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急于露出不怀好意的坏笑。
这一篇,并不是“父母给我装修的婚房”大型成果展,也不是“上了《交换空间》以后我和老公离婚了”的装修控诉贴——那些都属于太极端。寻常生活中,哪里看得到安装在卧室里的浴霸、用洗衣机的包装箱改造的饭桌?去正常人家里,能看到丈母娘绣的“花开富贵”大型十字绣,或者在移门上喷绘了女主人本人写真的大衣柜,都属罕见——毕竟,消费升级了好几年,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边看吐槽边学习,默默把自己从坑里挖了出来。
但,去别人家里,我还是经常能看到一些亮瞎眼的东西——有时候是心盲,而有时候是启发。
大约几年前,有个女同事,也是挺好的朋友,邀请我去她家玩。
那是我第一次对家装有了一种“亮瞎眼”的感觉。怎么形容呢?并不是你在天涯上会看到的父母惊喜装修系列,比如什么高山流水电子壁画,或者粉红色落地大窗帘……那些东西虽然突兀,但有着父母二字前缀,加上七八十年代老式公房的格局,倒是挺容易理解。
她和男友一起住,青梅竹马,在大学谈了四年恋爱。依偎着逛小家居商店时,在男友主张下买了当年偶像剧里最常见的红黄蓝绿塑料方块墙面置物架组合——通常在那些以广告公司为场景设定的镜头里,因为摄影棚顶棚够高,又空空落落,墙上搁几个再摆点小绿植还算新鲜有趣。但当它们三三两两排列在小公寓墙壁上,占着不小的地方,也并没有装什么东西,框只是框,墙还是墙,加上喜气洋洋的红色布艺沙发,似曾相识,又非常陌生,像是一屋子人被临时硬凑到一起,等着主人端出巫山烤全鱼,然后再给他们一沓粉红色心形便签纸,写上“好吃!还会再来”之类的感慨,贴到墙上。
她的男友很健谈,也实际,话题总围绕着最热门的时事,有种不容人改变方向的执意。而她只是坐在旁边微笑着不说话,仿佛是随意按插进来的某个摆设,即使临时抽走也不会有人在意。
像有条琴弦突然“嘣”一声在耳畔轻微炸开。他们俩置身在这个空间里,热闹归热闹,却是如此格格不入。这感觉太奇怪了。
后来她说,为着迁就男友的身高,那些置物框安装的位置常常会让她撞了头。开始还宝宝贝贝小心肝哄一哄,之后渐渐就没了这回事。每次她经过那些框,都习惯性歪开脖子,或是干脆避开那片区域。
为什么不拆掉呢?我问,那根本没有什么实用性可言,更算不上美观。她想了想,也许习惯了,即使不够称心如意,也说不上什么舍弃的理由。歪着脖子也好,刻意避开也好,都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想,家应该是世界上最有归属感的名词。它是能让人在外头兵荒马乱一整天,回来踢掉鞋子松开内衣,大叹一口气瘫倒,打开冰箱拿出冰啤酒咕咚咕咚大口灌下去,并响亮地打一个饱嗝的地方,而不应该有任何的躲避与不惯。如果明知那是不妥,却不能改动,宁可拧巴着也要继续过下去,也许就该想想那个家,是否还有意义。
两三年过去,我和朋友已经不在一个地方工作,多多少少还保持着联系。某天再次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还是那个小公寓,男主人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那些大红大绿的方框终于被拆掉,留下一面洁净白墙,挂了幅常玉的版画,一匹马在旷野里温柔奔跑。
