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台今年的《歌手》节目,让齐豫这位台湾民歌天后再次走入大众视野。上周末一曲《女人花》,唱得哀艳动人,不同于梅艳芳的沧桑落寞,她唱出了一种历经世事后的平静与从容。
花开花谢终是空,女人如花花似梦,这是属于齐豫的女人花。
现在的年轻人恐怕不大知道齐豫,她可以说是华语乐坛一个时代的标志。清澈高亢的嗓音,蓬松的发型,异域风情的长布衣裙,都成为她醒目的符号。
即使久不露面,江湖地位也在那里,只要一登台,一亮嗓,就秒杀四方。
李宗盛赞她:齐豫唱歌不炫技,她的特色是很难通过练习而达到的。恩师李泰祥说她是那个时代的游吟歌者。齐豫是毛阿敏的偶像,刚出道时,毛阿敏还模仿过她唱歌。
齐豫音域宽广,音色细腻,先天条件非常好,可以说是老天爷赏饭吃。上大学时,因为喜欢唱歌,经常利用课余时间到酒吧唱西洋民谣。1978年参加台湾首届“民谣风”歌唱大赛就拿到了冠军。
其实齐豫并不适合唱传统民歌,她空灵而又古典的嗓音,对于传统民谣来说,太过华丽,直到后来参加“金韵奖”歌唱大赛,遇到伯乐李泰祥。
李泰祥当时正在研究民歌的创新,对齐豫独特的嗓音赞叹不已。他早在8年前就写好了《橄榄树》这首歌,苦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演唱者。终于,齐豫出现了。
1979年,齐豫首张专辑《橄榄树》横空出世,惊艳乐坛。她也一夜成名,火遍宝岛。一个不小心,这张唱片还成了台湾百佳唱片的第三名。▼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李泰祥和齐豫这对师徒组合,从此成了乐坛的黄金搭档,陆续推出了《九月的高跟鞋》,《你是我所有的回忆》等一系列脍炙人口的歌曲。▼
创新派的李泰祥喜欢和当代诗人合作,希望在流行音乐中融入古典音乐的唯美元素。齐豫的嗓音对这类歌曲几乎能完美驾驭,徐志摩的《去罢》,余光中的《海棠的文身》,席慕容的《戏子》……都在她的浅唱低吟中,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齐豫超凡脱俗的美妙声音,自由穿行在古典和流行之间,成为这个时代独一无二的歌者。
只有至情至性的人,才能把歌唱得如此深情宛转。
齐豫是个重感情的人。
都知道,齐豫的弟弟是大歌星齐秦。齐秦16岁的时候,正值青春叛逆期,因为交友不慎,爱上了酗酒,喝醉后就到处打架闹事。最后被警察抓走,坐了三年牢。
当时齐家父母都在美国,只有在台大念书的齐豫每周去探望齐秦。当她看到弟弟被剃了个大光头,脚上还戴着脚链时,心痛不已,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齐秦出狱后,齐豫把参加歌唱比赛获得的8000元奖金拿出来,给弟弟买了把吉它,希望他学音乐。
齐秦感动万分,每天在家抱着吉它,弹个不停,就这样开始了音乐之路。在姐姐的影响下,齐秦的音乐造诣逐渐加深,终于也成了家喻户晓的歌星。
不仅是对自己的弟弟,对爱音乐的新人,她都很照顾。齐豫当年是台湾滚石响当当的一姐,周华健的音乐才刚起步,她十分欣赏周华健的音乐才华,主动介绍他进入滚石,给了他相当大的帮助。
后来周华健成了大明星,第一次开演唱会,专门请了齐豫当嘉宾,也是乐坛一段佳话。两人还合作了经典对唱歌曲《天下有情人》。▼
齐豫虽然是唱着三毛作词的《橄榄树》,一战成名,但当时并不认识三毛。直到1985年,三毛拿着自己写的些散文句子,找到李泰祥,想谱成歌曲,两人才第一次见面。
一番闲聊下来,竟然越谈越投机。齐豫建议三毛,不如把她自己的故事用歌词的方式写出来,做成一张自传式专辑。三毛于是从她的童年开始写起,异国求学,走入沙漠,永失最爱荷西……写到狠处,丝毫不怕撕开心口的伤。
由三毛作词,齐豫和潘越云共同演绎的这张经典之作——《回声》诞生了,回声出自三毛英文名Echo。▼
专辑录作过程中,三个女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三毛笑言,她们三个是全台湾最适合穿波西米亚风裙子的女人。▼
三毛去世后,齐豫一直很怀念这位老友。去年6月,为了纪念三毛,齐豫和潘越云一起举办了“三个女人的壮阔人生——回声演唱会”。
两人联合演唱,将三毛半生的故事,用歌声来诉说。她们想在舞台上,专门与三毛再次进行心灵上的重聚。▼
这次参加《歌手》节目,齐豫也唱了《回声》里的歌曲《今世》,如泣如诉。之后接受采访,齐豫感慨地说:当初要三毛写《回声》的歌词,等于把她的创伤又撕开了一次,她那么感性,完全没有顾及到她的感受啊〜
真性情的齐豫。
别看齐豫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平静模样,其实婚姻也是历经坎坷。她是少见的高学历歌手,毕业于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人类学硕士研究生。
1981年,她与大学同学、德籍美国人大卫结婚,后来齐豫回台湾担任台大考古系讲师。9年后,两人终因两地分居,聚少离多而离婚。
离婚后,齐豫和恩师李泰祥的弟弟李泰铭在合作中擦出火花,再次步入婚姻殿堂。两人育有一个女儿李洁,但这段婚姻也仅仅维持了8年,1999年仍以离异收场。李洁先跟着妈妈一起住,10岁后,就一直跟着爸爸住。
齐豫表示:“离婚只是因为性格不合,分开之后,我和李泰铭反而成了很好的朋友!”不过,有1名曾与齐豫共事过的唱片公司工作人员爆料,指2人会离婚,是因为李泰铭负债很多,外面有女人,还说是李泰铭把女儿要回去,她失婚又失去女儿,才虔心向佛。
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婚姻,齐豫仿佛看透一切,从2002年开始皈依佛教,清心寡欲。虽然感情受挫,但她从未放弃过事业,一直热衰于自己喜爱的音乐事业。
2013年,有媒体报道,说齐豫10年来对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记者向李泰铭求证,他说是真的,但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已经20岁,也在台大念书。最后推测道:“可能跟她的宗教信仰有关。就佛教来说,我与女儿是她的前世因缘,要放下。
齐豫也没有否认,她说女儿10岁后,便由父亲照顾,“我想让她有单纯家庭生活,所以不打扰,完全没联络。”如今女儿已经成年了,她希望日后有更多自然互动,也透露女儿已写过电子邮件给她。
有情,无情?是耶,非耶?都是当事人自己的事。
如今,我们只用细细聆听,齐豫纵横歌坛四十年来,永远不曾改变的天籁之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