏,随时都有杀头可能。逃,只有逃,才是出路。
“远虑怎么样?近忧又怎么样?水妹!”
“冶哥,远虑就是考虑个长远打算。近忧就是我们时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我想,冶哥,要长久,只有逃。”
“逃?”冶哥心里一震。
“是的。冶哥,你细想想。天快亮了,你快去。我也要起来了。若到天亮被人看见可就完了。”
雅冶极不情愿地下床,穿好衣服。水妹起来,先把门开了,探头往门外一看,手一招,示意冶哥出去。冶哥去后，她才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准备老爷、夫人的洗刷用水去了。
菊妹在雨荷塘上与庆哥鬼混,恰好这时候回来, 碰上水妹出门,两人都暗暗吃了一惊。
菊妹以为水妹这么早起来是探察她的。
水妹也猜想菊妹会不会是提早起来偷听她的,心里也吃了一惊。
两人都各怀着鬼胎,各自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前天,老鸦婆姚茵带荷姐、丹妹到黛羽阵后,没见到黛羽阵主,本当生气的。由于荷姐、丹妹玩得高兴,她也老来学少年,一同玩了起来。为了不扫荷姐、丹妹的兴头,也就不发作了。昨天到摄魂阵,见摄魂阵主孔媚认真操练美女,心里很高兴,所以当时就叫菊妹、水妹加入队伍,参加操练。今天双头鸦雅森又去第二关了,她又想起前天之事,就把雅冶叫进来。
“你叫水妹去传黛羽阵主孔妩来见我。传完话,你回我的房里来!”
“是!”雅冶吩咐水妹后,就迅速回到老鸦婆的身边。老鸦婆姚茵把他叫到房间,一面取乐,一面等孔妩到来。
水妹到了黛羽阵,守兵报了进去。等了很久,守兵才领水妹晋见阵主孔妩。
水妹进去后,却见妖冶狐媚的孔妩睡眼惺忪,极不耐烦地坐在那里。
“黛羽阵主,夫人命你速去!”水妹有意把话说得很重。
孔妩暗吃一惊,马上应承:“就去,就去!”她边说边绽开笑脸：“水姑娘,你吃杯茶去。”
丫头送过茶来。
孔妩满脸堆笑说:“水姑娘,你伺候夫人也很辛苦,这么早就要起来!”
“应该的。”水妹笑答。
“雅冶到殿里可好?”妖冶狐媚的孔妩一语双关地问。
水妹脸一红,说:“他好不好与我何干？”
孔妩羞羞脸说:“水姑娘,不要嘴硬,本阵主恭喜你了！”
水妹脸又一红:“谢阵主平常提携雅冶哥。”水妹心想也应该谢阵主了,自己平常偷着来会冶哥,阵主都很方便自己,从不干预的。就是操练时，也肯放冶哥出来，阵主确也不错。
“不用谢了,你我都是弱女子,常受人欺的,要互相帮助才是。”
“是!”阵主水妹心想孔妩对自己不错, 也同情自己，该报她知道，让她好有个准备,于是说:“阵主,你小心点前天夫人到黛羽阵,阵主不在,今天夫人可能要责备你,你提防着点。”
孔妩大吃一惊,说:“谢水妹姑娘的指点。孔妩梳洗好后,马上就来。”
水妹出去后,孔妩马上回房间把雅德水推醒。
其实雅德水早已听清外头其的说话了。
“德水哥,你说怎么对夫人讲?”孔妩一面梳头一面求计于黑头老三雅德水。
雅德水跳下床来,帮孔妩梳头,说:“我早就想好了。我们一同到夫人那里去,认定我们的关系。夫人想早抱孙子,自然会放过我们的,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呢!”
“德水哥,你真好!”孔妩车转身来,抱着雅德水的脖子:三少爷雅德水终于是她的了,她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
雅德水陪着孔妩到大殿给老鸦婆姚茵请安。
“水儿,你也来了。”老鸦婆笑着说。她见孔妩姣艳无比,又与三儿子一起来,心里明白几分了。
“来给妈妈请安！”
“你坐下罢！”
菊妹马上送过椅子来。
雅德水谢了坐,便坐到姚茵身旁。
“孔妩你好大胆子!前天哪里去了？”
“夫人在上,孔妩罪该万死。前天是偷着去第一关了。”孔妩说了实情。
原来雅德水从冠豸仙山仙女池上受镖伤逃回来时,流了很多血,勉强飞到黛羽阵上空时,支持不住,掉了下来,正好掉在黛羽上，惊动了孔妩。
孔妩出来一看,见受伤的是总兵三少爷,便马上把他扶进自己房间,替他止血治。
雅德水苏醒后，见面前一个妖冶艳丽的女子在伺候自己，便问:“你是谁?”
