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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玩儿”,北京人的“玩儿”和其他地方的人都不一样,在《北京话词典》一书中,对“玩儿”是这样定义的:醉心于某事、某行。其中引用的一个例句,正是解释了北京人的“玩儿”:北京人把染上某种嗜好,称其为“玩儿”,“玩儿”的本身自有一种外人难以体会的乐趣。
北京人的玩儿,离不开花鸟鱼虫,特别是在秋天,熬鹰放鹰的、玩鸽子的、斗蛐蛐儿、养蝈蝈的,那可真是太多了。
玩在秋天
北京人玩鹰
刘衡玑.
作者刘衡玑,经过多方查证,刘衡玑先生,就是程砚秋先生的第四位嫡传弟子刘迎秋,他不仅是资深程派名票,还是学者,戏曲作家,书画家。
他1919年出生于官宦之家,因为父亲和叔父都喜欢京剧,并且和很多京剧名家交往,这让他受到极大影响,并痴迷于程派,并最终在1939年正式拜程砚秋先生为师。
要知道,当年唱京剧可是下九流,他是官宦之家出身,并且,已经考入中国大学文学系就读。
正是因为拜师程砚秋,学校专门发布了布告,声称“文学院国学系二年级学生刘衡玑,行为不检,有玷校誉,记大过一次”!
他先是据理力争,进而撕毁布告,愤而退学,专心致志追随恩师,潜心钻研“程派”艺术。
正是因为生于官宦之家,让他从小对玩鹰这种当年只有王公贵族、八旗贵胄才玩得起的嗜好涉猎颇深,进而写下了多篇有关玩鹰的文章。
捕鹰、饲鹰、驯鹰、放鹰是清末民初北京部分王公贵族、八旗子弟的一种嗜好,随着八旗子弟的逐渐破落沦为一般市民,玩鹰这一活动也逐渐传到民众中,只是排场和玩法不同了。
玩鹰是哪年开始有的?
以鹰为戏,早在春秋战国时代就有了,楚文王便喜欢养鹰、狗。
历代文人墨客以鹰为题赋诗绘画的比比皆是,以画鹰驰名中外的李苦禅先生便是一例。至于以鹰为戏的,历代都有,以清王朝宫廷内最为讲究。
清代皇室十分重视射猎习武,这是满族和蒙古族人民的世代习俗。
那个时候,有专以捕鹰为生的“鹰户”,将鹰折银以抵偿赋税。
清宫廷内务府里还设有“养鹰鹞处”,专门负责收缴、饲养、驯练鹰。
一方面供皇帝行围射猎使用,另一方面用鹰捕捉雉鸡供皇帝祭祀或御膳用。
这个机构最初设在东华门内,在嘉庆年间迁到东安门内长房。
在西直门外法华寺内,还建有十分讲究的“鹰厂”。
每年秋天,皇帝要到南苑、西苑或北苑行围射猎,届时有上万人的射猎队伍随侍皇帝。
养鹰鹞处的统领、头领带着鹰手披弓架鹰,牵狗相随,一路上浩浩荡荡,煞是威风。
皇帝围猎的场面是十分壮观的,这时,鹰狗便大显身手。
行围射猎以后,还要举行庆功宴会,宴会上常演奏一首《飞燕捉天鹅》的曲子,就是以鹰捕天鹅为内容的。
清朝末叶是“玩鹰”的最盛时期。由于皇家对鹰的喜爱和重视,所以王宫贵族、八旗子弟也都效仿,以鹰为戏。
鹰是如何被驯服的?
生鹰不论是打来的还是买来的都要经过驯化。
驯鹰的第一步就是“熬”鹰,行话叫“上宿”,就是不准它睡觉。鹰白天从不睡,只有晚上才安睡的。要熬它的野性子就不能让它睡,晚上熬鹰也不会乱飞。这样人也不能睡,还要到人多热闹的地方去,使它连闭眼的时间都没有。所以驯一架鹰最好有三个人,一人担任前夜,一人负责后夜,一人白班。由此而形成北京俗语“熬鹰”或“熬大鹰”。比如说受人干扰而不得睡眠,或别人某种活动使自己没法睡觉,就说“你在这儿熬大鹰哪!搅得我整夜没得睡觉。”别人夜里不想睡,也不叫自己睡,就说“我不能整夜陪着你熬鹰。你这样熬大鹰,我可受不了。”
过去老北京有个驯鹰的老先生,对人说起了他那时熬鹰的事:他那时住在延寿寺街,每天晚上八点多钟,戴上毡帽头,身着大棉袄敞着怀,从家里出来去驯鹰。先穿过杨梅竹斜街,走大栅栏到前门五牌楼,这是各城熬鹰的聚会处。找个果子摊灯底下一站,看吧,四处都有熬鹰的走过来。常年养鹰的人全都认识,彼此见面,相对请安,寒暄几句,相互看看臂上的鹰,问问重量大小,论论毛色身体,凑五、六知己,一块儿顺着大街往南,到珠市口再返回来,一直到中和园、华乐园散戏,慢慢人少了,走向大酒缸来二两白干、一盘酱羊肉、两个烧饼。
吃饱了进前门到天安门,沿着长安街奔西单、西四到太平仓(平安里)的夜茶馆,这里是熬鹰人后半夜聚会的地方。鹰怕热,不能进茶馆里边,门外长条桌子、板凳,是专门为熬鹰人预备的,沏一包叶子,喝几碗,来两堆花生,一边吃一边聊。东方一朦朦亮,鹰的精神就来了。它马上把身子挺起来乱飞,马上就得给它戴上帽子。白天再由一个人熬鹰。就这样每天天亮看鹰的神气,熬不过十天,到它野性退了,白天见人不惊了,帽子就可以摘掉了,也就差不多驯熟了。