当年我们都是《欲望都市》拥趸,去纽约出差时还专门一起跑到Carrie公寓门口拍照。她竟然照着原样大致还原了我们曾无比喜爱的那个熟悉小屋子。在切切实实的几十平米里,一张半新不旧的老式皮质沙发,在微微泛着光泽与使用痕迹之间,柔软地恰到好处。写字台之余,没有餐桌,只有一个小茶几堆满了正在看的书。
“有一天我发现我们同吃同睡同住而完全不再说话的时候,我提了分手。没有谁对谁错,就是路径不同了,他转了弯,而我也背道而驰。既然如此,我们不应该再强求于同一个空间内。”
她坐在那个舒服的沙发里(而我则坐在贵妃榻上,记得吗,Carrie也有一个),发现周围一切是如此宁静祥和。即使没有昂贵的家具摆设,物件之间的色彩也不见得多么分明好看,但此刻朋友和她的屋子完全融为一体。我甚至能想象到她窝在沙发里啃苹果,看书,拿着电话大聊八卦,有时候会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哀声哭泣。
但你知道她终于会好,因为她在家里:那迷你而安全的巢穴,能挡风遮雨,能容纳她完完整整地疗伤。
去佛罗伦萨旅行的时候,当地朋友请我去家里做客。我得以获取了人生中第二次记忆深刻的“亮瞎眼”感受。
此处与彼处不同,这一回亮瞎,是惊为天人的意思。
他家在旅游区最热闹的广场旁侧,只能容纳两人侧身而入的小门,拾阶而上,是一大长条房子。对,蜿蜒漫长的“一条”,卧室分别在两个尽头,中间隔着一个栽种满植物的小天井,一个小厨房,一个小客厅。
朋友和他的太太各自占有一个卧室。没有什么道理,就是一个爱早睡,一个要熬夜,与其相互干扰,不如一人一边来得自在。
那客厅也就十平米左右,是厨房的延伸。和居住在中国的普通家庭习惯不同,那个家里没有电视机的存在。只放了张长台面,此外是一个巨型冰箱。是的,就是这个让我惊呆了,那冰箱异常地大,怎么说呢,我进门的时候误以为那是个金属的双开门大衣柜!但,它却不突兀,白色门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菜谱、旅行纪念冰箱贴、相互嘱咐的便利条等等。冰箱里塞满了随时能宴请朋友的水果蔬菜和新鲜肉类,还有一整排的白葡萄酒与香槟。
据说在布置家的时候,两个人商量许久。房子其实不怎么大,只能挑最紧要的物件往回添置。先生放弃了玩具收藏,把它们妥善包裹在箱子里,太太放弃了衣帽间,只留下经常穿的那几双高跟鞋,唯独共同热爱的吃喝要留得住,因为那是他们最长时间相聚的方式。
巨型冰箱是靠起重机吊进老房子的,几乎整条街的人都走出来看,而后他们陆陆续续被邀请到家里吃饭,唱着歌跳着舞在广场上嬉戏。
每天的生活都围绕冰箱展开。太太早睡早起,出门时先生还没醒,冰箱上贴了纸条“记得把剩牛奶喝掉!爱你”,晚上偶尔一起钻研菜谱,为了吃肉还是吃鱼唧唧呱呱——意大利语一说起来,总是连手带脚,加上语速飞快,吵架和调情都一样眼花缭乱。太太说,有时候吵起架来谁也不理谁,半夜忍不住偷偷跑去冰箱前拿一块巧克力蛋糕,突然看见先生也坐在那儿,就觉得多好玩的一个人呐,跟自己这么像,吃东西又香甜,俩人就并排坐着一吃泯恩仇了。
不吃东西的时候,他们就各自在屋子的两头,互不干扰,享受属于自己的自由时光。在我眼里,朋友的家就像是一条狭长的银河系。在这浩瀚宇宙之间,热闹的相处不一定长久,而疏离的分隔有时却格外温柔。
这也是家存在的一种方式。人也好,家居摆设也好,都是大大小小的行星,错落有致,彼此因为默契的生活节奏而相互作用影响着,容纳一切变化,衍生新的可能,为你制造希望。
而万万没想到,我最近一次被家里的东西“亮瞎眼”,是前不久在北京举行的迈巴赫至臻豪华私享会上。
本来以为只是展示黑科技、大豪车,结果没想到,竟然展出的是一套家具!
