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不清"司空图"还是"司图空",或者"司徒空"?原来是受电视剧里"司徒大人""司徒"什么什么,司徒的复姓的影响啊。可见对"司空图"的词条于我无知到胸无点墨的程度。如果是"司图空"倒有趣了,图的一个"空"字?禅意清辉四射。
原来,司马、司寇、司士、司徒、司空,都是古中国的官职称谓。公家的东西,叫着叫着就变成"私有"了,就同"毛主席"、"周总理",对于“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的我们这一代之语境,已成专用名词了。
舌头被打结了几十年,今儿总算是释然了,手里正捧着云峰兄的新书《司空图传》。此之后再咬字不清,才真对不起云兄这本书了。
历史的过往本身是一个版本,对历史的记载又是一个版本,记录历史可以探讨,历史本身却难于计较。对历史的"秋后算账“,就是一笔糊涂账,才有文人这考那证的,文人之累啊。
王官谷别业?别墅么?查了一下,指古人除了旧有的家产,还另置的一份房产。仿佛今天的流行语:有个小院,荒度余生。王官谷,现在的王官峪是也。当年司空的"首阳山"么?
恩师王凝,恩公卢携,这些生命中的知遇之恩现象,今天的社会也存在。一个“恩"字,一个"德"字,再有一个"忠"字,差不多就是几千年中国传统文化的"克己复礼"了。再附加上"仇"字,"怨“,"奸",就可以去写任何的中国通俗小说了。想要热闹,就加一个“情"字。
人生的委屈?司空大人最大的委屈,怕只在于精神上的流离失所,谁又能真正跳出社会的圈囿谈独立思考。谁说的“胸怀,是委屈撑大的。" 或者,幸有司空大人的委屈而求全,而得以长寿?
生不逢时?一闪而过的光茫!对于一座大厦的欲将倾覆之际,社会生态退化到只剩生存活命的时候,还能有流星般的划过时空,确属不易,况且他(司空图)蛰伏姿态并不是休眠,而可能是修养生息,是再出发。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名人的人生,也还是人生,岂能"白马非马",都不过是得过且过,且行且珍惜的"来去"一趟。
由今日的文艺评论者云峰兄,去答疑解惑千年之早的诗评诗论的司空图,如此穿越中的对接,是一种机缘巧合,还是注定一份宿命?远年的同行呢,活该你李云峰受这份洋罪?
好多的文言文、文言诗呢。虽然象形的汉字,汉文化的产生,其历史作用可谓历程碑似的,却源远流长,九曲十八弯的冲刷、流变,难免进化得首尾不相见,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尤其经过短短的民国时期,一场白化文革命的发生,我等再回过头去做文言文的学问,必会想到一个惊悚之词:啃书。如啃记忆里的窝窝头?为了汲取古人的文化营养,为"援古勘今“,便只好是让门牙再受累一回?还要外加一付幸好"下水"。写罢此书,云兄的"文言文"功底,当是又上了一个台阶,之乎者也,半个古人了。
被云兄读出"美人"、"幽人"、"畸人"、“高士"、"佳士"的《二十四品》,于我却艰涩难耐,反复的"品",恐仍不能深入二十四分之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懂之为懂之,不懂为不懂。无知者无畏嘛,不懂者也不必畏惧。文学博士的论文,非要一个“完小"毕业生去读,自然消化不良。却看得出来,我的隔世老乡司空图,确有文学的大意境,绝非逗点小儒,"死于章句"的那种。
休休亭记,《柳柳州集》?读着爽口。以及甘露之变,牛李党争,宰相斗鸡,匹马偷归,障车之俗,这些准成语的典故,比比皆是,俯拾皆来。唐史小词典么。
"当司空图于唐咸通十年考中进士后,因没有名气突然冒出来,而被其它学子嘲讽为“司徒空“的逸闻。"也果然有与我一般的"见识"?终于找到被名字"打结"的出处。只不过他们带着醋意,我却实实的无知,只道听途说过,见笑了。二十四品,是司空图一生的文学精髄,博大精深。那么,先藏着吧,凡好东西,留着慢慢的"馋"。
"立德、立功、立言。"述一个成功的古人,总都是"三立"套路。却已是"镜中花,水中月"的其人,他的吃喝拉撒睡呢?真是为难云峰兄了。对,还有司空大人的文言文诗章,满纸的平平仄仄,你得像吃山核桃一般,打开了,再一点一点的"抠"出它的营养价值来。
王重荣?这个晚唐的河东父母官,这个几次掀翻晚唐桌子的人,他与司空大人交集,是与非?如何下笔。旧官场,司空见惯的脸谱?不过无论如何,能影响我古河东历史河床的改道(?)也算是个人物了。惯常臧否历史人物的本土作家王振川,他的《吏事千秋》当有所笔墨?
