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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后，林玲开始机械地收拾东西。
这时，大家都已经下班了，何向飞走过来，敲了敲她的办公桌，然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其它人则慢悠悠地站起来，自然而然地跟了过去。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拿起东西跟了上去。
他们结伴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店中央悬架着一台宽屏电视机，里面播放着经典的老歌，画面随着舒缓的歌声不断地切换着，红色、蓝色、黄色的屏幕光影与窗台旁装饰的绣球花遥相呼应。
火锅汤底和配菜被端了上来后，白色的雾气很快就从翻滚的红汤中升腾起来。何向飞托起一碟生鸡块，用筷子将它们慢慢地拨到汤锅里，热情地招呼大家开吃。
林玲置身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却觉得心里有个巨大的空洞。她隔着烟雾，捏着漏勺，从汤里捞出食物盛进碗里，握住筷子，重复着往嘴里扒拉食物的动作。
夜渐渐地深了，大家吃完饭后，在火锅店门口陆续分别。何向飞一边和其它人告别，一边叫住林玲，对她悄悄地说道：“我一会送你回去。”
于是林玲将自己隐在一片阴影里，默默地目送其它人离开，然后与何向飞朝师范大学走去。
城市的夜晚非常地宁静，马路上很少有车辆经过，商铺几乎都打烊了，偶尔有几个行人路过，也都是形色匆匆的样子。
林玲盯着脚下的路，一声不吭地向前走着。
何向飞看了看她手上拎着的袋子，朝她伸出手说道：“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她缩了缩手，看了他一眼后，有些尴尬地说：“我今天被炒了。”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还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啊。”何向飞俏皮地一笑，真诚地说：“别太在意了，说实话，我觉得大一点的公司更适合你。”
“其实，我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公司更适合自己。”
“那就顺其自然吧。”何向飞笑了笑说：“我刚给学生上课的时候，遇到的困难比你还多呢，被家长投诉过无数次，最后不也教出水平了嘛。你现在教的比我以前好多了，多尝试几家公司，肯定没问题的！”
林玲点点头，心情稍微好一点了。他们又默默地走了一会，很快就来到了师范大学北门外的街道上。沿街的宵夜档正亮着橘黄色的灯，觥筹交错的热烈气氛朝他们身上袭来。
林玲停在了离宵夜档不远的地方，对何向飞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好吧。”何向飞拍了拍她的肩膀，暖言安慰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想它了，这家不行再找下家呗，我也会帮你留意其他兼职的。”
“嗯。”
林玲与他告别后，转身朝学校北门走去，经过宵夜档的时候，一个男生出现在她面前。
“子浩！”她看清那人，惊讶地叫了一声。
“我看你这么久没回我信息，就先过来这里等了。”陆子浩伫立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下，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玲连忙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两条未读短信，她点开最早的一条：“你和同事吃完饭了吗，要不要去接你？”
再点开刚收到没多久的另一条：“看到了回我个信息。”
“不好意思啊，我刚刚没留意手机。”林玲面露愧色地说：“今天有些晚了，我下次再请你吃宵夜吧，好吗？”
“嗯，我送你回宿舍吧。”
陆子浩与林玲走进校园，在安静的校道上漫步着，他的面部肌肉绷紧了又松开，却始终没有开口。
“子浩。”林玲低着头，两条腿像踢石子似地拖着地面前行，有些难堪地说：“我试工没通过。”
“没关系的，再找下一家公司呗。”
“嗯，我同事也是这么说的。”林玲颔首，微笑道。
“你同事，就是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生吗？”陆子浩压抑着问道。
“是啊。”
气氛忽然变得僵硬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冰。
“虽然干的时间不长，但我还是挺开心的。”林玲感觉气氛不对，拼命地找着话题说：“在教学生的过程中，我就可以知道自己有哪些不足，然后重新开始钻研，感觉自己是在和那些孩子们一起学习和成长呢！”
“那就好。”陆子浩顿了顿，凝视着她的眼里一片温柔，坚定地说：“虽然我还没有找到自己喜欢做工作，但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你说过你第一次登上讲台的时候，有一种被某种东西击中的感觉，而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会有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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