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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债》简介
《前生债》第一部 墓碑前的玫瑰花
《前生债》第二部 两起谋杀案
《前生债》第三部 终于又发生了
(友情提示:本文为倪匡先生作品《寻梦》的后续,鉴于本人在读《寻梦》时感觉尚有没说清楚的地方,于是大胆提笔创作了这部小说,在阅读本作之前,建议先阅读《寻梦》。)
我应专案组之约参加第三次案情分析会。
分析会安排在警局的一个小型会议室内,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满了人,专案组组长王副局长坐在正中,他旁边坐着一个微胖、秃顶、戴一副金丝边眼镜的中年人,黄堂告诉我这是化副局长,黄堂坐在化副局长右侧,依次是我和老霍,老霍右侧和对面坐着专案组的其他同志。会议桌对着王副局长的一边有一架投影仪,工作人员正拿着手中的遥控器调整着投影仪的角度和画面质量。
每个人面前的桌面上都放着一叠资料,会议之前,所有人都在低头翻看着这些资料,包括我。资料里是三起谋杀案的现场照片、侦察报告和尸检结果,还包括死者家属及有关人员的调查笔录。其中有一张死者胸部特写,在左胸心脏部位画着一个红圈,红圈中心处隐约可见一个极细小的圆形创口;另有一张现场照片,拍摄方位为死者右后侧,死者双臂不规则下垂,头侧歪,能清楚地看到死者前方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只玻璃茶杯。
我注意到第三起谋杀案资料里有一张犯罪嫌疑人素描像,于是我指给黄堂看,他告诉我,这是于翔公司员工提供的线索,在于翔被害那天,最后出入于翔办公室的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这之后就发现于翔死在了办公室里。警局专业人员根据于翔公司员工的描述绘制了这张素描像,并且已经根据这张素描像,在各大医院和医学院进行细致排查。
这张素描像中的女子看起来瘦弱不堪弱不禁风,明显与刘丽玲的气质差距甚远。
大家看了一阵子资料后,王副局长轻咳两声道:“下面开始开会。各位,案情就不重复通报了,相信各位都已经很清楚,近期有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请大家自由发言,黄堂,你先说,那个买花者找到了吗?”
黄堂道:“王局,我市大小花店和花圃不下上千家,我仅针对墓园附近的花店进行了走访,他们说那样的一束玫瑰花,每天都可能卖出几束,多了的话能卖出几十束,对于买花者,实在没有什么印象。墓园管理处我隔三差五的去一趟,没发现任何线索。”
王副局长看向一个中年人,问道:“老赵,你那边呢?”
这个被王副局长称为老赵的中年人回答道:“含有苯巴比妥和东莨菪碱的晕车药在各大小药店均有销售,我市的药店数量要远远大于花店数量,我一家一家的查销售记录,顶多才查了不到五分之一,至今未发现大量购买晕车药的记录。”
老赵旁边的一个年青警官接着道:“目前已向我市的所有医院和医学院发了协查函,符合年龄条件的年轻女医生、护士和医学院学生,恐怕没有上万也得几千,而同时又符合身高体貌特征的恐怕也不能少于上千人,正在逐个排查,街头诊所待查。”
老霍旁边的一个中年警官接着道:“第四个证人张志扬最近有点异常,老是鬼鬼祟祟的,不管走到哪里都扭头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听到这里我噗嗤笑出声来。
所有人都被我弄出的声音吸引,一个个疑惑地看着我,正说话的那名中年警官更是对我怒目而视。
黄堂赶紧解释道:“这是卫斯理先生,相信诸位都有耳闻,杨立群生前跟卫先生很有一些交集,而且其中几条重要线索都是卫先生提供的,所以今天的案情分析会,王局邀请卫
先生参加。”说完,黄堂看了看王副局长,王副局长点点头算是认可。
黄堂接着道:“卫先生,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道:“不好意思诸位,”然后扭头跟刚才说话的中年警官道:“你们没跟张志扬说明情况?”
