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叫云飞起》之16 从时空隧道传来的《旷野短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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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叫云飞起》之16

从时空隧道传来的《旷野短笛》

范国强

上个世纪的七十、八十年代，我在十五冶金建设公司工作了十七个年头，工作之余，有时偷闲写点小诗。最早见报的是一首《瓦工之歌》，登载于七二年的《黄石日报》战地黄花副刊，这首诗后来还曾获得中国有色诗会的三等奖；最早登载于《冶金报》的是一首《罐笼在急遽下沉》，时间大约在八十年代初。其间还曾在黄石《散花》杂志登载过几首小抒事诗，《主人翁的脊梁》《归心似箭》等，记得当时该刊物主编是李声高和耿修学两位先生。然而我自己比较喜欢的还是一些四句式的即兴小诗，我将之取名为《旷野短笛》。我对短笛情有独钟，记得在农村耕耘时，我就曾对烈士诗人陈辉的《为祖国而歌》的长诗如醉如痴，诗的开头有这么几句：

我不会/骑在牛背上/弄着短笛/也不会呵/在八月的禾场上/把竹箫举起/轻轻地/轻轻地吹/让箫声/飘过泥墙/落在河边的柳荫里

或许正是从这时开始，我就深深恋上了短笛。我觉得，在所有的民族乐器中，它可能属于最简朴、最经济、最便于携带同时也最易于习练的一种了。别看只是一支短短的竹笛，它同样可以寄寓丰富的情感。尤其是在那个一切都很简陋的年代里，一支短笛可以说是一个走四方的青年人精神生活中最好的伙伴。当时我们许多知青的手中都曾有过这么一支短笛。我将我的一些即兴小诗冠之名为《旷野短笛》，正是基于对短笛的思念，对那个年代许多美好东西的纪念。现借《回首叫云飞起》系列，特将其中一部分诗作发表如下，以飨读者。

写给砖

是纸上跳跃的诗句，

是曲谱中抑扬的音符。

是生命的一个个细胞，

是滚着的一滴滴汗珠。

测镜

测镜，测量工的眼睛，

明眸里装着诱人的憧憬：

这可不是虚幻的万花筒，

祖国的未来五彩缤纷。

旷野的风

烈日下，徐徐地吹来旷野的风，

带着薄荷的清凉，野花的幽香。

柔茸茸，轻拂一张张黝黑的脸颊，

恋恋不舍地留连在脚手架上。

烟囱顶上

七十米烟囱砌砖竣工，我以骑马档姿势立于烟囱顶上，猛然觉察——

烟囱是活的，烟囱在摆动！

恍惚儿时，那乘坐的木马，诙谐的不倒翁。

三分惊惧，三分紧张，伴随着四分得意，

我今天降伏的分明是只桀骜不驯的巨龙！

细雨霏霏

细雨霏霏，细雨霏霏，

天赐甘露，畅饮一杯。

湿润了衣衫，滋润了心田，

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

工棚

芦席围就，抵御冬天的风雪，夏日的炎阳，

岁岁年年，总是一副简陋的模样。

这工棚，多像大洋中孕育珍珠的蚌壳，

一颗颗珍珠般的心在工棚中闪光。

晨雾

乳白色的轻纱，把工地裹住，

看不见人面，惟听见人语。

远了，远了，像潜进深邃的海洋，

把含露的谧静留给醒了的工棚。

竞赛

火热的竞赛，时时在工地展开，

潜藏的智与力，一齐敞开了襟怀。

平面在竞赛中演变为立体，

空白在竞赛中涂抹出色彩。

职工履历表

一页页，就像拍摄中的一卷卷胶卷，

摄下的，却不是花草虫鱼、名山大川。

每个镜头都珍藏着一段故事，

显影在创业者的心间。

小河

环绕着工棚，躺着一条不知名的小河，

它源自何方，流向哪里，谁也未打听过。

每天的凌晨，我们都来这里漱洗，

小河唱着歌，我们唱着歌……

脚手架

一棵棵挺直无疵的杉木，

整整齐齐地立着，不言不语。

从不抱怨这工作简单平凡辛苦，

甘愿为高楼大厦的崛起奉献身躯。

鞠躬

泥瓦匠总爱把砌墙形象地自嘲为鞠躬，

多少年了，算不清他鞠过了多少躬。

他懊恼吗？请看那浴满高楼的阳光，

不正是他发自内心的欢愉的笑容？

围墙

一老一少，巡逻在广阔的施工现场，

踏着月色，静静地走入黎明的霞光。

警惕的心随着草叶上的露珠颤动，

重叠的脚印砌成了四周无形的围墙。

推土机

推土机，你工地上的坦克，

一路唱着进军的歌。

隆隆的机声分明在告诉我：

应当这样——去对待事业上的坎坷。

四围的山

四围的山，俯瞰着中央，

工地就像偌大的竞技场。

别以为这看台上寻不见观众，

听，山风正在频频鼓掌！

柳条帽

一顶顶柳条帽，像一顶顶战士的钢盔，

戴着它，勇猛地冲向战斗的岗位。

不愁偌大的工地找不到知己，

帽檐下的双双眼睛，都闪射着熠熠光辉！

夜半汽笛声

夜深沉，远远传来机车悠长的汽笛声，

辗过我倦伏的心翼，录进我彩色的梦境。

朦胧中，我仿佛看见一条乌金的河流，

闪烁着月华的光泽，向着远方奔腾……

掘进工的儿子

一脸稚气，戴着父亲的柳条帽，

蜷伏沙坑里，两只小手仔细地掏着“巷道”。

今天的游戏可是他明天的事业？

是先天的遗传，还是后天的仿效？

交通车

每天早晨七点钟，送职工去施工现场上班的交通车列成一排，缓缓地从生活区鱼贯开出——

一辆，一輌，闯开了晨雾，

迅速地没入云海深处。

载去的，是火的激情；

接回的，是风的笑语。

基桩

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自信力，

连同钢铁的身躯一道埋进地底。

大地母亲感到了你赤子的真诚，

才这样紧紧地把你搂抱在怀里。

（2018年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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