鹰驯好了就该撒出去放了。放鹰是从清王朝皇帝行围射猎,演变到贵族子弟“较猎”比赛,再到一般玩鹰人“放鹰”。民国六年,有一家姓杨的清末遗少在保定郊外“较猎”,那场面可大了。猎场方圆有百十亩地,随从三、四十人,有的披弓箭,有的背猎枪,架着土鹘,大鹰,还有一条猎狗,一只猴子和一头羊。用三、四辆铁轮马车拉着锣鼓乐器、帐篷、桌椅和食品等到达猎场。鸣锣一响,随从人员支搭帐篷,摆设用具,把一片荒原装饰得像个锦城。
当天并不较猎,休息一天。次日清晨,鸣锣三响做好准备,见有鸟兔活动,便放出土鹘两只,随着放出垛子两只跟踪,垛子追到土鹘上面将它头戴的皮帽摘下,土鹘即在空中盘旋,奋怒追捕走兔。
当它将兔子打倒在地时,猎狗即向前叼住兔子,接着猴子出动,骑在羊身上,从猎狗嘴里取下走兔,回来献给主人。听起来真好像是在演一场戏似的。
每年腊月初八, 是放鹰人聚会的日子,那天都在永定门外大红门聚会参加药会。据药行人说,这天兔的脑子可以做“兔脑丸”,是妇科佳药。养鹰人都是精神抖擞,准备显显本事。鹰也神采奕奕,要与它的同类比一高低。过了这天,一年的放鹰便告段落,来年再会。
放鹰要善于利用天时地利,要琢磨兔子和鹰斗智的规律,随时随地改换方法。
放鹰多在深秋和入冬农闲的时候。
一般农民都爱看放鹰,一听说海洪涛要放鹰了,村里的乡亲们高兴极了,吃过午饭,每人手里拖着一根柳条,在海家门口等着,随便凑凑就有十几个人,他们都能帮他的忙。
放鹰猎兔最好是在平坦的野地上,树木稀少,兔子没法逃避。兔子在夜里出来找食,白天在地里刨一个小坑, 伏在里面,行话叫“卧子”;坑不深,上面露着脊背,头前的土略高开,行话叫“隐头土”,可以遮住它的两只长耳朵。兔子的颜色和土一样,只有你走到兔子身旁,它以为被人发觉了,便一跃而出,这时人才能发现它。
放鹰的人一字排开,每隔两丈站一个人,海洪涛举鹰在中间,比左右两翼稍后站,形成“人”字形。这样,为的是兔子被赶出来,海洪涛和鹰都可以立即看到。
举鹰的人必须受过训练,眼快手快,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兔子就钻出来,:一转眼鹰已经抢下胳膊去。鹰在套袖上一蹬,人的胳膊一定要向外一伸,给鹰添劲。假如你放不开胳膊,等鹰抢出去再松“两开”,鹰就会掉在地上,行话叫“垂头”,兔子也跑了。
最痛快的是兔子在你身边跳出来,行话叫“脚踢球”,因为兔子刚出“卧子”,还不知道东南西北,更不知道有鹰要抓它,当它发现鹰时,鹰已经落到它身上,真是“兔起鹘落”,恰到好处。鹰的迅疾的举动真叫干净利落。鹰下地时的神气是“凝星眸,耸劲骨,展霜翮,破秋空,肆老拳,搏狡兔”。
假若兔子起脚跑远些,鹰就要费些力气。它飕飕地擦着地皮飞去,翅膀紧扇几下,忽然不动,行话叫“掐葫芦”,那是它看准兔子了。等它再紧扇时,已经到兔子背上,猛一斜身落下去,但并没捉到。兔子这时停止前进,在地下转个圆圈,开腿又跑。鹰扑个空,飞起来再追。兔子也很狡猾,它不快跑了,在地下不是转弯,就是后退,行话叫“拉抽屉”。
鹰上下翻飞,兔子东钻西闪。兔子入了道,跑得更快了,可是鹰飞得也快,眼看鹰在兔子后胯上轻轻一踢,把兔子掀起一尺多高,翻个吊毛,落地时鹰的爪子早已抓住兔子的腮帮子。
兔子被弯成弓形,它的后腿插在鹰的翅膀里,行话叫“插旗”。兔子休想再动,只是乱叫。人走过去,抽出兔子的腿,鹰已满嘴是兔子毛。
如果平原找不到兔子,就要到树林或坟地圈子去找,要先看好地势,哪面空阔,举鹰的就在那一边。跟随的乡亲们都进林子,排开向指定的方向前进,一面走一面用柳条打草,嘴里还要“咧呼”、“咧呼”地喊。举鹰人侧着身子,解开棉袄大襟将鹰遮掩,千万不能随便把鹰放出去,一定要等兔子钻出树林,跑到相当距离,无法再逃回树林的时候,再揭开衣服大襟,把鹰放出去。可真有狡猾的兔子,不管你怎么赶,它总是在树林里转,不肯跑出林外。这时你要放鹰出去,虽然不一定能捉住兔子,可是鹰侧着身子在树林里来回穿,非常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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