孔妩娇笑着:“三少爷,我是黛羽阵主。”
“什么黛羽阵?”雅德水由于很少在大寨里,所以把三小阵忘了，也忘了三个阵主。现在经孔妩一提醒,他才想起三个阵主来。
“三少爷,贵人多忘事,三小阵主你也……”
“不……想起来了。我在第一关,少理家务。想不到你已出落得一朵花儿似地了。”
“三少爷,你知道我叫什么？”
“知道,知道,你是孔妩阵主。”雅德水见过孔妩,那是她小的时候,现在孔妩已长大,代替退下来的老阵主了。
“三少爷。”孔妩笑着,“这么利害的镖伤,是怎么一回事？”
雅德水便把仙女池打斗之事说了。
自此之后,两人经常来往,渐渐相爱。
雅德水自受伤后,知道天外有天。他伤好后,就把到外头抢压寨夫人的念头打消了,心想自己家里有现成的美女,为何不要呢?爱上孔妩后,他很少到外面作恶了。
孔妩能配上三少爷也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一心一意只爱着他。
雅德水感激孔妩治伤之恩,开始也专心爱她的。后来因抓了荷姐、丹妹,又听说母亲要拿荷姐、丹妹配给他们兄弟,他又见荷妞、丹妹比孔妩娇美,就动了念头,对孔妩慢慢冷了下来。孔妩是个精灵人，知道三少爷还犹豫不决,所以前日又去第一关。
“夫人,婢子前日是私去第一关,请三少爷来我阵里指点的。三少爷来后,婢子与三少爷整日交谈。婢子说,荷姐、丹妹自然是顺着来的。先大少爷,后二少爷,哪能轮到你三少爷呢?晚上婢子留三少爷住下，少爷也就住下了。直到刚才水妹来唤。”
老雅婆姚茵听了,笑问:“我儿,是实话吗？”
“全是实话。”雅德水说:“我想孔妩说得很对。荷姐、丹妹没有我的份,儿子就决心要孔妩了。”
“你好大胆子,竟然把主意打到三少爷身上了。”老鸦婆笑着说。
“我爱三少爷,肯为他而死,肯为他而生,当然胆子就大了。”
“你说出来,不怕我处治你?”老鸦婆仍然笑着。
“不怕。为三少爷,为心上人而死,我是甘心的。蒙是蒙不了的。失去三少爷我会自杀的。自杀是死,不如说了,是死是活都为情。”
“好!好!好!我成全你。你要一生跟着三少爷。三儿,你要好好爱护孔妩。”
“是！”
“孔妩,以后切不可轻易离开阵地。这次就原谅你。近来风声紧,要加紧操练。黛羽阵的坡下要加装尖刀,好使敌人滚下来时被尖刀扎死。三儿也要严守第一关,不要擅自离开。等战后再给你们举行大礼。回去吧!”老鸦婆把手一挥,做了个顺水人情。
“是!”雅德水、孔妩双双起身行礼欲行。
“等等!三儿,你前天回来时,交代好守关头目了没有?”
“妈,交代好了!孩儿绝不会马虎的。”
“那么你再陪孔妩一天,明早再回关。”
“是！”三少爷拉起孔妩的手,高高兴兴地回黛羽阵去了。
“三少爷,将来是我到第一关住,还是你来黛羽阵住呢?”孔妩笑吟吟坐在床沿问。
“当然是你来第一关住。”
“你来这里住,就委屈你了吗?”
“不是的,孔妩妹。第一关很重要,一点也不能大意马虎,这是其一;第一关若打起来孔妩妹马上回黛羽阵,还是来得及的。若是我住黛羽阵,第一关若打起来可就不知道了。那样不是危险吗?”