是的,我的反应和你一样:迈巴赫不是车么?为什么会有家居?!但,这的确是梅赛德斯-奔驰中国高级设计中心出品的首套概念家具。而且,据说它会真正生产,也可进行购买。
这一套“迈巴赫精选”家居,每一件都是精工细作的工艺品。它是将梅赛德斯-迈巴赫的汽车内饰设计元素,提炼了出来,变成了家具。稍懂工艺设计和制造,便知那简洁而圆润的线条,代表着无与伦比的精细打磨,而无瑕的水晶白色NAPPA真皮和玫瑰金边角装饰,则与迈巴赫至臻豪华概念车一脉相承。
它很贵吗?反正我没敢问售价。毕竟,“迈巴赫”三个字能说明太多。
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它、感受它,世间有太多好东西无法真正拥有,能知道价值、领略其美已经值回票价。也许这套“迈巴赫精选”之后会出现在某位精英的家中,“亮瞎”他朋友们的眼,再通过杂志的拍摄、视频的专访,被我们众人见到——如果有那一刻,至少我会暗自庆幸去了这一次的迈巴赫私享会,提前看到、并真实体验了,这至臻豪华的美物。我懂它因何而生、为何矜贵,我看到、学习到,已经不辜负这场偶遇。
而且仔细想想,不得不佩服梅赛德斯-奔驰的前瞻性——它们早已不满足在汽车领域做到极致,而是始终在瞰思未来。我们每个人,最重要的三个生活空间,不就是住宅、办公和汽车么?我们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在办公室里,或者在从家去办公室路上的车里。奔驰已经在车这个“第三空间”成为了顶尖高手,现在,它正在朝“第一空间”——家,探索更多可能。
难道不是么?早已变成北京城中热门地标的Mercedesme体验店,第二家已经开到了上海,想必我们很多人都去打过卡喝了咖啡买了那些充满设计感的小周边。那就是奔驰对于寻常生活方式的全面实验啊!
当然,生活有高有低,有普通的日常,也有高高的向往。
而梅赛德斯居享系列/迈巴赫精选家具,就是生活的另一面。也许我们暂时无法拥有迈巴赫概念车或者这套概念家居,但至少,当我们在憧憬未来更好、更精致的生活时,也许就会很具象地想到这一只圆润的、泛着诱人金属光泽、而又柔软得像坐在云上的迈巴赫沙发。
最后我想说的是,讲究生活的品质,金钱并不是最重要的,它只是实现更好生活的筹码——在需要或懂得利用它之前,永远、永远不要让一时的困苦或无力限制了自己的欲望和想象力。
美好事物存在的意义:除了它本身凝聚的商品价值和身份象征,更积极的,是它们本来就是一种可以被欣赏的客观存在。有些人看到昂贵的东西,会唾弃、会辱骂,那只是因为,他们想得太狭隘、太具体,想的只是那一串售价代表的数字,再立即换算成自己需要付出多少的劳动力才能获得,然后感觉被碾压、被漠视,于是干脆否认:否认合理、否认向往——毕竟,否认是保护自我感觉的最容易方式。
为什么不能像欣赏一幅画、一束花那样欣赏好东西呢?单纯欣赏它们的设计、它们的工艺、它们带给眼睛、双手和身体的美好感受?毕竟,只有见过好的,才会往好的方向走下去,也才因此有机会遇到更好的一切。
我们最初都有让别人“亮瞎狗眼”的幼稚品位和古怪趣味,可未必只能通过买去进步,慢慢见多了,并以开阔的心胸去接受、去学习,我们最后也能拥有让别人“眼前一亮”的本领。
但,要记住,别人的眼睛亮不亮、瞎没瞎,都不是我们的本意和重点。
我们始终要坚持的,只是尽力去点亮自己的生活——
以对生的热爱、以对美的追逐。
本文插图来自艺术家Siiri Visn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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