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初恋的精神幽会,熬成了一场狂欢又克制的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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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境以南,太阳以西

(日)村上春树


“别墅一夜销魂之后,她还是一去杳然,再无踪迹可觅了......”

不存在心安理得的背叛,只是受着内心最纯粹的驱使。

男人向着深渊迈开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兴奋与愧疚的互相碾轧,荣华和冲动的激烈战争。时间是最漫长的转折点,所以后来,男人还是坠入了深渊。

当阳光照进谷底,深渊的浓雾散去,那只将男人推向深渊的推手消失,结局,那个男人看起来毫发无损。

冲动没有惩罚,伤痕也没有得到弥补。但谈不上失望,只是梦醒的时候,曾经鲁莽的冰冷向现实的温暖妥协;曲终人散,放纵回归了冷静,满目疮痍的家庭包容了无处可去的孤儿,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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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场“独生子”的游戏

“小时候,“独生子”这句话最让我受不了,每次听到,我都不得不重新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句话总是把指尖直接戳向我:你是不完整的!

“独生子”的设定贯穿全书,无论是初君,还是他的初恋岛本,高中女友泉,妻子有纪子,还是只与初君单纯产生肉体关系的泉的表姐。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书中所说的“独生子”。

正如书中所给出的设定一样,“独生子”是不完整的,不完整的地方正是在一个“独”字,而作为本书的第一视角,在初君看来,“独生子”难以与非“独生子”打成一团,唯有“独生子”之间,才能弥补这个不完整。

于是,初君与岛本在儿时成为最好的伙伴并发展为初恋,在搬家并与岛本失去联系后,又成为了泉的男朋友,直至最后与有纪子结婚。穷其所经历的一生,他都在弥补这个与生俱来的不完整。通过初君,一场属于“独生子”的游戏架构起来,呈现在读者面前。

岛本是这个游戏里,最开始陪伴初君的玩家,有纪子则是这个游戏里陪着初君“打通关”的玩家。而泉,则是这个游戏里,彻头彻尾的输家。而这个游戏,不存在赢家

“初始玩家”岛本:

正如我们一样,没有人能真正忘记初恋,忘记第一个与自己在一起的人。书中在岛本之于初君的意义和价值作用上有着大量着墨。其实归根结底,无外乎“初恋难忘”四个字。

只是书中的加工美化,让初君在与泉赤裸拥抱时仍能想到岛本,让初君在与有纪子结婚,靠着岳父的投资赞助开起了自己的两间酒吧实现财务自由后,仍能想到岛本。

直至最后,多年未见的岛本出现在初君的酒吧,一步步的交流与回忆冲垮防线,在别墅那一夜颇具仪式感的风流后,初君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心里的空缺被充盈,遗憾被弥补。

“过渡玩家”泉:

初君与泉的交往,更多是因为需要填补因搬家而与岛本失联后的孤独与寂寞,还有青春期身心发育后,对男女不可描述的正常向往。

初君与泉,是全书最绚烂也是最残酷的一段感情,逐渐成熟的身体令他们能做情侣能做的事,学生时代的无忧无虑给予了他们更多相处的时光。然而泉对于最后一道防线的犹豫不决以及泉的表姐的投怀送抱,令这场青春爱情昙花一现,轰然凋零。

许多年后,当初君再车水马龙中偶遇泉,惊讶的只是泉面无表情的极度憔悴,全然不曾想起往昔种种。

岛本在别墅的那一晚拥有了初君,有纪子与初君勉强维持着破碎的家庭,唯有泉,看似洒脱的退出了游戏,实则已是被游戏所抛弃。

“通关玩家”有纪子:

有纪子家境富裕,父亲是著名的建筑商。在旅游中与初君结识,正是有纪子和其父亲,初君才得以摆脱出版社的无聊工作,开起了酒吧,买下了三室一厅的住房和别墅,走上人生巅峰。

但初君与有纪子,可以说是百密一疏的不期而遇。没有有纪子,就没有初君后来的人生,岛本也不可能通过印有初君照片的酒类杂志封面,找到酒吧,找到初君,从而引出后来的动荡。在与岛本风流后,初君坚定了抛弃妻儿与岛本远走高飞的决定。但在第二天岛本突然离开后,选择向现实妥协,重新回到了有纪子身边。

对这三个人,三段感情。初君无疑都是非常喜欢和投入的。不存在分量上的多与少,只是在他们那场游戏里,也讲究先来后到,相比于过程,起点终点似乎更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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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情色与感情描写的有的放矢

我对着泉明确宣布自己再不愿意隔衣服抱她,“不想做那种事不做也可以,可我无论如何想看你的裸体,什么也不穿地抱你。我需要这样做,已经忍无可忍了!”