至于盖棺定论,官至四品,才情却"二十四品”的司空图,该冠以什么样的“臣子"更为恰当?忠臣么,却数次"匹马偷归"; 重臣?还没那么重吧; 谪臣?却每次都是"请辞"归去; 争臣?先辈也没见先生那么大的火气。但有一点可以放心,这个隔世的老乡绝无半点的权臣、弄臣、佞臣,也非免臣、墨臣之污。
"雨洗芭蕉叶上诗,独来凭槛晚晴时。故国虽恨风荷腻,新句闲题亦满池"。忙里偷闲,闲来吟诗,那么,"士大夫么,倒有几分像气。高士、儒士、贤士、卧士、隐士、居士,一或雅士?。还是由云兄来说吧:"亦官亦隐的高卧之士。"我再续之: 亦进(士)亦秀(才)的"耐忍"之士?几起几落的"窝囊"仕途,不忍耐如何能撑到古来稀的年岁。
由于司空大人的才情与"浮名",便免不了被奉敕,被央求写一些当红名家传记、悼祭碑文。情愿?违心?替人捉刀?各有篇章吧,应该就是云兄所谓的"委屈"之一吧。却意外地留下先生的文墨风骨。
"人生"怨"之四端一一浮名、权势、美女、财货,和俗常五交一一势交、贿交、谈交、穷交、量交。"真是入木三分的总结,道出了人生之困局,至今适用。却古今,几人能做到真正的“断舍离"?
要认知司空图,非有三遍之读不可。一读其身世,再读其诗情,三读其心志。志者,所谓"象外之象,景外之景。"三遍之读,也未必能及云兄透彻司空的百分之一。他们的亲密,原是要合二为一的呢。
谢天谢地,读来都如此地费劲,可想云兄的创作,怕是把吃奶的劲都要用上了吧,拼命三郎啊。果不其然,三年的"辟谷"日月,被朋友拉出来,几近脱形。"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看他的样子,比前些年越来越"稀"的顶端优势,就想起了王维的这一句。心疼云兄,连带着心疼天下所有的文人。"图个什么?"常常被问,常常的无言以对,文人的难言之隐啊。
传记正文的末篇,是"殉唐而亡"。那么,被国人宠爱崇敬的盛唐,就这般的败落,“安乐死”了?四分五裂成令人生厌的五代十国。却没有出现"魏晋风骨",一或“民国大师”的"夹层"景象。而司空先生"殉情"于唐的结局,该如何评说?类同于厓山之哀么。古人的贞操情结啊,真的比命还要大,可怜的老头子。
懵懂的读,即兴批注,难免谬误,无关原著。或者能拋砖引玉?这第一遍的读录,止此罢。
春夏秋冬遣经年,律诗绝句啃人生。算是我的掩卷之语。
”为了这位飘逝于历史长河中,早已扑朔迷离的人物,他三易寒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翻阅浩瀚典籍,论证散落诗稿,一钵饭,食之无朝昏,一匙汤,饮之忘温热。病弱之躯常倦于案上,憔悴之容总浸在子夜,每每直腰舒臂,其双眼昏花,闭目又人物栩栩焉。"
句摘于李云峰的老伙计,河东之才俊李立欣的文章,从中可以看出云兄对他的心血之作的艰辛与坚韧。
如此,就有点对不起云峰兄了。在你的《司空图传》里,只只挖出了这些些个山药、洋芋,你就按斤计价吧。工具不给力呀,还是你的抠门儿(此出有窃笑)。请我撮一顿?还是我自罚三杯,赔你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