中年警官道:“没有啊,我执行的任务是秘密监视暗中保护。”
我笑道:“那就是了,成日里屁股后面跟着几个神秘人物,谁都闹心。他并不知道这是便衣警察,是保护他的,还以为被绑架勒索的盯上了呢。”
王副局长点点头,道:“嗯,的确如此。”
中年警官没了怒意,笑道:“这是专案组的意见,如果告诉他有人要杀他,还不吓破他的胆,然后他在行为上就会不自觉发生变化,又或者他坚决闭门不出,怎么引凶手出现?”
我道:“有道理,不过或许跟他谈谈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黄堂道:“专案组的意思是暂时不跟他挑明,我们询问了其他三个死者的家属,没发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而且对被杀的三人和张志扬都做了背景调查,他们之间互不相识。”
这时化副局长干咳一声,道:“我说说我的看法。”这时除了王副局长、黄堂、我和老霍外,其他的警员全都掏出笔记本摆在面前,手里恭敬的拿着笔准备记录。
只听化副局长曼斯条理地道:“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三起案件并案贞查,这三起案件不论是作案手法还是疑凶,均没有相似之处。仅仅因为被害人是同一起交通车祸案的目击证人就做出并案决定,略显草率。”讲到这里,化副局长斜眼看看王副局长,王副局长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声色。
化副局长干笑两声,继续道:“上两次案情分析会,听得我晕晕乎乎,什么今世,什么前生,什么台儿庄,什么多义沟,杨立群、刘丽玲、胡协成、梁柏宗,编故事还是写小说呢?”化副局长的语气越说越高,这时与会人员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有说封建迷信的,有说吃饱了撑得的,还有说脑子有问题的。
这时王副局长重重的咳嗽出声,会议现场才静了下来,我与黄堂对视一眼,黄堂无奈的摊摊手。
化副局长接着道:“比如李海峰被杀案,清晰了然。李海峰及其雇主有黑社会背景是人尽皆知的,而且李海峰还是其黑社会组织的骨干成员。李海峰案发的宾馆为另一个黑社会组织骨干成员老黑所经营,众所周知,这两派黑社会组织向来有仇,火并过多次。李海峰被杀,显然是老黑这一派黑社会组织蓄意而为,连李海峰的老板不是都喊出‘活捉老黑以报弟仇’的口号吗?依我看,老黑为了做掉李海峰,用一名年轻女子作钓饵,然后诱至宾馆将其杀害。宾馆拒不安装监控设备,正是出于秘密杀害李海峰之目的,可谓处心积虑,由此可见,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蓄意杀人案。因此我建议,立即拘捕老黑,严加审讯,不怕他不交代。”
黄堂道:“化局,经过我的调查,李海峰和老黑虽然属于不同的黑社会组织,但是两人自小私交颇好,而且两派之间火并也是多年前的事了,近几年都往生意上发展,井水不犯河水也没出现过大的争斗,况且以常理推测,即使老黑有意做掉李海峰,也不可能选择在自己经营的宾馆里,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化副局长重重的哼了一声,正欲再说,王副局长开口道:“好了,化局所提不无道理,下一步再重点调查一下老黑这条线。不过并案侦查的决定是局里集体研究并通过的,我想这个决定化局不会不服从吧?”说着王副局长看向化副局长,化副局长欲言又止,重重地点头道:“那当然。”
王副局长看着我,道:“卫先生,你是我们请来的座上宾,杨立群生前更是与你联系颇为紧密,从我们的调查资料来看,牵扯到杨立群的几次案件都有你的身影,而且杰克曾跟我说过,在特种事件调查上,你是专家,请谈谈你的看法吧。”
我身体略微前倾,道:“不敢,谈不上什么专家。杨立群的确跟我有一些交集,这还得从他的那个梦说起。”
王副局长跟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继续道:“想必杨立群和刘丽玲的梦、几十年前发生在中国北方小镇多义沟的那两宗谋杀案,以及胡协成、孔玉贞,诸位都了解了吧?”在坐的各位纷纷点头。
我接着道:“事情听起来的确诡异,但有些事情的确是本人亲身经历,有些事情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都是有迹可循有史料可查的。”
我顿了顿接着道:“刘丽玲曾经说过‘前生若是有纠缠,今生一定会相识’,与杨立群前生有纠缠的人,一个一个相继出现在他周围,翠莲的今生刘丽玲、王成的今生胡协成、梁柏宗的今生孔玉贞,而同是几十年前两宗谋杀案中关键人物的曾祖尧,却始终没有出现,我想这是一条侦破线索。”
化副局长打断我的叙述,问道:“曾祖尧的今生是谁,卫先生知道?”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化副局长不屑地一笑,道:“怎么去找曾祖尧?把与杨立群认识的人统统叫过来问一遍:‘你是不是曾祖尧?’还是贴一张寻人告示:欲寻一名前生叫曾祖尧,在多义沟犯过谋杀案的人?”