书中对于情色方面的着墨,主要集中在了初君与泉,初君与泉的表姐及初君与岛本在别墅的风流夜等几个场景,对于有纪子,却是寥寥几笔带过。

青春期的性冲动,让初君对泉和泉的表姐法子内心的原始欲望展现的淋漓尽致。出轨岛本的风流之夜,为曾经缥缈而不确定的年少爱意扎下脚跟,落下口实。而与有纪子,则是夫妻之间的日常行事,叙无可叙。

岛本在初君将酒吧经营的有声有色时出现,但对于初君而言,他对岛本的了解,只停留在12岁之前。再次见面的岛本,只愿意听初君诉说他的故事,而不愿谈及自己任何一点。在后来的相处中,初君也只是知道岛本的学生时代再没谈过恋爱,如今并不缺钱,以及陪同岛本到遥远的河边,将她那仅存活了数天的婴儿,在死后火化的骨灰撒如水中,流向大海。

直至风流夜,初君依然是在接受着一个谜一样的女子的试探及进攻。在答应了岛本提出的近乎苛刻的出轨条件后,两人一夜风流,而后岛本提前离开,之后再未出现过。这场出轨下的种种的互相试探以及最后的爆发,在公开的初君与封闭的岛本之间,尽显得狂欢而又克制。

而初君对有纪子是近乎全盘了解的,知道她曾为她的初恋自杀未遂,知道她的性格及喜好。纵使幸福的无可挑剔,到头来依旧是一击就碎。

有纪子与岛本,就犹如现实与梦境,人们总对熟悉的当下倍感无趣,期望追逐自己臆想的美好梦境。美其名曰青春的味道,冠之以追求真爱的伟大名义。终究不过是漂泊的人未定,作死的心未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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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六七十年代的狂热与迷茫

“回过神来,政治季节已然结束。一度仿佛足以摇撼时代的巨大浪潮也如失去风势的旗一般颓然垂下,被带有宿命意味的苍白的日常所吞没。”

对情色和感情的描写,在初君的大学时期呈现空白,未曾有新的进展,也未曾与旧人有过纠缠。这段经历成为全书感情线的断链,但也为读者描述了一个宏大的时代背景。

初君生于1951年,到其上大学时是1969年。正是日本轰轰烈烈的全国学生运动,一场始自于东京大学医学部学生因不满研修制度而举行的无限期罢课活动在数月时间,波及影响全国。

在19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东西方冷战正酣,社会主义阵营在此时占据上风,通过输出革命和意识形态的斗争,给资本主义阵营造成了极大压力。“东京大学事件”“学生思潮”“日本赤军”等关键词为日本在那段经济腾飞的历史背后,画上一道浓厚的政治色彩,受社会主义思潮影响,私立大学的学生甚至有了“教育为谁而服务”的崇高命题讨论。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国家被绑架在阵营的战车之上,个人被裹挟于集体意志之中。个体的命运被捆绑在一起,向着所谓的崇高目标狂飙突进。在意识形态斗争的最高峰,每一个人都忘乎所以,群体狂热的背后,却是群体的迷茫。当意识形态下落到每一个未入社会的学生身上时,具象的表现就只剩下无谓的呐喊游行和血腥斗殴。

这段宏大的背景故事,也在初君的大学生活中得以体现,无论是对同学介绍的与岛本很像的女生点到为止,还是在街上看见岛本却只敢在其身后尾随,最后任由其钻进出租车也未能一面。当青春期的冲动与大背景的狂热碰撞在一起,在集体中看起来纯粹的个体,再回归自身后却复杂异常:冲动与懦弱,鲁莽与彷徨,都集中初君一人身上,也为其后来出轨岛本埋下不甘的祸根。

这种群体的纯粹与个体的复杂,也表现在当时,每一个血气方刚的学生身上,构成了那个特殊年代下,日本的众生“浮世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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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自说自话

太阳从东边的地平线升起,划过高空落往西边的地平线——每天周而复始目睹如此光景的时间里,你身上有什么突然嘎嘣一声死了。于是你扔下锄头,什么也不想地一直往西走去,往太阳以西。走火入魔似得好几天不吃不喝走个不停,直到倒地死去,这就是西伯利亚癔病

在书中,国境以南指的是墨西哥,太阳以西指的是辽阔的西伯利亚。这两个毫不相干的地方,预示了全书的结局。初君和岛本相遇,狂欢一场后,一个独自离开,追逐着自己的太阳以西,一个黯然失神,最终留在国境以南,安居乐业。两个人经历千辛万苦,背负巨大代价的久别重逢,不是为了破镜重圆,只是为了给儿时的记忆画上成年人的句号。

在苏联轰然倒塌之后,阵营对冲骤然消散,曾经的意识形态斗争写进了历史课本,那些曾经亲手创造荒唐历史的学生走入社会,淹没在为经济增长埋头苦干的茫茫人海中。没有人再提起那段过往,即使曾经真实地发生过。

就如初君,重新回到有纪子身边后,没有解释,没有表现。只是默默地重新开始。

#背叛的事实抹不掉,它只是慢慢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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