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孤独》:哥伦比亚的百年历史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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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孤独》

《百年孤独》是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从自己故乡——位于加勒比海岸的热带小镇阿拉卡塔卡伸出,既反映了这个哥伦比亚热带小镇马贡多从荒芜的沼泽中兴起、发展、鼎盛到最后被一阵旋风卷走而完全消失的一百多年兴衰史,同时也是对哥伦比亚乃至整个拉丁美洲近百年的历史演变和社会现实的象征性表现。

马贡多诞生于布恩蒂亚家族的一次迁徙。迁徙的原因是,霍塞.阿卡迪奥.布恩蒂亚和表妹乌苏拉的婚姻遭到亲属们的反对,因为他们生怕两族的血缘关系会使两族的联姻丢脸地生出有猪尾巴的后代。但是,霍塞.阿卡迪奥.布恩蒂亚和表妹乌苏拉却因为有着比爱情更加牢固的关系:“共同的良心谴责”,而最终大胆结合到了一起。但结婚一年多,乌苏拉因害怕自己会生下有猪尾巴的孩子一直拒绝与丈夫同房。这事最后被传开,引来邻居阿及廖尔的嘲笑,布恩蒂亚一气之下在决斗中用长矛刺死了他,此后这个家便长期被阿及廖尔的鬼魂所纠缠。为了避祸,布恩蒂亚带着妻子及二十来户人家迁移到荒芜人烟的马贡多。来到马贡多后,布恩蒂亚就成了这里年轻的族长,“他指挥播种,指导牲畜,奉劝子女。为了全族的兴旺,他跟大伙同心协力,还参加体力劳动......总之,他是村子里前所未有的最有事业心的人,他安排了全村房屋的布局,使每座房子都能通向河边,取水同样方便。街道设计得非常巧妙,天热的时候,没有一家比别人多晒到太阳。短短几年里,在马贡多的三百个居民当时所认识的许多村庄中,马贡多成了最有秩序、最勤劳的一个,那真是个幸福的村子”。

此时的马贡多还处于共同劳动、平均分配,没有剥削、没有阶级的原始共产主义社会。

在马贡多创建后不久,神通广大、四海为家的吉卜赛人来到了这里。他们带来了人类“最新发明”,推动了马贡多社会生产力的发展。霍塞.阿卡迪奥.布恩蒂亚对吉卜赛人的金属产生了特别浓厚的兴趣,并且逐渐发展到狂热的地步。而这时的马贡多也渐渐开始事业兴旺。布恩蒂亚家中一片忙碌,对孩子的照顾就降到了次要地位。负责照顾孩子的是古阿吉洛部落的一个印第安女人。 马贡多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繁华的集镇,有了商店和手工工场、还修建了一条永久性商道,新来的居民仍十分尊敬霍塞.阿卡迪奥.布恩蒂亚,请他划分土地,没有征得他的同意,就不放下一块基石,不砌上一道墙垣。这时的马贡多已出现了三个不同的社会阶级:以布恩蒂亚家庭为代表的“奴隶主”贵族阶层,这个阶层主要由马贡多的初建者组成;以阿拉伯人、吉卜赛人等移民为主的“自由民”阶层,这个阶层主要由手工业者、商人或艺人组成;以及处于奴仆角色的“奴隶”阶层,这个阶层都为土著印第安人。

光阴荏苒,随着马贡多的发展,其美名远扬。这时,“朝廷”派来了第一位镇长,教会派来了第一位神父。与此同时,小镇的阶级关系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以地主占有土地、残酷剥削农民的封建主义从奴隶社会脱胎而出。霍塞.阿卡迪奥.布恩蒂亚的长子霍塞.阿卡迪奥在马贡多大施淫威,占有了周围最好的耕地。那些没有遭到他掠夺的农民(因为他不需要他们的土地),就被迫向他缴纳税款。地主阶级就这样巧取豪夺、重利盘剥,占有农民的剩余劳动力。