我无奈的笑笑,表示我也回答不出来。
王副局长打了个哈欠,道:“化局,先听卫先生讲完,再问不迟。”然后投来抱歉地一笑,并作势请我继续。
于是我继续道:“还有一条侦破线索,请王局联系欧洲某国的国际刑警组织,找到刘丽玲这个人,我相信这是一个破冰之举。而且黄警官不是要去台儿庄吗?再去翻翻那些老档案吧,线索说不定正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你呢。”
黄堂道:“我正有此意,已经跟王局汇报过了。”
我看着老霍右侧的那名中年警官,道:“不如跟张志扬谈谈,一旦他也被杀的话,你再想从他那里得到线索就不可能了。”
黄堂尴尬地道:“卫先生,这次不会了,上次……上次真是特殊情况。”
王副局长一摆手,道:“好了,分析会到此结束,我负责联系国际刑警组织,黄堂你去一趟台儿庄,其他组照原定计划开展工作。卫先生,谢谢你能在百忙之中抽身前来参加案情分析会,希望再次合作。”
我道:“客气。”
坐在黄堂的吉普车上,我问道:“黄警官,那个化副局长莫不是监控设备安装公司经理的爹?”
黄堂道:“卫先生,你不做侦探真是屈了才了,你要做侦探,我都得饿死。”
我笑道:“哪里哪里,黄警官过奖了。”
黄堂道:“不过卫先生何以几次三番的要求跟张志扬挑明?”
我道:“我也是凭感觉,不是说‘前生若是有纠缠,今生一定会相识’吗,我猜测杨立群交通车祸案的四个目击证人,能从不同的住所聚集到车祸案现场为其作证,是不是在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可以肯定,他们的前生与杨立群的前生是有所交集的,或许唯一幸存的张志扬也像杨立群一样能在下意识里记得前生的事也说不定。”
黄堂道:“卫先生说的有道理,我从台儿庄回来就设法去说服王局。关于张志扬的安全问题卫先生不必担心,一个巡警支队的人对其实施保护,我想他是安全的。”
我长叹道:“但愿吧。”
一周后,黄堂从台儿庄返回。
我和白素翻看着黄堂带来的复印件,黄堂在一旁边喝茶边跟我们讲述着他此行的经历,无非就是讲些中原人如何好客,喝了多少酒之类的,还抽空参观了台儿庄战役纪念馆。
黄堂带来的资料不算太多,都是几十年前那两起谋杀案的案卷记载、尸格等,还包括谋杀案发生之后的一些延续性事件,在这里我不一一赘述,拣主要内容总结如下:
其一,有一个女人曾到过多义沟,是一个生苗(那时还没划分民族,现在的苗族在那时称为苗人,而生苗既是最凶悍最原始的苗人,很神秘)。这个女人是被毒死的四个皮货商其中一人的妻子,名叫姆吾妹兰,父亲是黔西北的一个苗寨主,她多次大闹保安队,多次到县衙击鼓鸣冤,行为疯狂。
其二,仵作报称四个皮货商及展大义尸体的中指被人盗割,当晚,姆吾妹兰曾到停尸房,保安队怀疑是其所为。
其三,保安队传问姆吾妹兰时,她突然失踪,四个皮货商骨灰交由仵作保管。
其四,保安队接到过举报,称见到王成等人回来,待保安队前去拘捕时再度潜逃。
在这四条信息里,对于姆吾妹兰割走死者中指疑点颇多。
