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曹雪芹的童话梦

《红楼梦》—曹雪芹的童话梦_第1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不知何时起,突然发现身边的朋友已更迭无数,记忆时明时暗,恍恍惚惚。最近,常常失眠,深夜无事,就翻出了以前的日记(日记真真是个好东西),才发现曾经心心念、不敢忘的事,终究还是忘记了。

      曾经有个朋友问我,为什么你的文字里都是女的,没有男人。回曰:‘因为我是男人,性取向也正常啊。’‘……’

        确然,我喜欢三五知己觥筹交错,但更喜欢燕语银铃、嘁嘁婉婉。

        看完以前的日记,回忆漫涌,忽而明白了贾宝玉的忧伤,明白了曹雪芹的无可奈何。

          ‘至于说到《红楼梦》的价值,可是在中国底小说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其要点在敢于如实描写,并无讳饰,和从前的小说叙好人完全是好,坏人完全是坏的,大不相同,所以其中所叙的人物,都是真的人物。总之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它那文章的旖旎和缠绵,倒是还在其次的事。’

        以上是鲁迅对《红楼梦》的评价,因为这个评价我开始看《红楼梦》,很长一段时间我对红楼梦是抱着‘真实’的态度,觉着生活中如黛玉、宝玉、宝钗之类的人必定是有的,不然鲁迅不会有此评价。

        一翻检索后,乖乖的回到了书里,我身边哪有那等美女啊!

        曹公笔下的人物都是有褒贬属性,曹公歌颂女性,但不是全部的女性。

        贾宝玉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的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他又感叹:“奇怪,奇怪,怎么这些人只一嫁了汉子,染了男 人的气味 ,就这样混账起来,比男人更可杀了!”可见贾宝玉不仅不喜欢出嫁的女人,甚至是厌恶的。所以他才不希望他身边的女孩子结婚,以至于他见过的,长的好看的,都不出嫁才好。

      曹公借宝玉之口表达了他只爱姑娘,不爱太太、婆子的

《红楼梦》—曹雪芹的童话梦_第2张图片
图片发自App

想法,所以姑娘们如黛玉体弱小性但是可爱的,宝钗城府丰腴也是可爱的,迎春懦弱呆板同样可爱,如此等等,而太太们如熙凤之精明强干、粉面含春,却心狠手辣、笑里藏刀,李纨菩萨心肠却心如槁木死灰,婆子们更不用多说,没有一副好嘴脸。

        “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所以,结了婚,水沾染了泥,便浊臭了。

        小时候,没有男女之别,没有授受不亲,她可以牵着我的手,我可以挽着她的腰,我们是玩伴;后来,我想要搭着她的肩,却手指发麻,欲伸还缩,她捏着衣角,对我怒视,我们是朋友,我的事,她乐意听,她的事,也愿意说;再后来,我们正襟危坐,听她诉说孩子考了多少分,老公挣了多少钱,蔬菜没有以前的绿,肉类没有以前的香,我们成了陌生人。

        一路走来,多少个“她”不见了,多少个“我”走丢了。

      这就是生活,它打破了我童年的梦,夺走了我心爱的姑娘,虽然那不能叫爱,那个我曾经抱在怀里长大的妹妹,如今学会和我说客套话;曾经无所忌讳,放假了一起买醉,睡在一张床上的一群懵懂的少年少女,如今各奔生活,消息渐阙以至于不通不达。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散去了华丽的喧嚣和温馨的静谧,红透了秋枫,吹尽了木棉,到头来,不过是苦扮着过客笑送客过! ​​​

      生活安如此?生活即如此,这是我们破不了的局。

        几近而立之年,我悟出了这样的无奈,历经了沧桑巨变的曹雪芹借贾宝玉之口道出了生而无解,死而无奈的局。

        “比如我此时若果有造化,该死于此时的,趁你们在,我就死了,再能够你们哭我的眼泪流成大河,把我的尸首漂起来,送到那鸦雀不到的幽僻之处,随风化了,自此再不要托生为人,就是我死的得时了”

      “只求你们看守着我,等我有一日化成了飞灰,飞灰还不好,灰还有形有迹,还有知识的。等我化成一股轻烟,风一吹就散了的时候儿,你们也管不得我,我也顾不得你们了,凭你们爱那里去那里去就完了。”

      “活着,咱们一处活着;不活着,咱们一处化灰化烟,如何?”

      贾宝玉说这些话时,流着泪,曹雪芹写这些话时,滴着血。我看这些话时,觉着宝玉“痴”,后来又有了“妒”。

        我没有宝玉的慧根,他十几岁便看到了生活的无奈,我只觉着就该如此,活的很顺从,所以也许我是快乐的!

        宝玉看到了虽解不了,曹公还是偏爱他的,所以造了大观园这么个乌托邦,在这里叙写着宝玉的童话,大观园太美了,美的不可方物,不在于景,不在于物,而在于神,精神,宝玉与姐姐妹妹们,把精神生活过到了极致,没有生活的苦恼,没有世界的喧嚣,一切都是那么的悠乐、轻松,瑶池、紫府也不过如此吧!

        岁月不饶人,生活也不甘寂寞,静极思动,乐极生悲,该来的终究要来,孩子们长大了,不得不为生活买单,而曹公却在为自己的童话做最后的斗争。

      “可知世上万般,好便是了,了便是好。若不了,便不好;若要好,须是了。”

      如此,便“了”,死的死,悟的悟,不离荒唐,不入大荒,如此,便“好”。

      我们都希望在最美的时候遇见,可知那是多么愚蠢,遇见时最美,相处后,美的值便会跌落,一日低似一日。

        在最美时离开,是会留下永远的不灭,永恒的巅峰。红楼梦的悲剧,便成就了美学的巅峰。

        红楼姑娘们是幸运的,因为她们得了曹雪芹的眷顾,他们活在大观园这个国中国,生如夏花般绚烂,同时,他们也是悲惨的,童话终究是童话,总要醒来,醒来后的面对却不得树叶般静美的死。

        这也许是曹雪芹最大的无奈吧,时至今日,这个无奈依然无奈,我承受着贾宝玉式的无奈悲伤,却做不得《红楼梦》式的选择,只能在书里、在梦里才能有曹雪芹的童话梦。

 

       

你可能感兴趣的:(《红楼梦》—曹雪芹的童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