“看来,只有我送上门了?”孔妩拍一下雅德水的胸脯。
“那自然。”
第二天,雅德水依依惜别孔妩,自回第一关去了。
当晚,菊妹就将孔妩之事一五一十地报与荷姐、丹妹知道了。
老鸦婆姚茵自从带荷姐、丹妹游三小阵和马头寨之后,就为两个小淘气的天真可爱所惑,解除了对她俩的禁令,撤去监视。
从此,她们两人可以自由行动了。
火头老大雅德火自从仙女池失败逃回后,本想再起兵报复,逮住那些女子回来做压寨夫人的,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无意中想起摄魂阵了。他想,摄魂阵那么多女子,难道会没有一个称心的？
于是他下令操演摄魂阵。演完摄魂阵后,他选了十名标致女子守阵,其余各回原处。自此他经常到摄魂阵鬼混,再也不到外头抢女子了。
一日,雅森更换了年老的摄魂阵主,把十六岁的女儿孔媚提上来当了阵主。
这个二八孔媚长得如花似玉。她从小就在摄魂阵里长大,深得其母老阵主的真传,武功轻功很是了得,颇识摄魂阵法。
有一次,大荒山的几个老神仙路过其阵,见阵内鼓乐喧无误入观看,却通通被孔媚演阵逮住。老神仙们承认她的阵法利害，连耄耋之人也能入迷,心旌动摇,无力反抗。孔媚见是老头儿,就把他们放了。
孔媚对雅德火在摄魂阵里跟那十个美女鬼混,心里非常不满,但慑于他是马头寨的继承人,不敢得罪,只好隐忍下来。她一直避开与火头老大见面。她自己知道,她美若天仙,洁如白玉,火头老大见了,一定会纠缠不休的。
自从荷姐、丹妹进马头察后,孔媚暗暗高兴,不十分避火头老大了。
双头鸦雅森一探小兰山,与白兰花打斗失败回来后,他感到风声紧,便传下令,要三小阵也定期操练,以期随时能应敌。
孔媚接到指示后,马上叫常驻的十个美女去各处通知丫头、老妈子前来集中训练。这十个美女就是火头老大常鬼混的人。其中也有极力巴结老大,想做压寨夫人的,所以就偷偷去老大那儿报告操演的信息,以期老大来看自己操练,讨得老大的欢心。
操前,孔媚凭着自己的一双巧手和玲珑的心儿,把那些老妈子丑妇们化妆打扮得千娇百媚,玉洁珠光,再加上年青的丫头仆妇,青老混杂,使得满阵中鱼目也被当成珍珠了。
操练时孔媚自己手持令旗,在将台上指挥。
火头老大的第三关离大寨较近。他听说操练三小阵,马上就潜来观看。他是总兵,又是雅森的大少爷,所以他可以入阵观看不受阻拦。他正在会神暗暗挑看,突听将台上银铃似地一声令下,不禁一惊。抬头朝将台上看,只见将台上一个二八佳人赤身在将台上指挥,立时酥了半边。那二八妙女俏脸含春,四肢柔软,勾得他的眼珠儿快突出来钻进她的身里了。(,
一个时辰后,操练完毕,女子们都散去了。阵主孔媚下将台回房穿衣去了。
火头老大跟到阵后营房,要见孔媚。孔媚知道他的来意不善,推说操练辛苦,要歇息了。
火头老大赖着不走,仍要丫头传话。
丫头进去一会儿,出来说:“阵主说了,不管是谁,她都不见。”
“好大架子!”火头老大一脚揣开孔媚的房门,只见孔媚背向着房门,光着身子。
孔媚听房门被人踢开,知道是谁。她并不生气,转身说:“总兵大少爷,老娘要穿衣服,请大少爷另日来玩罢!”
火头老大雅德火大吃一惊,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裸体老妇,身段虽姣好,头面却又皱又干,不堪入目。
“你!”火头老大愣着,“总兵大少爷,满阵都是少女,老妇也只得化妆少女。大少爷莫怪！”
“呸!”火头老大一溜烟退出去了。
第二日,火头老大雅德火仍然去看操练。将台那个二八佳人又在那里指挥。他看呆了。
操练完后,他又跟到后营房,要见阵主。丫头通报后,马上带他到房里。只见阵主又与昨天一样。他又扫兴地去了。
第三日,火头老大雅德火仍然去看操练。只见将台上仍是那个二八佳人光身在指挥。等操练完后,他又跟到后营房,要见阵主。
丫头通报后又带他进孔媚的房间。孔媚仍与昨天一样的打扮。
火头老大站着看了一会。他眉头一皱,便又呸一口出去了。他一出去就转个弯溜到营房背后,在孔媚窗下偷看。
孔媚见火头老大出去后,呸了一口,关好房门,便用水把面上画纹洗去,再搽上脂粉,仍然与阵上一般美艳!
火头老大心中一喜,回到厅中等着。
孔媚刚出房到厅中来,突见火头老大等在那里,她吃了一惊,一收神,忙笑着招呼:“总兵大少爷请了!”
雅德火大大咧咧地说:“阵主,你好猾也!”
孔媚大笑:“不猾不行啊!”
“你叫什么名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总兵大少爷,我叫孔媚,刚接替我母亲担任阵主不久。”
“好你个猾小姐,骗得我好苦。”火头老大想以势压人,先把她镇慑下去。
“我一到你房里,你就变个老太婆,却是如何?”
“三天来我知道总兵大少爷在跟踪我。所以我回房就画老人脸谱,以却总兵大少爷之念。”
“今天被我识破了,你还有何话说!嗯!”
“没有话说。不过总兵大少爷,我不会给你的,你死了心罢。”孔媚镇静地说。
“你怎知道我要你?”
“三天里,你为谁来,我心里明了!”
“我要娶你做夫人!”
“作你妈也不成!”
“你好大的口气!”雅德火气往上冲。
“口气大又怎么样?”
火头老大一怒,举手一掌就劈过去。
要知孔媚小姐能否挡得住雅德火这一掌,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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