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所以說

以前聽歌總會想起誰,現在卻是誰也想不起。心裡一片空蕩蕩的,像是行走在虛空中,沒有絲毫實在的感覺,因為聖女像已經破碎一地,那尖銳的碎石還有神樣完美的輪廓,但更多的是怪異的醜陋,我懷揣希望地摩挲那恐懼的陌生,最後對自己也生出了可怖的念想——我也和它們一樣呵!在觸摸到希望與絕望背後的虛妄時,我決定要慢慢地把自己也敲碎了,好生痛苦啊!外力的屠戮尚有不可控的痛快,而這自身的折磨要在可控中永恆了,像那妄圖重獲新生的老鷹。

    我要剝下自己的皮,把它晾曬在竹竿上,用荊棘的枝丫使勁抽打,看看它會說出怎樣的實話;我要拆下每一塊骨頭,把它們敲得粉碎,看看裡面究竟流著怎樣的黑色和罪惡;我還要挖出每一片內臟,把它們一絲一縷地切開,放在顯微鏡下,浸洗在酒精瓶中,熾烤在烈火上,然後用針線一點點地縫合。啊!我忘了在肢解之前畫上一張縫合示意圖啦!我的鼻子怎麼會這麼長?為什麼會充血呢?哦!唉,以後姿勢可以更多樣了!噫!我現在是一隻縫合怪?我還活著?那她也還活著咯?

    我把她的聖像絲毫不差地修復完整,一丁點兒碎屑都沒有落下,真是美麗的人兒啊!不知什麼時候,它們又“轟”地一聲散落在地了,連帶著我也一起散開了,肉沫和碎骨沾在那崚峋的石頭上。蒼蠅說,“陰莖以下的部分歸我們,以上歸你們蛆”,蛆覺得很公平,但不久便因欺騙發生了戰爭,尸橫遍野,卻引來了更多的蒼蠅和蛆,發生了更大規模的戰爭,循環往復,只有那更小的微生物過得最是滋潤。

  昏暗中,那晾曬在竹竿上的皮被寒風鞭笞著,發出“嗚呼!嗚呼!”的慘叫。

     嗚呼!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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