根据档案记载,当时姆吾妹兰曾要求拉走四个皮货商的尸体,但当时的法律同样不允许尸体私自转移,更何况死者系中毒身亡。黄堂认为,基于尸体不能拉走,所以姆吾妹兰选择了割走死者中指的做法,带走身体上的一部分,已达到挟尸还乡之目的。但,有一处说不过去,姆吾妹兰割走四个皮货商尸身中指还可理解,但割走展大义尸身中指却说不过去。黄堂的解释是,五人尸身应该停放在一处,晚上不易分辨,情急之下只好都割下来。我认为姆吾妹兰一到多义沟,保安队就应该让其辨认尸体,对于四个皮货商尸体的停放位置应该不陌生,所以不存在不易分辨一说。而挟尸还乡更是牵强,如果姆吾妹兰多义沟之行目的是“挟尸还乡”的话,为何没带走四个皮货商的骨灰盒?
谈话一时陷入僵局,我和黄堂都默不作声的思考着,白素开口欲说,想了想又咽下。
我道:“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发现尽管说就是了。”
白素迟疑片刻,才开口道:“我也是拿不定主意,很诡异,说出来怕你们不信。”
黄堂道:“哦,还有什么比这案子更诡异的?说出来听听。”
白素道:“是这样的,自从杨立群的事之后,我对前世今生这些比较玄学的问题关注较多,因此有时候刻意翻阅一些关于前世的研究或者相关信息,我记得在图书馆里看到过一本有关苗族盅术的传说故事,提到了一个远古时期早已失传的巫术。”讲到这里,白素停下来略微回忆了下,然后接着道:“远古苗人的大巫师能用死者毛发或者身体上的一小块组织使人借体重生。但是,故事里说这种巫术在远古时期被列为禁术,不能随意施展,还说这种巫术早已失传,只在一些古老的羊皮卷上还留有只字片语的粗略描述。”
黄堂惊奇地道:“难道说姆吾妹兰割走皮货商和展大义中指的目的,是施展巫术使他们重生!”
白素道:“我所以迟迟不说,就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我道:“是啊,一个传说而已,还不能肯定确有此种巫术,更何况这种巫术在远古时期也被列为禁术,能否流传下来还是未知数。”
黄堂沉思片刻,道:“千千万万个人中,为什么单单杨立群记得他的前生?”
我道:“你的意思是……”
黄堂接着道:“杨立群说不得就是借助于这种巫术才能记得前生之事,卫先生不是说姆吾妹兰割走展大义的中指是个疑点吗?”
我道:“假使姆吾妹兰能施展这种巫术,重生她的丈夫可以理解,重生四个批货商可以理解,但她绝不会重生展大义!”
白素道:“仇恨!前世之仇拿到今生来报。”
黄堂道:“太诡异了,虽然我的世界观在最近已有所改变,但仍然不能相信这样的解释。”
我道:“黄警官,跟张志扬谈谈吧,或许会有线索。”
黄堂点头道:“是啊,现在看来已经很有必要了,我回去马上跟王局请示,卫
先生,明天一早我开车过来接你,你跟我一起去见见张志扬吧。”
我道:“这没问题,我可以效劳。”
第五部链接:《前生债》第五部 第四个证人突然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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