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鱼在深夜起舞

局长来电话，将龙逸叫回了刑警队。

这个案子，拖的时间太久，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局长说，先回来，办其他案子。局长并未生气，干刑警就是这样，谁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破案。局长干刑侦出身，也有过久攻不破的遗憾。曾经一个碎尸案，干了一个多月，因为证据不足，眼巴巴看着犯罪嫌疑人从眼皮子底下走掉。对此，局长一直耿耿于怀。

在白石岗村这个案子上，局长已经够宽容的了。

当龙逸裹着绷带回到刑警队时，大伙纷纷跑来关心。越是这样，龙逸越感觉尴尬。就连柳青也来了。柳青查看他的伤口，说，包扎还行，应该没什么问题。又说自己要离开刑警队到局里改做文职了。

柳青很少与他这么近距离接触。

龙逸有些无所适从，说：“高升了，恭喜！”。话刚出口，觉得欠妥，补了句：“晚上我负责组局，庆祝一下！”

柳青说，免了，就你这英勇负伤的样子，还组局。我还有工作要交接，先上去了。

望着柳青离开的背影，龙逸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晚上，龙逸叫上老常、张成和多媛组了个局。吃火锅，咕隆咕隆气氛很好。龙逸要喝酒，柳青不让，说伤口会感染。柳青端起酒杯敬大家。咕噜几杯下去，柳青的脸微红，说话开始打舌头：“兄弟们，对不起啦，我要先撤了！”

张成瞪大眼睛：“啊？这才刚喝呢！”

柳青摆手，说道：“去！我是说，我要先离开刑警队了。家里催得紧，再这么下去，我都成老姑娘嫁不出了。人家一听说我是法医，整天与尸体打交道，吓得连手都不敢握。”

柳青说这话时，望着龙逸。

多媛看在眼里，端起杯子：“柳老师，来，我敬您！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与照顾。您随意，我干了。”

柳青很快把自己喝醉了，从酒店出来，嚷着去唱歌。张成上前欲扶，被多媛拦下。多媛：“一点眼色都没有，还没看出来？”张成：“看出来什么？”柳青晃动着身体在路边拦车，多媛佯装搀着张成，冲结完账走出来的龙逸喊，龙队，您帮忙照看一下柳老师！

柳青执意要唱歌，大伙只得随她。一进KTV包房，她就蹦蹦跳跳欢笑着，像个孩子，还说，我有那么高冷吗？柳青害怕她摔倒，一边搀扶着一边指挥张成点歌。柳青：“我要唱<后来>，刘若英的<后来>”

柳青一首歌没唱完，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多媛坐到龙逸身边，说，龙队。龙逸问：“咋了？”

“这都看不出来，人家为您喝多的。”

龙逸看一眼柳青，说，别瞎说。

多媛：“女孩子的心事我懂，人家是想看看你的反应。女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实，在酒桌上，龙逸已经感觉到了。他也不知道如何回应，他不想耽误人家。再说，在他心里，只有果丽一个人。他起身将外套脱下来，给柳青披上，然后，出门给果丽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他上了趟洗手间，点了支烟，透过洗手间的窗户，看见楼下街道上，有一对年轻男女在热吻。

他们彼此把对方抱得紧紧的。