然后便是自由党和保守党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自由党人“出于人道主义精神”,立志革命,他们在霍塞.阿卡迪奥.布恩蒂亚的次子奥雷良诺上校的领导下,发动了32次武装起义;保守党则“直接从上帝那接受权力”,为维护社会的安定和信仰的纯洁,“当仁不让”。

紧接着是兴建工厂和铺设铁路。马贡多居民被许多奇妙的发明弄得眼花缭乱,简直来不及惊讶。火车、汽车、轮船、电灯、电话、电影及洪水般的各色人等,使马贡多人成天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不久,跨国公司及随之而来的法国艺妓、巴比伦舞女和西印度黑人等席卷马贡多。

马贡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至于所有老资格居民都蓦然觉得同生于斯、长于斯的镇子格格不入了。外国人整天花天酒地,钱多的花不完;红灯区一天天扩大,世界一天天缩小,仿佛上帝有意要试验马贡多人的承受力和惊愕的限度。终于,马贡多爆炸了——马贡多人罢工的罢工,罢市的罢市,向外国佬发起了抗议。独裁政府当然不会手软,马贡多人遭到了惨绝人寰的血腥镇压,数千名手无寸铁的工人、农民倒在血泊之中。

这是资本主义和垄断资本主义时代触目惊心的社会现实,同时也是哥伦比亚百年风雨沧桑的再现。

本来,马贡多的四面是一望无际的沼泽,再向外便是辽阔的海域。霍塞.阿卡迪奥.布恩蒂亚初到马贡多时,这里还是新开辟的,许多东西都叫不出名字,不得不用手指指点点,然而,时过境迁,当“花西班牙古币的克里奥尔人(马贡多最初的居民)迁移到这块土地成为主人后,他们收养土生土长的印第安人,款待远道而来的吉卜赛人,欢迎温文尔雅的意大利人,接纳精明强干的阿拉伯人......马贡多的人口不断增加,法兰西艺妓,巴比伦舞女和像货物一样舶来的印度黑人,以及腰缠万贯的香蕉大亨、衣衫褴褛的无业游民等纷至沓来,使马贡多变成了真正种族纷杂、色彩斑斓的国际化城市。在这个文化混杂的城市,不论你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是白人还是黑人,在这儿你都能嗅到本民族的气息,找到本民族的影子”

但是,“国际化”的终极代价是:“雨下了四年十一月零二天......这时,《圣经》所说的那种飓风变成了猛烈的龙卷风,扬起尘土和垃圾,将马贡多团团围住。为了避免把时间浪费在他熟知的事情上,奥雷良诺.巴比伦赶紧把羊皮纸手稿翻过十一页去,开始翻译和他本人有关的那几首诗,就像望着一面会说话的镜子,他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他又跳过几页去,竭力想弄清楚自己的死亡日期和死亡情况。可是还没有译到最后一行,他就明白自己已经不能跨出房间半步了,因为按照羊皮纸手稿的预言,就在奥雷良诺.巴比伦破译羊皮纸手稿的追后瞬间,马贡多这个镜子似的城镇,将被飓风从地面上一扫而光,将从人们的记忆中彻底抹掉,羊皮纸手稿记载的一切将永远不会重现,遭受百年孤独的家庭,注定不会在大地上第二次出现了”。

不管这个世界末日般的结局是否有点夸张,但可以肯定的是马尔克斯对自己故乡、对自己民族那种深深的忧患意识和危机意识。当然,把“国际化”拒之门外是不可能也是不理智的,这就是发展中国家面临两难境地的残酷现实。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取利去弊,既争取经济上的多极化发展,同时也要保持民族的独立性和主体性。这时,文化操守问题就凸显了出来。

参考文献:

[1] 加西亚.马尔克斯著 沈国正等译 《百年孤独》[M]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9

[2] 陈众议著 《加西亚.马尔克斯传》[M] 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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