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登云志玉心》第四章:情急势危

“住手!住手!”
江步月不知该怎么平定这局面,但他的呼声无人回应。钟万谷强自挣脱了那双捏着自己手腕的力量,道:“我……没事!我没事……!不, 我有事!我们……要死了……要死了……”
几乎是逃一般的向后撤了数步,刀又近前,杀意不止,她已无法再思考什么招式,只能凭着本能躲闪,却是越躲越乱。
“小心,身后!”
江步月急呼一声,就要上前援救,却未料这一失神,左手差点被削掉。而钟万谷虽是听见了,却已不知该怎么化解,只好向旁一跃,却刚好是那只被捏断的手腕触地,巨大的痛意更甚刚才,冲得她整个脑袋发麻。
勉强爬起身,钟万谷觉得自己快要停止呼吸了,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般,整个脑袋与脸都是木的,手腕上的痛还在持续,那一把把向她而来的刀都锋利无比,刀身上清晰的能看到四周楼顶的青瓦和黑乎乎的云,雨已停,但刀上但挂着水珠,顺着刀身婉延流下,然后在刀柄处滴落在青石板上的小水洼中。
她突然想起了白玉儿。
想起了爹。
想起了钟万崖。
甚至想起了小时候她听戏后跑到后台偷穿人家戏服的事,那天好像跟今天一样,也是个雨天。
“都给我住手!”
江步月脚下用力,将刚才扔过来的长凳踢了过去,将那名举刀欲杀钟万谷的人撞倒在地上,随即一跃入内踢开另一名杀手,再以脚掀起刚才落地的长凳抱在手上,一扫而将其他围攻的数名杀手掀翻在地。
“都给我住手!”
他一眼凌利,温润的气质陡然生变,楼上的男子见状,口中轻哨一响,那些起身欲再攻的杀手立时全部退在了一旁。
这些人的武功并不高明,但他们根本不是常人!伤之无感,杀之不死,而且出招狠辣,根本不顾什么攻守有道,他们只会攻,哪怕你这一掌马上要拍在他们的脑门上了,他们也不会躲开,而是将刀依旧往你胸前送。
这不要命的打法,若不能一招使他们丧失行动力,根本毫无胜算。
而楼上的那个男子,目前还一招未出。
他白色的衣衫上被血水浸湿,“滴滴嗒嗒”的流进脚下的青色石板中,雨水与血和在一起,染得他白衫如绯,氤氲不清。
江步月道:“若是非杀不可,请取江某一人之命,莫动钟姑娘。”
“你疯了!”
钟万谷出声道:“你又没杀人,凭什么认命?”
江步月将那凳子放好,扶她起来坐在凳子上,然后从袖里取了方帕子替她裹在手腕上, 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能连累你。”
“连累个屁,咱们一起杀条血路出去,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天理了!”
她脸色白的吓人,也不知是痛的还是吓得,一身的绯色薄衫已经在地上滚的不成样子,发上也尽是泥水,饶是如此狼狈,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不是也不能就这么让你送死。”
这个傻姑娘,江步月心里叹一句,侧身在她身边耳语的半句,接着道:“明白了。”
钟万谷点了点头,道:“可如果……”
“你不走,我们全都得死,你走,我们才有生机。”
他说着,冲那楼上的男子道:“请公子放钟姑娘离开,江某愿俯首就戮。”
男子思了几瞬,挥了挥手,围攻的黑衣人立时放了一条路出来,钟万谷回头看了眼江步月,眸中决意一凝,转身而去。
见她离开,江步月心中一松,便见身前的黑衣人已齐举弓驽朝向自己,他立时道:“等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楼上的男子已有些不耐,足尖一动轻飘而落,毛毛霏雨沾在他的发上,染得他毫无表情的脸更显冷意:“拖延时间,无用之功。”
江步月摇头,道:“不是拖延时间,而是提供线索,我与钟姑娘在京城没什么朋友,拖延时间没什么用。净世天华既然以净世为名,宗旨当是铲奸除恶,否则也不会禀宁杀错不放过之理。关于凶手,江某有更明确的线索与人选。”
男子思了思,问道:“谁?”
“云鼎天宫的一个弟子。几年前,江某曾去云鼎天宫拜师,与一个叫许登云的少年交过手,他身上也有股淡淡的桂花香气。”
“云鼎天宫本就是嫌疑之地。你的线索,毫无价值。”
江步月摇了摇头:“他只是有嫌疑,并不一定是凶手。”
“那你的话,更无意义。”
“最起码给了你一个明确的目标,而不是滥杀其他无辜之人,另外,关于这个凶手,他武功并不是十分高强,但应身患某种重疾或重伤。”
男子略挑了挑眉,这个说法倒是新鲜。
见他听进去了,江步月缓了口气,接着道:“此人第一次动手是在一年前,其间到现在一共杀了十一名武林人士,伤一人,这十一名亡者都不是武功特别高强的人,这说明凶手的武功并不高强,他不敢对武功高强的人下手,但又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就吸取别人的功力,说明他有某种不得已的理由必须这么做,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身患隐疾。去年他曾失手过一次,便是唯一活下来的刘君宜,他是三月教的大弟子,平日里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凶手向他下手,却没想到他虽没名气,但武功不差,虽是被偷袭却反制了凶手。如此当知,凶手当不是常在江湖走动,对于内中许多事情了解并不清楚,所以失手差点被擒。你若要抓此人,当寻一名医,抓得嫌疑者让大夫与他号一号脉,应就明了。这般,你净世天华既不负净世之名,也可慰亡者英魂,可比这般枉杀人命更合“净世天华”四字。”
一番解释完,有理有据,有凭有依,有情有法。
雨势已停,但天依旧阴沉不定。
男子上下打量了他数眼,本无波动的眼中已现了数分尊意,他挥手使周围的人退下。见他如此,江步月心道看来此人也非不讲理之人,取命之事当有转机,却没想到他挥退众人后,转手将一把长刀自腰间抽出,沉声道:“先生之言,确有其理,天尺受教。净世天华净天尺,亲送先生上路!”
等等,怎么还是要杀?
江步月心头一紧,眼见那净天尺刀劈力尽而来,脚上一踏侧身躲了过去,青石板上积起的雨水飞溅沾衣,出招与躲招的两人皆是一愣。
“先生,你竟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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