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爽到底，这么纯粹的R级片很少见了
漂亮的台词总是很吸引人。
就说今年的热剧。
无论是动画界的《马男波杰克》、《瑞克和莫蒂》，还是真人剧集《去他*的世界》《柯明斯基理论》。
老的少的，丧的暖的，无一不是留下了无数金句台词。
但最近鱼叔无意间打开的一部动画，却从头至尾没有一句台词。
但又极其吸引人。
完全是无声胜有声。
不着一字，尽得风流——
《野蛮纪源》
Primal
说实话，画风并不诱人。
简单线条，极致色彩。
大笔勾勒，没有渲染，粗糙不精致。
人物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看」，不萌也不美。
瞧瞧鱼叔红圈圈出来的那个小孩，丑得有点过分了。
不过看到后面才知道，这个小孩画得粗糙，是因为后边没他的戏份，随意将就着画了。
任性。
然而，就是这么一部有点「随便」的动画，上线后，在豆瓣拿到了8.9的高分。
4星以上评分占比90%以上。
IMDb上的评分也基本持平。
导演和编剧都是一个人，格恩迪·塔塔科夫斯基。
他的履历是相当精彩。
古早的有《飞天小女警》，近期的有《精灵旅社》。
都是大热作品。
且都是线条夸张一挂的。
由此，也就理解这部《野蛮纪源》粗暴画风的源头了。
画风粗粝，要看搭配什么样的故事。
本剧对应的，是原始社会。
其中的简单、暴力、野蛮、血腥，都被一一表现出来了。
故事非常简单。
主要角色有两个。
一个是人类壮汉。
原始人，每天在山林河流中狩猎，然后带回家给妻儿去吃。
简简单单，养家糊口。
另一个是主角恐龙。
家里也有两个幼崽。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小心度日。
这天，人类像往常一样打完猎回家。
结果目睹了极其血腥的一幕——
一头暴虐的恐龙把妻儿给生吞了。
就此结仇。
从此人类与恐龙不共戴天，立誓要成为「屠龙者」。
然后某天，他便遇到了主角恐龙。
看它瘦瘦弱弱攻击力不强的样子，便一路尾随，准备找时机下杀手。
结果跟到人家老巢才发现，这只恐龙也有两个孩子。
正心软犹豫着，另一波巨型恐龙出现，上来就把主角恐龙的幼崽也给生吞了。
好了，这下同为天涯沦落人了。
而且看头型，跟吃掉人类妻儿的，是同一只。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从此，怀着相同丧子之痛的人类壮汉与主角恐龙结成了联盟。
故事开始向着《驯龙高手》的方向发展。
故事挺治愈，但画风却非常成人。
血腥暴力全程贯穿。
大战巨型蝙蝠，一矛一个，刺穿颅骨。
大战猛犸象，抱起一块大石头就是一顿猛捣眼球。
生猛，给力。
决战大猩猩时，用了将近一吨血浆。
壮汉喝了大力神汤变身超级绿巨人开始大杀四方。
拧下大猩猩的胳膊，并用它的胳膊回击，搞出一个自己打自己的名场面；
旁边的小猴头跟班，一拳一个。
左边一个筋骨寸断，右边一个脑浆迸流。
最后全场鲜血，肠肠肚肚流了一地。
确认了，R级动画片无误。
可血腥是表象的；
故事内核还是温情。
在这个粗暴的原始社会里，不论是什么物种，互相联手，都是在替对方活命。
生死与共的交情，朝夕相处的熟悉，难能可贵，充满了温情。
一起抓野猪，一起烤肉吃；
冬天一起袭击猛犸象，壮汉受了伤，恐龙为他舔舐伤口。
不过这只恐龙有时候也很傲娇。
两人解决了猛犸象，饱餐一顿后，还剩了很多大块肉。
于是壮汉用象牙做了雪橇，想让身大力强的恐龙拉着物资前进。
恐龙看了一眼，扭头就走。
根本不乐意。
后来，人龙组合遇见了恐怖的巨型蝙蝠群。
壮汉被蝙蝠抓到了高处的悬崖洞穴里面去了。
恐龙想去救他，却无奈上不去，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心生一计，在洞穴下一头栽倒，装死，诱骗蝙蝠也把它抓上去。
进入洞穴，恐龙遇到了巨型蜘蛛。
他一边与蜘蛛缠斗，一边用嗅觉寻找被蛛网包裹的壮汉。
就这样挨着打，找出了壮汉。
然后这对搭档再在一起合力暴打蜘蛛。
多温暖的跨物种友情！
也就因此，很多观众看这部粗粝的片子都能被打动得泪流满面。
不过到这里，这部动画还没有彻底赢得鱼叔芳心。
温情故事+暴力美学，挺好，但还不够。
真正让我爱的，是它的原始与混乱。
在这个尚没有以生存为第一要义的原始社会里，没有规则，没有善恶。
拥有暴力者，也就拥有最大的发言权。
就拿前面提到的猎杀猛犸象来说。
这头猛犸象已经有些年岁了，是象群的长老。
遇袭的时刻，刚好掉队了。
年迈体衰+孤单掉队+恶劣天气。
这一切要素都会不自觉令人产生怜悯。
但这种怜悯又是作为现代人的我们，被规则长久驯化下才会出现的情绪。
原始社会，只有优胜劣汰，谁好杀，就杀谁，所以死的大多是老的和小的。
才没有尊老爱幼的说法。
可人类毕竟还是人类。
人性虽然尚未完全觉醒和被认知，但苗头已经初露。
猛犸象临死前，有点回光返照，瞪大了眼睛看着壮汉。
在那只眼睛里，人类看到了自己。
突然心头有点感觉，怅然若失，但又无法确切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晚上回到洞穴，恐龙傻乎乎地，开开心心吃着象肉；
壮汉却完全没胃口。
对着墙壁画画，每一笔都画在象的眼睛上。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曾经当妻儿还在世的时候，他带着孩子打猎。
目标是一群麋鹿中最年长体弱的那只。
不由分说，他和孩子一人一根长矛冲上去，一击毙命。
那是孩子第一次打猎。
本应欢呼庆祝。
可是当孩子看到濒死的鹿眼中映射的自己时，他不开心了。
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
原始人的字典里没有怜悯，没有共情，只有生存。
可为了生存做了各自残忍事情之后产生的种种不堪，却不知道怎么概括。
于是就成了茫然。
对情绪的茫然，对行为的茫然，究其根本是对世界的茫然，以及对规则的茫然。
尤其如果壮汉有足够的理解力，换位思考那只吃掉自己妻儿的恐龙时，想必会更加难受。
对方不也是为了饱腹和生存么？
那为了同样目的杀死弱者的自己，又与之何异？
恐龙和人类，都是目前公认的食物链顶端。
恐龙占据顶端地位是因为身体条件。
体型巨大，极富力量，每天进食200斤，生长速度也很快。
总的来说，就是战斗力强。
相比之下，人类的硬件是脆弱的。
可我们依然在今天成为了主宰，为什么？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发达的智慧与情感。
在动画片里，便是壮汉和孩子那难以解释的「茫然」。
据说恐龙在地球上生活了2亿年，可这么长时间都没能让他们发展出智慧和文明；
而人类在地球上生活了500万年，就已经有了形形色色的花花世界。
说到这里，鱼叔也免不了自夸一波，好像所有人类都免不了为自己生而为人感到自豪和幸运。
而这分自傲，便是要感谢那当初乍然一现的茫然。
后来一回，壮汉去抓鱼，像往常一样举起长矛。
可不知为何，这次鱼群不慌，不跑，悠闲地游着。
看着水中照映的自己，他又茫然了。
人类总是惊讶，迷茫，心里有无数复杂的情绪无从捕捉，于是又回到眼下的事情。
最开始我们只知道茫然，一切混沌。
后来才细分出惊讶，感动，不舍，怜悯等诸多复杂的东西。
而每一种，都是建立秩序的前提。
于是才有了现在我们所看到的世界。
大自然中，有些是加以利用的，有些是妥善保存的，有些则是被细心照料的。
而一切归根结底，是大自然看我们聪明，让给我们的。
翻出了一百种新花样，可自然却始终以不变应万变。
人类的茫然，始终不会终止。
但因此，人类的暴力，也始终不会停下。
因为面对未知，掠夺，血腥，这些原始的手段，往往是无法参透时的第一反应。
然后在之后的余生里，慢慢后悔。
助理编辑：郝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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